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张竹清和聂小倩确实远远跟在白素贞和小青后面，但没过多久，双方都被临安城的繁华扰乱了心思。
其中，聂小倩倒是一直头脑清醒，对这早已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南宋风华并不沉迷，她本就是古人，没觉得司空见惯的场景有何新奇。
白素贞和小青就差远了，她们第一次化作人形来到街巷中，以往只在山林湖水中抓老鼠蛤蟆吃，现在看到长街上各式各样的美味佳肴，哪里还走得动路。
她俩回头看看，先前疑似神人一男一女并未追来，便放宽了心，用法术变化出的银两购买些吃食，一吃一个不吱声。
张竹清关注的重点却是街上人们的服饰穿着，这可是最纯正的宋制汉服，比后世汉服圈里“自由发挥”正宗多了。
她本以为哪怕在临安街头，也只有少数贵人穿得起华丽服饰，普通人最多有些体面的麻衣布鞋。
然而，放眼望去，大部分路过的百姓们都穿得挺讲究，该说不愧是此时的世界经济中心么？
其实，她的猜想本来没什么错误，但如今已是淳熙年间，距离靖康之乱过去了许多年，整个社会从上到下已然忘却了耻辱，又开始醉生梦死的奢靡之风。
《宋史》卷六五《五行志三》记载：“绍兴二十一年，行都豪贵竞为小青盖，饰赤油火珠于盖之顶……时去宣和未远，妇人服饰犹集翠羽为之，近服妖也。”
可见南宋初年，社会刚从战争中解脱了些，耗费了大量钱财，民力困顿，服饰风尚还以俭朴为主。但社会稳定，经济有了一定的恢复后，奢靡之风立马就卷土重来了。
此风先从临安开始，然后发展到地方。到了孝宗淳熙年间，梁克家曾上奏说：“三十年来渐失等威，近岁尤甚，农贩细民至用道服、背子、紫衫者，其妇女至用背子、霞帔。”
其中“道服”并不是说当时的人们向往道家，也不是当时道士行走街头带动了风潮，而是蔡京当宰相时，喜欢穿青色的道士服，当时人称其“太师青”，由此百姓纷纷效仿，跟着穿道服。
“紫衫、霞帔”本是贵人颜色服饰，却被普通百姓穿在身上，连朱熹都感慨“今衣服无章，上下混淆”。
凡此种种，造就了如今临安街头个个都是“骚包”，像一只只外表华丽的锦鸡，昂首阔胸，但往北边走两步，大概很快都成了萎靡的鹌鹑。
张竹清不管这些，她兴奋地掏出手机，“咔咔”拍了许多照片，要不是举止怪异，人们看了觉得奇怪，纷纷远离，她能拍到1t空间装不下。
收好手机，她又拉着小倩到一间门店挺大的成衣店铺去，打算搞几套体验体验。
店铺内的女客们纷纷遮掩面容离开，老板娘柳眉倒竖，开口就要骂这个放荡的登徒子。
“尔……”
一锭金子出现在她面前，将剩下的话语全部堵住。
“公子快快请进，小店内近日正有多款新式外袍，且让妾身一一介绍。”
老板娘脸上带着花，转头打发丫鬟去内间取衣服，又让没眼力劲的小厮赶紧准备茶水点心。
张竹清惊讶地看着小倩手上的大块金锭：“富婆？”然后神色恍然，“我就知道！”
就这样，石天在毫无察觉的时候，不小心被戴上了“牙口不好”的词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