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更换
无尽的炽热地搅乱着科瑞特的五脏六腑，如同烈火焚身一般。
在这般疼痛下，他的躯体也因为灵性的波动而不断发生变化。
指甲同皮肤失去了连接，好似蝴蝶的羽翼般轻轻脱落，露出其下的粉嫩血肉。
而在那血肉中，有什么似乎正在不断蠕动。
一上一下地跳动，血肉也在这一过程中被慢慢撕裂，鲜血缓缓流出。
下一刻，一截新生的手指赫然从原先的伤口中钻出，撕扯着原先的一切，这股痛觉让科瑞特险些昏死过去。
眼看着竟有手指从自己的指尖钻出，科瑞特顿感不妙。
失控首先便是因为紊乱的灵性而导致躯体出现变异，随后自己的理智也会在这种影响下逐渐消失。
最后变成一头外人无法理解的怪物。
“必须做些什么！”
趁着自己还存有些许理智，科瑞特飞速思考着有可能派上作用的方法。
从理论上来说，失控的原因是灵性的紊乱，那么将灵性恢复至平稳便是终止失控的最好方法。
但这终究只是一种理论。
再说就算真的可以做到，那么他又该如何操作呢？
“唤影？”
他下意识地看向了自己的右手，那是自己以潜意识建立的开关。
只要咬破自己的右手，那么“影子”便会立马替代“自己”并接替这具身体。
只不过科瑞特暂时还没有搞清楚这其中的原理。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
那么就是在唤影过后，存在于自己体内的灵性结晶以及灵性并非是“自我”的，而是“影子”的。
而现在失控的正是“自我”的灵性。
如果将“自我”同“影子”交换，那么自己体内属于“影子”的灵性便是稳定的，那么失控的源头就相当于被解决了。
相对的，躯体的失控同样也会随之停下。
只不过。
看似完美的方案后仍旧隐藏着一个无法逃避的问题。
那么就是被换到了影世界的“自我”体内的灵性是以什么状态继续存在。
毕竟两者的本质只是交换了所属容器的归属权。
自己的身体便是那个容器，而“自我”和“影子”的灵性则是其中的充斥物。
两者只是交换了位置，并没有发生其他的变化。
那样的话，即使“自我”的灵性离开了躯体，但它实际上仍旧处于失控状态。
那这又该如何解决？
科瑞特从未遇见过这种问题，或者说几乎所有的序列者都无法回答这个问题的答案。
要知道。
灵性的失控与躯体的失控往往是一同发生的。
而现在的情况是。
如若科瑞特选择用“唤影”交换“自我”和“影子”的灵性，那么就只有“自我”的灵性仍旧会处于失控状态。
那么在这一状态下，科瑞特又该如何去阻止它继续失控呢？
在科瑞特思考的过程中，他全身各处仍旧在发生变异。
皮肤碎作一块块裂开并掉落，脊背处不断开裂，无数的手臂尖叫咆哮着想要从裂口中钻出。
他的眼睛也早已看不见，无数的血水从科瑞特的七窍中流出，遮蔽了他的所有感官。
听不见。
看不见。
就连对身体的感知也愈加单薄。
“不能再迟疑下去了！”
科瑞特下定了决心，他凭借着最后一点对于身体微弱的感知能力在右手上狠狠一咬。
全身的疼痛让他无法察觉到是否有什么新添的痛意。
但是仍存的“自我”让他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并没有打开开关。
“失败了？”
科瑞特内心大惊，他慌乱地摸向自己的嘴巴，却发现自己的口腔内空空如也。
两排牙齿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悉数掉光。
“额啊啊啊啊啊啊！”
他发出一阵悲哀。
但此刻显然不是为此停歇的时刻。
“用手划破右手？”
“不行！”
是的，当初自己的潜意识设立的开关便是咬破。
所有必须用嘴咬破右手才能触发开关。
但现在。
没有了牙齿，科瑞特又该如何做到。
绝望逐渐开始蔓延，周遭的一切也在这股绝望中不断消失。
“不不不不不！”
“不行！”
“还不行！”
科瑞特嘶吼着，他不愿在这种时候结束。
既然没有牙齿，那就用其他的东西。
只要是能咬破右手就行了吧！
他凭着记忆用已经变异的左手取出了别在腰间的圆月弯刀，随后毫不犹豫地在口腔中划过。
哪怕科瑞特已经因为全身的疼痛而麻木的，在这瞬间还是感受到一股清晰地刺痛。
但他没有停下。
既然没有牙齿，那么就用上颌骨！
弯刀一下又一下割裂着口腔，碎肉同血沫也四处溅射。
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从脊背裂口中伸出的手臂纷纷伸向了科瑞特的左手，像是想要夺下那一把妄图改变一切的弯刀。
“不不不不不！”
“还不行！”
“还不行！”
“我不能在这停下！”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科瑞特发出阵阵粗吼，手中的动作再度加快了几分。
他的理智正在不断流失，用不了多久，就会彻底消失。
现在的他必须拼尽全力！
血水混着口腔分泌液流了一地，而阿尔杰始终只是冷眼观望。
现在的科瑞特已经完全没了人样，更像是一个极其严重的骨质增生患者。
那些从脊背中伸出的手臂，纠缠在一起，不断朝两端探出，就像是一扇翅膀。
“呃呃呃呃呃呃呃！”
左臂仍在机械地重复着同一个动作，但下一刻，无数的手臂便抓住了科瑞特的左臂。
“给你们了！”
科瑞特放声大喊，但吐出的却是混乱难懂的话语。
他将整个脑袋朝着右手狠狠砸了下去，同时整个人也用力倒了下去。
裸露出来的上颌骨在计算和幸运的双重加持下不偏不倚砸在了右手手心中。
“成……成功……”
被弯刀意外敲击的上颌骨十分轻易地没入手心中。
至此。
开关的条件已经满足。
“唤影！”
在灵智消失的前一刻，“唤影”能力成功触发。
“自我”的灵性瞬间消失，转而替代的，正是“影子”的灵性。
但即使这样，已经发生变异的躯体却不能复原。
好在幸运的是，和科瑞特所料一样，“影子”的灵性仍旧保持着稳定。
这也使得失控停止了下来。
但是……
同自己的目光相对视，“影子”看向处于“影世界”的“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