晚饭结束
肖晔来的临时没有住的地方 林渔只能送他去林爸那边先凑合几天 等工作稳定下来 再考虑给他租房子的事情
吃完饭 给肖晔送回家 等林渔再出小区 都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林渔坐在车里 略感疲累的闭目养神一会
车内一片漆黑 车灯未开
路灯光隐隐约约照进车内
刚刚席间 谭启明已经话里话外的让她明天可以带肖晔去公司面试 看有没有适合的岗位可以先给他试一试
肖晔很兴奋 很激动 大概也是没想到在来的第一天 找到林渔的第一天就能把工作的事情 解决
倒是林渔 因为这件事 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 谭启明是对她很好 很照顾
但她绝对没有想过利用他对自己的照顾和偏爱 在公司里肆无忌惮 随意的塞一个可能公司压根用不到的人进来
她觉得不合适 更觉得欠谭启明的人情又多了一个
无奈林姑姑托付 连刚刚林爸和林妈都嘱咐她要把肖晔照顾好
毕竟这是姑姑家最宝贝的儿子
林渔现在什么也不想了 只期望肖晔能够做出成绩 不辜负谭启明的这番好心
她把座椅调正 准备点火离开
人坐直的那一秒 心惊的差点停止跳动
车头前 不过几米距离 傅至清好像知道是她一般 直直的看着这边
一时间 林渔觉得世界万物都消失了
整个地球上 仿佛只剩下在车里的她 和站在车头前的傅至清
他们隔着这遥远又咫尺的距离对望着
她可以清晰的看见傅至清脸上的空洞无神 还有眼底深处的哀伤
林渔的手顿在那里 不知道是该打火离开 还是应该解开安全带下去跟他说两句什么？
中秋节前接到的那个电话 让林渔做了好几天的噩梦
梦里傅至清流着泪 跟她说 没有人会爱他了 这个世界上他也没有留恋了
然后用一把手术刀划破了自己的颈动脉 鲜血飞溅到林渔脸上的时候
她才从梦中惊醒 恐惧的浑身颤粟
那样可怜的他 跟当初十几岁的时候坐在楼梯上跟她说
根本没有人考虑过我的感受 的那个身影 百分百重叠
林渔只觉得一阵心脏刺痛 手上的动作已经提前于她的思想
解开了安全带
傅至清也在这个时候转身
她身子还侧着 手已经扣到把手 准备开车门 眼睛却无助的盯着他的背影
他在慢慢的走
身影在一盏又一盏路灯下变得 清晰 模糊 模糊又清晰
周而复始
最终消失在茫茫夜色的一个转角处
林渔颓废的垂下手 无力的躺回座椅里
她抬起右手放置心脏位置 想试试它还有没有在正常工作
为什么自己会这么难受
会呼吸困难 心跳都紊乱 会整个人都在瞬间气力消失 血液里都充斥着难过
林渔甚至无法思考他为什么会再一次出现在这里
在这么晚的一个时间里
几分钟前的那个场景 突然让林渔想到高三的时候 他们一起下晚自习回家
他走的很快 但总会在小区门口刻意放慢脚步等自己一起
可是 那时候的傅至清 眉眼虽然清冷 但绝不会这样浸染一层哀戚
他总是歪着头 抄着口袋 带着些许不耐烦的轻斥她为什么走那么慢
有时候还会破天荒的威胁她 说以后再这么慢 就再也不会等她了
林渔那时候丝毫不惧 背着书包 趾高气昂的说
“那我就回家告诉傅阿姨 说你巴不得我被人贩子拐走 ”
傅至清会翻白眼 然后迈着大步再次把她甩在后面
林渔突然捂着心口感到你幸福的笑一声 那时候傅至清真的好可爱
好让人喜欢
她就那么毫无征兆的喜欢上了 喜欢的那么深刻 喜欢了那么久
林渔怎么也想不到
曾经她那么喜欢 那么心疼 无比想要给他很多爱 给他一个幸福 美满家庭的男孩子 会有一天遭受自己最无情决绝的话语
她是怎么对他说出那些话的呢
她是怎么变得那么残忍的呢
林渔呜咽一声 趴在方向盘上 喇叭短促的响了一声
她背脊开始颤抖 哽咽声 啜泣声 在车厢里愈演愈烈
在那令人心疼的连续哭声中夹着她嗓音颤抖的道歉
傅至清 对不起 傅至清 对不起
我真的·····没有办法！
······
“傅至清 你以后不要再给我发那些奇怪的信息了 饭我会好好吃 觉我也会好好睡 这么多年 我过的很好 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林渔硬着嗓子 对电话那边的傅至清说
她承认 他的那句带着低哑嗓音的做不到彻底把她的理智击碎 林渔身形俱破碎
“林渔 是我错”
他再次梗着一串颤音出声 林渔在这边捂住唇
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让你困扰 让你心烦 让你回忆起不好的事情 让你再次见到我这个你不想见到的人 统统是我的错”
他自嘲的笑一声 背靠门框 风声肆无忌惮的往他身上扑
“林渔 我是个很差劲的人 我一直以为我不会喜欢人 我一直以为我这样的人 不配被人喜欢 可是 是你告诉我 我是特别的 我是可以幸福美满的”
他吸了下鼻子 压住酸胀
“我真的信了”
林渔死死咬着唇 没有让自己粗重的呼吸外露一丝
听着他说
“我这样的人 能被你那样热烈的喜欢过 我觉得值了 即使我这辈子都可能不会再幸福了 那短暂的两年时光是足以支撑我过完这一生的”
傅至清一手举手机在耳边 一手垂在腿侧 目光越过傅宅里那片广袤的花园 飘向远方
他嘴角有微微笑意
“以后 不会再打扰你 也不会再给你发信息 不会给你打电话 也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傅至清这个人 会彻彻底底 一丝不剩的从你的生活里 从你的世界里消失的”
林渔身体绷直 手紧紧捏着手机 骨节都发白 嘴唇也颤抖
她咽着口水 说不出一个字
傅至清好像在等她回答 等她说一些话
说什么都行 或者说在等她拒绝 等她说出我们不是说好要做朋友吗这种听起来很冠冕堂皇但起码代表着还有一丝机会的话
傅至清内心深处是期待她这样说的 即使他嘴上说的那些冰冷刺骨的话
林妈隔着一个院子喊林渔准备吃饭了 傅至清也站直身体 往门厅里退了一步
风声顷刻消失 也让耳边的那句话变得清晰
“傅至清 希望你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