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折玉见楚珂主动和他拉开了距离，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楚珂是顾及这人的心理疾病。
篝火前的男人收回了看向女人背影的视线，垂眼看着松软的土地。
过了一会儿，他头上突然落下来一层东西。
秦折玉眼前一暗。
嗅到布料上女人的气息，他身子一僵。
是她的外套。
“别动。”女人的声音从布料外传了过来，随后自己的小腿一凉，
秦折玉屏住呼吸，彻底僵硬下来。
“看看你的腿到底怎么回事，”楚珂正查看他小腿上的伤，头也不抬，“像是肌肉挫伤......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男人的裤腿已经在穿行树林之中被划的破了几道口子，小腿上白皙的皮肤也多了层层叠叠的细小伤口。
跟那晚白皙无瑕的皮肤截然相反。
秦折玉察觉到自己的裤腿正被一点点放回去，随后就是女人撑着膝盖起身的微小声音。
他不知哪来的勇气，一把攥住了女人要掀开罩住他视线的外套的那只手。
楚珂被他莫名其妙的主动触碰吓了一跳，“你不是......”
秦折玉努力让自己的肢体颤抖的幅度减弱下来，声音从发颤逐渐到咬字清晰，“不看就没事。”
他动了动，隔着那层外套试探着圈住了楚珂的腰。
女人现在上身应当只穿了一件紧身背心。
他碰到女人胳膊微凉的皮肤，心跳如擂鼓。
黑暗之外的女人突然抬手扣住了他的后颈。
“不看就没事？”她的声音很轻，“就这么简单？”
秦折玉被后颈皮肤传来的触感刺激的颤栗的幅度微微大了一些。
“是真是假，”他哑着嗓子开口，“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男人的声音隔着一层布料传到楚珂耳中，在静谧的夜色之中更添了几分暧昧。
秦折玉强忍着身体的排斥反应紧紧拥住女人，随后，才摸索着去碰她裸露在外的肩膀，试图按着她坐到自己腿上。
“那天晚上......”秦折玉确定女人没有排斥他的意思，嘴角忍不住上扬了一点，“你和【他】，很开心？”
楚珂从工装裤的暗袋里抽出自己备用的绷带，在外套底下摸索着一圈一圈缠绕住他的双眼，“你没有那天的记忆？”
秦折玉闭着眼任由楚珂的手指擦过他眼尾的皮肤，直到布料彻底覆盖住自己的双眼，才动手扯掉碍事的外套。
“只能看到一点零星的记忆碎片，剩下的......就是你留在这具躯体上的痕迹了。”秦折玉眼前不再黑暗，只是隔着几层白雾朦胧的布料，连女人的身影都分辨不清。
“怎么，现在在你面前是我，不是【他】，你很失望？”
楚珂下意识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没有山羊角和尾巴的这一面，阴暗和扭曲直白外露，和茫然纯粹的那一面完全是截然相反的两个极端。
秦折玉似乎已经适应遮挡住视线去靠近她，不再颤抖，他摸索着扣住楚珂的后脑勺，发狠似的吻了上去，“别再想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了......”
他只是引诱你落入我圈套的诱饵，用之即弃，毫无价值。
秦折玉用了点力气，刚要试图压着女人倒下去，就被女人反制着压在了身下。
“你们确实是两个极端。”楚珂看着身下仰躺在她外套上的男人，声音冷了几分。
这一面并不是愿意屈居人下的人。
秦折玉自知自己在体术上反抗不过她，暂时卸掉了力气，任由她压制着自己。
“奇怪，”秦折玉有些不解，阴鸷的语气难得流露出一丝茫然，“你能接受他碰你，就这么接受不了我碰你？”
他越想越扭曲，“你爱上他了，想给他守身？”
楚珂“......”
这什么脑回路？？？
“你这样双标恶不恶心？”秦折玉有种被全盘否定的愤怒，他咬牙切齿不知是在骂楚珂还是在骂自己的另一半，“他跟我有什么区别？”
“都是共用一具身体的烂人，谁比谁清......”
楚珂攥住他手腕的手陡然用力，“你有病？”
秦折玉听到楚珂不可置信的三个字，冷笑一声，“我从来没遮掩过自己有病的事实，是你非要在一个精神病身上找正常！”
“你真以为那一面是什么好人？他甚至连人都不......”
楚珂一把掐住了他的脸，压下身子逼近他，“你能不能先搞清楚情况？”
秦折玉一愣。
女人离他很近。
甚至唇边还能感受到她炽热的呼吸。
秦折玉意识到这一点，不知怎么的，原本嚣张的气势立刻哑了火。
“你根本就没有那天晚上的记忆，就别在这胡搅蛮缠。”楚珂放轻声音，自己的阴影逐渐笼罩住秦折玉和自己所在的这一小片空间。
“秦先生，麻烦你分清楚，我到底是不想碰你，还是不想让你这样？”
秦折玉没想明白两者的区别。
“你还在这儿跟我玩文字游戏？”秦折玉强行忽略自己脸上的热意，“这两者有什么区别？”
“我还得重新教你......”楚珂确定他们所在的空间已经被阴影和外界分割开，才放开声音，“区别大了去了。”
秦折玉还要开口，已经被楚珂压着手腕吻了下来。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她的强势带着落到了下乘，回过神来时，自己的双手早就不再被她压制，不知什么时候攀上了楚珂的后背，紧紧搂着她贴向自己。
直到快窒息秦折玉才被放开。
再然后，他终于意识到楚珂说的区别到底是什么了。
他死死拦着她的胳膊，“楚珂！”
楚珂充耳不闻，“叫什么都不管用，是你自己非要开始的，就给我老老实实了解完。”
“滚，”秦折玉视野被绷带罩着什么都看不到， 还是挣扎着不肯示弱，“你他妈变态啊？！”
楚珂笑了声，不带温度，“你第一天跟我这样？”
秦折玉一噎。
片刻后屈辱占据了他全部的思维。
另一半......就这么乖顺任由楚珂这么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