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不西征，但明知佛郎机组织了联军东征也不可能完全不做准备。
两人合计完召集英国公等人召开了正德朝地第一次军部大会。
“佛郎机狼子野心，在这个时代会是一个极其难缠的对手，此次对方在不清楚我方底细的时候贸然发动东征，对大明而言其实是个机会。”
朱厚炜敲着会议桌扫视一圈：“我建议，将备倭新军、下西洋舰队进行编制重组，为大明海军。”
“海军编制，目前可划分为四大集团军。”
“为渤海、黄海、东海、南海以及新航路远征军。”
“倭奴三岛驻军，由黄、东、南三大集团军各驻一岛。”
备倭卫原本的使命便是抵御东南沿海如同狗皮癣一般的倭寇，而现在倭患已除，倭王成了“了不思倭”的治倭工具人，备倭卫的历史使命已经完成。
新的时代，便需要赋予它全新的历史使命。
既然新时代是海洋的时代，海军也该应势而生。
英国公等人点点头，虽然他们都是老一辈但都亲眼见证了大明军方这些年的变化。
知道当今陛下与蔚王殿下的求变是正确的道路。
在对一些改编的事宜进行了商讨、意见统一后，朱厚照轻轻颔首后看向英国公笑道：“英国公曾是被称作虎头国公吧？”
“勋贵第一人，老一辈的武人门面。”
英国公一怔笑道：“陛下赞缪，不过是别人赏脸给的诨号，老臣受之有愧。”
他想打仗想了一辈子，临老才终于得到了对鞑靼的战役主导。
结果虽然打败了鞑靼主力，但破营、斩将这些大功可都是当今这位陛下的。
“陛下神威，年纪轻轻一身武功便已远超古今武人，臣等又哪敢自吹。”
英国公感慨，朱厚照这年纪的战绩，别说是寻常武人便是一些古来名将一辈子也不见得能打出来。
有些东西你不服不行，时势英雄、英雄时势，历来如此。
朱厚照带笑摆了摆手，虽然他挺喜欢听别人夸他，但这次突然叫到英国公确实不是为了这个。
他话音顿了顿：“英国公，你知道西方佛郎机的图腾信仰吗？”
“图腾信仰？”
张懋有些莫名：“陛下，老臣对佛郎机了解甚少，确实不是很清楚您说的这个......”
朱厚照道：“西方信仰狮子，认为其是神权、王权的象征，称其为万兽之王。”
张懋一听，明白了。
他被称为虎头国公，老虎是东方武力的象征代表神兽。
白虎主杀伐，虎为百兽尊。
从字面看，这是狮虎的地位之争。
但实际上，是文化的争斗，文明的争斗。
“陛下，据说当年三宝太监下西洋时曾有小国随之前来觐见，曾献上一头狮子。”
“那鬃毛庞大看着颇有气势。”
“但当太宗皇帝将一头在不算特别强壮的虎同其关在一起时，不一会，那看似威武的雄狮便被猛虎撕成了碎片。”
张懋意味深长：“原来，那看似雄伟的狮子，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哈哈哈。”
朱厚照大笑出声直拍桌子。
“说得好，说得好啊英国公。”
“不过是顶着一头烫发虚张声势的货色，哪比得过天生头顶王字的百兽尊。”
“是啊，怎么狮子如何比得过老虎。”
众参会的将领也是点点头笑着附和。
改革的政令从军部发出，不论是老一辈还是年轻一辈将领都洋溢着自信。
大明的武人能再次爬起来，就不会畏惧任何敌人。
所谓西方联军，若怀恶意而来，就地葬下便是！
与此同时，在天津卫试验下水的全新钢铁战舰也传回喜讯。
新型战舰不论是吨位排水量还是航行的速度、防御指数都远非往期福船可比。
这是一次大跨步，十数年过去，在重现了郑和下西洋的顶级宝船后，他们终于再往前走出了新路，将自己超越实现了自我突破。
“好好好！”
朱厚照看着喜讯，连说三个好字。
“厚炜，有了这新战舰，咱们的海军便是如虎添翼。那脖子上长了一圈杂毛的‘狮’拿什么跟我们的‘虎’斗！”
“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
朱厚炜看着那一连串数据对比也是下意识的点头。
海洋霸权时代至少会有几百年，一步领先才更有机会步步领先。
显然，这关键的一步领先他们踏的很稳。
“只是这新型战舰目前也不过三五艘，数量有限。”
朱厚炜摇摇头，搞科研实在是太烧钱，虽然他们目前的体量不会差钱，但军费的比例若是占比太高会出事的。
再加上海洋对钢铁那近乎离谱的腐蚀性，研制起来更是花钱如流水，有三五艘已经能备战的，已经算是不错了。
“不过，对付佛郎机所谓的东征联军，应该是足够了。”
朱厚炜笑道，除了这三五艘新型战舰，海军的千料、乃至是数千料的宝船都有不少。
这联军，不足为惧。
朱厚照颔首，眼睛盯着那奏报不知在想什么。
将今日的政务处理完，朱厚炜感觉有些累也没多多注意朱厚照的眼神先行离开回去打算休息一番。
朱厚照坐在大殿前的台阶上，拿着那份奏报看着夕阳眉梢时不时微微皱起。
似乎，在做一个艰难的抉择。
待到夕阳渐落，朱厚照起身。
“让张永速来见朕，记住不要让蔚王知道。”
......
一日，正处于双休假期。
“载疆，有什么不会的可以问大父，大父教你。”
一张书桌前，弘治皇帝守着自己的乖孙，尽可能的在找存在感。
都说隔代亲，放下担子后的弘治皇帝很好的做到了这一点。
且经过大半年的德育课陪伴，弘治皇帝愈发觉得自己这大孙乖巧可爱。
作为朱厚照的儿子，朱载疆同朱厚照小时候长得很像，能勾起弘治皇帝深处的记忆。
而不同点呢，朱载疆比朱厚照懂事太多了，简直就是乖孩子的模板，满足了弘治皇帝当年对朱厚照所有的不满。
当然，朱载疆自然不是完美的，但有弘治皇帝的滤镜加上亲爹的反衬，这就算不那么完美也显得完美了起来。
“不用大父，今天的数术都不算难，孙儿很快便能完成，明日您还要给我们上德育课，不用陪孙儿做题的。”
朱载疆有些苦恼，倒不是因为周末还要加半天所谓的德育课，多年来他个人习惯已经养的挺好了，不会对上课有什么抵触情绪。
即便是这课他并不怎么感兴趣。
他苦恼的点在于，自己这位皇爷爷很好，但他真的不用陪着写作业啊！
虽然知道这是长辈的爱，但谁思考的时候喜欢被人盯着呀。
而且还有偶尔的开小差呢！
“难怪小爹说要多担待皇爷爷的教育，皇爷爷可能确实不擅长这些。”
也就是他被养的好，不然这种“爱”一般人真容易扛不住。
“嗯，你先做，大父先走了。”
见孙子坚决不用他陪着，弘治皇帝这才点头离开。
没了弘治皇帝盯着，朱载疆低头继续计算。
不知为何，感觉效率还更高了一筹。
“写的不错，倒没有辜负朕遗传给你的聪明大脑。”
一道声音耳边响起，朱载疆手头一顿下意识抬头。
“父皇，您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