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9年6月3日,京师郊外墓园。
在一座大理石坟墓前,刘家人基本都到齐了,大家一起对着墓碑鞠躬。
刘远看着墓碑上老爷子的照片,心里腹诽不已。老爷子比想象中更坚强,硬是挺到了月底。医生差不多两天就发一份病危通知书,搞得大家的心就像坐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的。就在原以为老爷子会康复的时候,他却在一个深夜非常安详的走了。
但说到底,他们这些孙子辈的,真没人敢把老爷子的骨灰给扬了。最后还是把他葬在了墓园里,跟刘奶奶一起合葬了。而在他们的旁边还有四座墓地,分别是大伯和大伯母,没见过面的父亲刘冠硕,大哥和大嫂,还有大堂姐。
刘远觉得这样也挺好,如果有机会的话,自己将来也会葬在这里。
往回走的时候,刘远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跟大家招呼一声就朝着那个方向走去,果然看到了一个趴在墓碑上哭泣的身影。
那人居然是图恒宇,刘远轻轻的来到他身后,他扫了一眼墓碑,上边丫丫两个字鲜红的是那么刺眼。再看看图恒宇脸上的伤,不难猜出这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刘远轻轻的俯下身,把他拉了起来,“啪嗒!”一块黑色的物体从图恒宇的身上掉落,看模样像是个u盘。
图恒宇却像疯了一样一把推开刘远,趴在地上珍而重之的捧起枚U盘。
刘远皱眉,揪着他的衣领喝道:“图恒宇,你给我清醒一点儿,看清楚,是我。”
图恒宇像是才回过神一样,苦涩的说道:“是刘大哥啊!对不起,让你见笑了。”
刘远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咱们上周不是还通过电话吗?”
图恒宇双眼布满血丝,声音颤抖着说:“刘大哥,丫丫出意外了……我没能保护好她。”
听着图恒宇断断续续的叙述,就在两天前的六一儿童节。图恒宇一家三口驾车去游乐园玩,结果在半路上遭遇了车祸。
起因是他们的车辆在经过一个路口时,一辆无人货车失控闯了红灯。面对呼啸而来的货车,图恒宇猛打方向盘,避免了被大货车直接碰撞。
就在图恒宇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又是一辆无人货车呼啸着从另一个路口直冲而来。这一次再也没有任何的侥幸,图恒宇的轿车被从中间撞成两截。
当图恒一清醒的时候,就看到了血肉模糊的妻子,还有被她保护在身下奄奄一息的丫丫。救护车的随车医生,当场就做出了诊断。图丫丫的内脏多处破裂,已经没有抢救的意义了,他们能做的只不过是简单包扎一下伤口。
就在那一刻,图恒宇的天都塌了!但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发现外面的景色出奇的熟悉。原来救护车刚好路过研工作单位,他要求救护车直接开到研究所。
当然像研究所这样的地方,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的。但图恒宇却有进入的权限,他抱起了丫丫,不顾人们的阻拦直接来到了实验室大楼。
迎面就碰到了走出来的马兆,看着浑身是血的丫丫,马兆的脸色无比的阴沉,牙齿咬的咯咯直响。但是他又看一下满脸惊惶的图恒宇,仿佛是做出了某种决定,出手帮着图恒宇一起把丫丫抱进了实验室。
进入实验室后,图恒宇的理智仿佛又回归了,他十分有条理的对着大家说道:“我们就在刚才出了车祸,我妻子当场死亡。医生说丫丫已经就不回来了,我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只能上传她的意识。我求求大家帮帮我,丫丫快没有时间了!”说完他就直接跪了下去。
他的那些同事全都是科学家,见到这样鲜血淋淋的场面,他们都不知所措,纷纷交头接耳。
“他疯了吧?伤这么重,为什么不去医院?”
“就是救护车拉来的,听医生说没救了。”
主管设备的技术员无奈道:“马老师,这个字我可不敢签。丫丫这样我也很难过,可咱这里的设备都是公家的。”
一个研究员说道:“马老师,孩子现在危在旦夕。这项技术虽然还不成熟,但这却是一个机会。”
“嘘~咱们出去说。”马兆把手上的血在衣服上擦了擦,把人都赶了出去。
一个女研究员说道:“图恒宇的老婆当场就死了,女儿也成了这样,无论如何给他留一点念想也好啊!”
另一个研究员说道:“你说的容易,要是出了事儿,谁来负这个责?”
马兆透过玻璃窗,看着那里彷徨无助的图恒宇,终究还是不忍心:“小李,去启动设备吧!出了问题,我来负责。”
实验室内,550a高速的运转起来,原本闪烁的监护器,各项指标逐渐归为直线……………………
估计不会有人想到,一名小女孩的去世,会成为搅动人类历史的契机。
由于脑机接口技术的完善,实现了数字化人类与现实人类的交互控制,人类实现了对虚拟空间,虚拟载体的意识传递,说白了就是虚拟现实游戏。
但随着数字生命计划的推进,带来了大量的负面影响。特别是‘太阳危机’迫在眉睫,引起的恐慌情绪不断蔓延。一些‘数字大脑’,‘云上永生’等以高科技字眼为噱头的焦虑贩卖,黑市交易,资产诈骗等犯罪行为层出不穷,严重扰乱了社会秩序。
而且各国首脑也发觉,单凭现有的科技是不可能在‘氦闪危机’爆发前达到所谓‘数字永生’。
他们想要活下去,甚至让自己的子孙也活下去。那么“流浪地球计划”就是目前唯一可行的计划,社会的动荡会阻碍这一计划的实施。
各国开始出台各项法令,取缔游行集会,公开限制与数字生命有关的研究。
一间漆黑的地下室里,只有一缕光从不足十公分的缝隙中洒落。
“嘎吱!”房门被推开,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走了进来。
“你来晚了!”从房间的角落中传来一声悠悠的质问。
“时间刚刚好,是你来早啦!”鸭舌帽男人随口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