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ppt目前来看是最靠谱的了。”楚珂把手机递到正在炫橘子的林齐面前。
“又是男主角，”林齐眉头一皱，“做事怎么能如此阴暗？”
楚珂想起曾经秦折玉给她分析过的，“你得问问你同事啊，怎么选了这么个货色出来当男主。”
林齐脸色一黑，“你不用笑话我们眼光不行，你眼光也没好到哪儿去。”
楚珂一把将他手里的橘子薅了回来，“秦折玉本来就是地道的反派苗子。”
她叹了口气，“我错在不是看上他这个反派，错在自己自大，真以为自己能掌控他。”
林齐又摸了一个橘子，一脸鄙夷，“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话谁。”
楚珂脸皮出奇的厚，“不对啊，秦折玉反派不干人事逻辑上还能说得通，你们正道选出来的男主角疯成这样，你们不管管？”
林齐眉头一皱。
“别吵，”他慢慢剥橘子，“我试试看能不能联系上这边的卫道者。”
楚珂还想继续怼回去，眼前倏地一暗。
“又是你。”一柄巨大的石枪直直冲楚珂钉了过来。
楚珂额角一跳。
她反应过来，几乎是下意识就把身旁的林齐拖到了自己身前。
林齐“......”
你拉我挡枪的姿势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这方世界的卫道者已经褪去先前占用的齐林的外貌，露出了自己原本的形态。
楚珂见林齐勉强消解掉那柄钉过来的石枪，松了口气。
“你跟你同事拉会议为什么要拽上我这个无辜的吃瓜群众？！”楚珂咬牙切齿。
林齐挥开楚珂攥着他胳膊的手，“那你别接受会议邀请啊。”
“放肆！”卫道者神色一凛，震耳欲聋的神音几乎快要把楚珂的五脏六腑震碎。
“凡人，你竟然敢勾结另一方世界的卫道者侵蚀此方世界......”祂冷冷俯视下方的两人。
“你们对纯粹的定义有误解，”楚珂嘴角抽了抽，“以后出去别说自己是神最纯粹的部分，自我介绍的时候说自己是神最犟和最眼瞎的部分得了。”
“也不对，纯粹的蠢？”
林齐想缝上楚珂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头一次觉得凡人会说话是件坏事。
“先停战，”林齐率先示弱，“我来这里只是为了收拾自己力量外泄引起的烂摊子。”
虚空之中的眼缓缓睁开。
“你们世界的男主角，出大问题了。”林齐手一挥，将自己从楚珂手机里得到的消息投放出来。
“他在试图用我的血肉掌控其他角色......你们没有察觉么？”
卫道者看向身后的眼。
天摇地动之后，两人都被送了回来。
“你确定他那个性子能听进去？”楚珂心有余悸，跌坐在沙发上。
林齐一把将楚珂提溜起来放到了一边，自己坐到了那张单人沙发上。
楚珂“......”
“总不能将所有的帽子全扣在我们头上吧？”林齐放松下来，“至少我们之后的行动不能再被自己人拖后腿了。”
楚珂一巴掌拍掉了他又去摸橘子的手。
“你什么意思？”林齐眉头一皱，“我天天给你打白工，吃点儿十块钱三斤的橘子都不行了？”
林齐咬牙切齿，“白熠那个走狗竟然还眼瞎说我拐你去打黑工，明明是你压榨我！”
“你把我工资还我。”他灵光一闪，突然想到自己在这儿干了两个月怎么也该得到一点劳动报酬。
楚珂呵呵一笑，“你当时自己说的，不要报酬，只需要我空闲时间帮忙......你也妹说你还要吃东西啊？”
林齐眼前一黑。
他无能狂怒半天，最后硬生生憋出来一句威胁。
“你给我等着，”他指着楚珂的鼻子，“等我的事情了了我就去劳动局告你。”
楚珂慢条斯理给自己剥了个沙糖桔，“撑死了我就算个赶尸人，这个世界的法律也没说不能压榨死人吧？”
“不知道秦折玉给你出死亡证明了没？”楚珂突发奇想，“啧啧啧，你还得证明自己没死。”
林齐气得想给自己这具躯体塞一嘴丧尸病毒然后直接咬死面前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你连资本家都算不上，”林齐疯狂在脑子里搜寻关于人类社会的骂人词汇，“你就是地主！这是赤裸裸的剥削！”
“你，你变态你！”
“下作！麻瓜！八嘎！！！”
“随便你怎么骂，”楚珂一脸无所谓，“我已经开始在脑子里构思怎么用你的力量吊着你把你做成永动机了。”
“桀桀桀，”楚珂神色一变，怪笑道，“我观小友有永动鼎炉之姿，何不助我在民科道登峰造极，连发sci震惊诸神？”
林齐当场被楚珂气撅过去。
卫道者盯着被自己虚空抓过来的橙色的小玩意儿。
“这是什么？”祂皱眉戳了戳，里面是软的，但外皮已经有点风干发脆。
【人类用农业技术栽培的特产水果，沙糖桔。】
眼如是回答。
【可食用。】
卫道者眉头皱的更紧。
“另一个世界的手竟然堕落到吃人类的食物了。”
【理性分析，你幼年未成神时也没少吃。】
眼如实回应。
卫道者“......”
指尖一动，那半小小的橘子化作飞灰。
祂扭头看向眼中播放的林齐如今的处境。
“力量散尽，竟然沦落成如此滑稽的模样。”
祂嗤笑一声。
【理性分析，与你未成神时的姿态别无二致。】
【纯粹的......】
一缕星光划过，卫道者的身影无影无踪。
......
把撅过去的林齐干脆利落丢到门外，楚珂“砰”的一声关上了自己的房门。
狭窄的单间又回归寂静。
很快，房间内的灯光就暗了下去。
白熠偷偷摸摸找人套麻袋把被丢出来的林齐揍了一顿。
趁他没醒，又鬼鬼祟祟把人送了回去。
下属拍拍手悄悄顺着监控死角翻出来之后，见白熠蹲在墙角抽闷烟。
“卧槽，”下属被他萎靡不振的样子吓到，“白哥你怎么沧桑了这么多？”
白熠“呵呵。”
“人一安静就容易思考哲学。”白熠呼出一口烟，一脸高深莫测。
下属“？？？”
“比如辉煌的过去、翻车的如今，和虚无缥缈的未来？”白熠盯着虚空中的某一点，声音似乎添了一丝佛性。
灭掉手里的烟，将烟头丢进垃圾桶......
上司和下属沉默着走向夜色之中停靠着的六菱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