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身为帝王，怎能......”
“陛下乃是一国之君，对殿下而言为君为父，真所谓父为子纲，君为臣纲......”
果然，文官们的那张嘴，虽迟但到。
当他们缓过来的时候，他们的战斗力顿时就开始凸显，抓住这个点就开始疯狂输出。
“秋林马，平时的时候各种对朕的政令有意见要朕认错改正，现在朕道个歉你们丫的又说什么身为皇帝不应该给太子道歉巴拉巴拉的，怎么这么双标啊。”
“怎么，就允许你们用一张破嘴抨击朕要朕对自己的做法认错？”
弘治皇帝忍不住翻白眼，一时之间竟无语凝噎。
朱厚照见原本应该是自己甩出达延汗这个大礼后自己成为被称赞的焦点的现场发展成了一个跟他预料中完全不一样的情况此刻也是一脸懵圈。
搞啥，他干啥了？
他辣么大个战功被忽视了他都还没闹脾气呢，你们他丫的居然还能跳出来抨击本宫？
要点波一脸吗？
要骂你们骂父皇不就行了，本宫啥也没干是无辜的啊！
朱厚照火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想要撸起袖子打人。
“蔚王，还不护驾！”
弘治皇帝无奈，疯狂对朱厚炜使眼色。
镇国府这些年能压着文官搞，很多都是出自朱厚炜的手笔，如今文官们管不住自己的嘴自以为抓住了华点要输出了，弘治皇帝自然是把任务丢给了朱厚炜。
“快来护驾！”
看着弘治皇帝疯狂使眼色，朱厚炜有些无力。
“麻了，大清早想要补个觉怎么这么难。”
今天他也不是主角呀，这不应该是朱厚照的主场吗，为毛莫名其妙的还是要他来救场？
逮着一只羊薅是吧？
“停！”
“都别吵了！”
虽然觉得这一天天的很疲惫，但老爹、老哥有难他又怎能袖手旁观。
毕竟再没人救场，看朱厚照这逼样真的很可能撸起袖子在朝堂之上骑着文官胖揍的。
这种事，他朱厚照真可能会干得出来！
“皇帝给太子道个歉，在你们眼中怎么就变成十恶不赦的事情了？”
“在本王看来，这件事很好，非常之好。
来了来了，嘴硬辩论小王子蔚王殿下他来了！
刘建、李东阳、谢迁等人原本对于众文官在这种班师回朝后的重要大会的关键节点突然又开始狗叫略有不满眉头微皱却见朱厚炜率先站出来，不由心中暗呼。
自朱厚炜身体恢复居西山开始，从白砂糖出货被人弹劾进攻打辩论在言语上压了谢侃侃谢迁一头起，只要朱厚炜主动开口，一般情况下都是胸有成竹。
不管是真理也好诡辩也罢，基本上朱厚炜的主动十之八九都能将局面剿死。
或许在言语谈吐的文化层面朱厚炜跟文官根本没法比，但架不住人家思路好总是能占据道德制高点才能给别人挤下去呀。
所以，当看到朱厚炜走出来后，刘建几人皆是默契的选择了沉默。
这局好像暂时不需要他们几个阁老站出来和局了，不妨就安心看戏吧。
上班摸鱼吃瓜，总比主动担担子要好的多。
毕竟这活又刷不了什么功劳不能让他们在史书上多记一笔墨彩。
“殿下，陛下乃是大明之主是君，对太子殿下与殿下而言又是父，自古以来哪有父亲给儿子......”死脑筋的邓艾依旧很勇敢，啪的一下一步上前就打算跟朱厚炜扯皮讲道理。
“好样的，不愧是我翰林院最勇敢的存在！”
一众官员看着邓艾悄悄竖起大拇哥点了个赞。
别看他们一个个刚刚在弘治皇帝认错的时候叫嚷的厉害，实际上真要跟朱厚照、朱厚炜碰一碰，他们还是比较心虚。
这是镇国府强盛多年来给他们留下的阴影。
在他们看来，大明最不好惹的就是二位皇子殿下，两人凑一起让人难绷的程度更是超级加倍。
现在朱厚照回归，朱厚炜发言，他们这局是真不想自己接。
有邓艾这个死脑筋打头阵，这可太棒了。
“加油，你就是那个不畏强权的顶级清流！”
看着站出来的老熟人邓艾，朱厚炜真的很想以手拂面。
怎么每次被人当枪使而不自知的都是这家伙呢？
他到底是真的轴还是脑子里面有水泡啊。
“你们文官还挺双标，成天盯着父皇担心觉得父皇会犯错误，一个个有点风吹草动就嗷嗷叫唤，现在父皇承认自己之前确实有不对，你们也不满意还是要叫唤。”
“怎么，只允许父皇犯错被你们揪出来？”
朱厚炜叹息，语气略显无奈的提问却让文官们心头一颤。
这一刀反劈，有点狠的。
虽然他们自诩为生灵立命是替天下百姓请愿指正皇帝的错误，但你这赤裸裸的说出来意味就完全不一样了呀。
这搞的他们是一群以下犯上以臣欺君的货色一样。
“殿下，臣等并无此意，只是殿下是陛下的孩子，世间哪有父亲跟儿子道歉的道理？”
邓艾听着朱厚炜的话也是眉头微皱拱手解释道。
“子贡曰：‘君子之过也，如日月之食焉：过也，人皆见之；更也，人皆仰之。’孔子曰：‘丘也幸，苟有过，人必知之。’”
“孔圣人都承认自己也会犯错误并认为一个人犯错并不可怕，重要的是能改正错误，所以孔圣人言：‘过而不改，是谓过矣。’”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连圣人都认为像父皇这种有担当的承认自己的错误是一件了不得的事，诸位都是读圣贤书考科举进的朝堂，不明白这个道理？”
朱厚炜看向众人，发出灵魂拷问。
“至于父亲给儿子道歉这件事......”
“判断事情的对错还得分身份背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