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坐直了身子，看着二狗说道：“姓黄的真的这么说的？”
二狗点了点头，说道：“嗯呢，她跟我说，姓沈的把他一辈子都毁了，而且在外面还有了外遇，然后把她踢了。”
陈默冷笑了声，说道：“她不是活该么？张春红咋被她挤兑走的？上回我就说了，小心点儿，别有张春红那么一天，你瞅瞅，报应来了。”
“哎。”
二狗叹了口气，说道：“姓黄的挺带人恨的，但是吧，为了姓沈的搭上自己犯不上。”
陈默乐了，笑着调侃：“咋，你现在爱心这么泛滥了？”
二狗没好气的说道：“我知道了这事儿，我还能当不知道，当看不见啊？”
“那咋整你说，我陪你去一趟？”
二狗张了张嘴，说道：“算了，去了也改变不了啥。”
陈默拍了拍二狗的肩膀，说道：“那不就得了，就算咱俩去了，能咋样？姓黄的现在孩子没了，老公外遇了，这事儿她肯定过不去。”
“咱俩能拦一次，总不能天天拦着。说句难听的，啥叫自食其果，这就是自食其果。”
二狗深吸了口气，说道：“就这么样吧，姓沈的害死了我妈，张春红领养了我，姓黄的抢了张春红的男人，孩子死了她也被踢了，还真是报应。”
“要么说么，人在做天在看，有些事儿总会找回来的。你也别想那么多，实在你良心不安，你就报个警完事儿，你一个受害者，还去担心别人咋整的，真的是。。。”
二狗咧开嘴笑了笑，说道：“自从有了姑娘，感觉自己善良多了。”
陈默也笑着摇了摇头，他何尝又不是一样呢。
虽然他还是那个管闲事儿的性子，但是，锋芒收敛了不少了。
“喝点儿去？”
二狗点了点头，陈默给白芷发了个信息，俩人开着车去了小张的烧烤店儿。
大冬天的，烧烤店儿人没多少，就外屋一桌。
点了两盆龙虾，整了不少的烤串，俩人开了啤酒坐着开搂。
喝了一个多小时，二狗有些醉醺醺的看着陈默，说道：“陈默啊，你小子有良心，我为了你活了那么多年，你还知道圆我的梦想。”
陈默咧开嘴笑着说道：“我知道你不爱学医，可你还是考了医科大，哥，咱俩说实在的，你，你别有负担，想怎么活怎么活，撒了欢的活。”
二狗叹了口气，说道：“我在医科大处过对象。”
陈默微微一愣，递给二狗烟，帮着二狗点上：“你咋没说呢？”
二狗咧着嘴笑了笑：“有啥说的，也没成。”
“为啥啊？”陈默隐隐觉得和自己有关系。
“她家门子挺硬，想让我留在那里，我想回村，守着咱爷给的一亩三分地，守着你，就这么分了呗。”
二狗说的很洒脱，但是眼睛里闪过的悲伤，让陈默的酒瞬间醒了一半。
他亏欠二狗的实在是太多了。
二狗就像是创可贴，在他满是裂痕的生活里缝缝补补，可是二狗从来没想过他自己，他的脑子里都是陈默。
疼么？
答案绝对是肯定的，四年啊，四年的感情说断就断了。
“你后悔不？”
二狗摇了摇头，说道：“有啥后悔的，其实有时候你总说，我是为你活着，我自己有段时间也觉得，我好像真是为你活着。”
“但是后来我想清楚一件事情，我并不是在为你活着。而是，可能你没结婚生子以前，替爸妈还有爷爷守护着你。”
“这是做哥哥该做的吧，虽然你个犊子总是不爱叫哥，嗯，但是，作为哥哥，守护弟弟，算不上谁为谁活着，就因为我比你大罢了。”
“要是你比我大啊，估计你也会和我做一样的选择。”
俩人碰了杯子，一饮而尽。
“其实那个女生吧，和我并不是很适合。当时回来一部分是为了继承咱爷的衣钵，另一部分，我也是让她做一个选择。”
“现在想想我挺渣的，但是我不后悔。”
“我认识她的时候，是在军训的时候。你哥我这体格子，老是招人笑话，但是吧，不在这个村，不在你跟前儿，你哥我啊，就不是二狗了。”
二狗眉飞色舞，一脸得瑟的模样。
“我记得那天是咋回事儿来着？哦，想起来了，英雄救美。”
“那丫头长的还行，当时我们那时候乱啊，大学城外面更乱。全是停的那种车啥的，上面摆红牛脉动啥玩意儿的。”
“完后那丫头就让校外的给盯上了，正好那天我有事儿，一瞅，好家伙，光天化日还敢耍流氓。”
“七八个人吧，全让我撂倒了，完后我和她就这么认识了。”
“后来一来二去，俩人就在一块儿了。”
俩人又碰了个杯，二狗接着絮叨。
“我俩在一块儿以后吧，她是挺稀罕我的，但是我总感觉，嗯。。。。就是崇拜比喜欢更多一点儿。”
“然后我俩小矛盾挺多的，就跟你和那个啥来着。。。。”
陈默提醒道：“吴倩倩。”
“对，就是吴倩倩，我俩就那种状态，三天一小架，五天一大架。都说日子就是磕磕绊绊的，但是架不住天天这样啊。”
“大三的时候吧，那时候她让我去市医院实习，他爹是系统里的，你懂吧。她家里没咋瞧的上我，然后她也挺强势的，觉得我应该知这个情，应该去。”
“你哥啥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当时规划的是回村，参加那啥乡村医生培训，然后拿行医许可，就完事儿了。”
“她就不乐意了，说我没出息。说学医回农村干啥啊，留在市里，她家人努努力，出去还有面子。”
二狗看着陈默，笑着说道：“我说这么多，你发现问题了么？”
陈默摇了摇头，问道：“啥问题啊？”
二狗咧开嘴笑了笑，说道：“她呀，喜欢的，从来都是她觉得好的我，就是。。。。嗯，她觉得我应该这样，我应该好到什么程度。”
“她爱的，是假想中的我，是为她打架的我，是背她去医院的我，是得了奖状的我，是被别人喊君哥特别潇洒的我。”
“唯独啊，不是坐在你身前的我。”
二狗一脸认真的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然后咧开嘴没心没肺的笑着端起酒杯。
“所以啊。。。。”
“去他妈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