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否在担心——唔……我们也只是他人的一个故事？”
“嗡……”的一声。
林的脑袋充斥了嗡鸣。
如果可以，林会选择穿越回两百字之前，给自己一个耳光。
但很可惜，她还做不到这一点。
“嗯……我不会回答这个问题。”林真的不想从安娜的口中听到这个问题——亦或者做出回答。
尽管她知道安娜其实并不知道她所知道的东西。
然而，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类似的形状（问题），也是林所不愿面对的。
“那么，我可能要将您的回答视作肯定的回答了。”安娜看着林——主人果然在这种时候就和小孩子一样呢。
而且……总是会倾向于担忧某些不好的情况。
“不过要事先说明，我这么认为不是因为别的原因，只是因为，如果您没有担心的话，那当然是最好的。但如果您真的担心了——我想您可能会需要我接下来的这些话。”
“……”
“呼……那么我开始了。主人，您觉得，什么样的存在才会获得同胞们口中的：一名伟大的战士的评价？
您不必回答——我是说，请让我来说，而您来倾听就好。
我们做出这个判断并非是因为您的强大。几乎——所有的同胞都拥有超越您的力量和坚韧，以及生命力。
而那位名为阿拉克涅的存在——甚至还要比我们所有人加起来强大的多的多。
但我们依然只认为您才是一个伟大的战士。
伟大的战士并非是因为他的现在而伟大的。而是因为他的，还没有到来的未来。一位伟大的战士，拥有着无穷可能的未来。”
“……”林欲言又止——只是这种鸡汤吗？她脑海中的第一个反应是惋惜——但随之而来的便是自责——自己不应当在未知全貌的情况下加以评判。
“或许您现在依然困扰于某些问题。但我相信，未来您一定能够超越这些问题本身。”
“……安娜，有时候，有些问题……并不是单纯地成长能够解决的。——我……”
林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她也不想描述自己的困扰和担忧。
“嗯，主人，我看出您想说的事情了——或许是这段时间的悟性训练的功劳——咳……您想说，无论如何成长，和朝着未来前进，也总会有您无法跨越的强大。对吗？”
“是。”
“那您会向他们低头吗？”
“……不会，但是安娜，问题不是这个！”
问题的关键在于，她现在所做的一切，或许也会在未来的某刻成为她的报应啊——
林试着平复心情——但她真的不愿意继续和安娜聊这个话题了。
……
“那您会停下现在所做的一切吗？”
“……”
看着一无所知的安娜向自己问出这个问题。
林的脑海忽然间变得前所未有的平静——
她的脑海中先是涌现出了一个问题：这是自己在这本小说里第几次有所感悟了？
……不重要了，
“我不会停下。就算沾满无辜者的腥血，就算看着它们一遍又一遍惨死在我的面前。我也会冷静而骄傲的踩过他们的尸骸，因为我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我亲爱的孩子们。——
嚼食无辜者的血和魂。
为了生存，我允许你们这样做。”
林伸出手，手指隔着空间在安娜的眉心轻点。
有点中二。
但林不在意。
不过安娜显然被这句话吓了一跳。
“呃……那个……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之后你在模拟世界里面见到了讨厌的人类。把她的脑袋拆开，脑子吃掉也没关系。”
“咿！——有点可怕。主人，呜……您生气了吗？”
安娜似乎被吓到了一般的做出可怜的蜷缩的动作。
她蹲下来，小心翼翼的靠近林。
“……没事的，安娜，谢谢你刚才那句话……不过现在，我们。真的得进行下一个话题了。”
林吐出一口气，而后长叹一声。
“在那之前，能让我先一个人安静一会儿吗？给我点私人时间吧，安娜。”
“尊敬的宿主，是否需要一杯柠檬汁，我可以为您提供吸血鬼口味。”
“……尊敬的系统，我听不懂你那不合时宜的幽默感……”
林只默默叹息。
系统无言的沉默。
而后，是熟悉的机械音：“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讲，我认为您做出这个选择……可能有些晚。
不过种一棵树最好的时机——您懂的。我会认为，这是一个不错的开始。
……”
“但我不这么想。”系统女仆轻轻说。
？
“你在这里唱双簧呢？”林瞥了眼系统女仆，好吧，从某种角度来讲，系统和系统女仆确实可以看做两个不同的个体。
不过……
系统显然是在通过这样的方式强调自己和系统女仆这个个体的差异。
当然如果思考的更深一些，这个行为还可以解读出其他的信息。
林看出来了。
但她拒绝了。
“或许是。或许不是。”
“最好是……说起双簧——或者语言艺术。……嗯，不知道玄幻世界存不存在类似的概念。如果有的话……”
“您大概想说。【说书人】”
“差不多吧。说书人。……大概可以以这个概念做一个赛季副玩法。或者游戏内容。”林说着，转移了系统本想提起的话题。
“是这样。……不过，我可以问一下这是为什么吗？”系统女仆眨了眨眼，询问道。
“游戏不应该只是打打杀杀，还可以有一些别的趣味性内容。”
“这似乎只是判断，而非【原因】。”
“我在构思表达……嗯……如果一个游戏只有纯粹的战斗这一个维度，那么很显然，大部分孩子们都会朝着这个方向去努力。
但是……人数一多起来，就会产生竞争。而竞争，会产生价值。”
“价值？”系统女仆问道。
“……或者说，产生比较，在比较中，个体之间产生价值多少的差异。
第一名会得到所有人的祝福。而最后一名——”
“您不希望那些孩子们参与到这种价值比较之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