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害怕什么？
想要得到什么？
到底在想什么？
看起来莉亚没有遮掩的意思，很快就查清楚了，但前面的那三个问题的答案却不在其中。
肖恩看上去有些轻微的焦躁，不停的往门口张望，虽然能看出来极力掩饰过了，但瑞克毕竟和他熟的穿一条裤子。
他挑了挑眉，声音温和:“怎么了？有事？”
肖恩目光闪了闪，站起身凑近了些:“别在查了，不管她要什么东西，她心里都有数，查下去也没用，还很有可能让她生气。”
“怎么会生气呢？”
瑞克好像真的不懂一样，露了个疑惑的神色，蓝色眼睛直直的望向肖恩。
肖恩盯着他的脸，缓缓的开口:“任何人被调查都会不爽的，我可不想惹麻烦，还有，你想要知道，就去问她好了。”
瑞克却没来由的笑了声:“我们是家人啊。”
简直跟有病似的！
肖恩肉麻的呲了呲牙，扭头就往外走:“她可不姓格莱姆斯。”
屋里的人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回头能看到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背影，肖恩才突如其来的察觉到他瘦了，面上也有了些化不开的疲惫。
他叹了口气，觉得最像疯子的人其实是莉亚，她有一种奇怪的磁场，能吸引看似正常的人靠近，然后慢慢将人变成一个除了爱什么都不想的疯子。
“算算日子，也该出来了吧？”
肖恩往医院的地方看了两眼。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都快一周多了，属于莉亚的浪潮还没过去，铺天盖地的提及，以及教堂，报纸，简直是无孔不入。
他抬起头，天空阴沉，脸上湿了一片，才恍然察觉下雨了。
雨滴纷纷扬扬地落下，打湿了地面，靴子毫不犹豫的踩了下去，肖恩抿了抿唇。
看来，要去医院看看了。
莉亚在细密的雨丝里也抬头看了看天空，身后的保镖团适时的举起雨伞，她转头冲他笑了笑:“去我的公寓。”
她有点疲倦，这一次的实验可能是因为药物调整，几乎没怎么睡得着。
“我把车开过来？”保镖压低了声音，很小心也很恭敬。
莉亚从他手里接过伞:“不用，天气这么好，我走走吧。”
保镖当然不会拒绝，他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只是有些担心的看了看天空，可能想用眼神逼退雨水。
看来加百列还是很能干的嘛，看着保镖的态度就能知道了。
莉亚的目光从他脸上滑了过去，举着伞踩了脚地上的水坑，带起一串水珠，溅到脚踝和小腿，一阵冰凉。
路上有避雨的行人，店铺里的店员，看到莉亚的一瞬间，几乎所有人脸上都亮了起来，还有人默默的双手合十，使劲在空中画十字，像是个祈祷的样子。
但这次却没人来过多打扰。
果然是个适合出门的好天气。
加百列的宣传相当过激，神谕，神迹，仁慈和爱，这些词一股脑的往莉亚脑袋上加，明里暗里的暗示她是神，作用看起来相当大。
就算现在的莉亚穿着一身普通的t恤牛仔裤，看在虔诚的信徒眼里，也像是耶稣下凡了一样，一个两个几乎是屏住了呼吸，看着她垂着眼皮，缓缓从街上走过。
莉亚没想那么多，只觉得自己相当有排面，走的更加神采飞扬了，还在脑子里给自己配音:“大小姐驾到，统统闪开！”
前面出现了个熟悉的人影，脑袋里的声音立马被掐住嗓子了。
瑞克没有撑伞。
他站在前方，微微侧了点身体，给人留下了或转身逃避，或者迎面上来的权利，很贴心。
莉亚脚步顿了顿，她停在了原地。
成熟的女人不做任何选择。
瑞克和她两个人在雨中直直站着，视线相撞，没人退让。
在这种奇怪的时候，莉亚是不会退让的，瑞克明白，他几乎是马上走了过去，脚步却越来越轻。
直到走近了，他才意识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一次的实验，顺利吗？”
莉亚把手里的伞往他身边偏了偏:“嗯，还是老样子，看来你打入医生内部了？不然就是我们心有灵犀？”
瑞克没有拒绝她的好意，虽然比她高一个头，但还是有些困难的矮下身体，把自己的脑袋缩进了伞的范围里，带着些纵容意味的轻笑了声:“为什么不觉得我是每天都在这里等你？”
雨丝很细密，声音也很轻，除了伞面的水珠粘连在一起，又一串串的滚落，几乎感觉不到在下雨，就像是一场很大的雾，但也许是此刻那双蓝眼睛里的雾气缭绕。
亚洲人的眼睛无非就那么几种，蓝成这样的确实是少见，莉亚很是欣赏了几秒:“真漂亮。”
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
“什么？”
他也没有等戴莉亚回答，伸出手握住雨伞，朝前面看了一眼:“边走边说吧，我送你去。”
莉亚转过头数了数后面的保镖团，笑了一声:“好的，我可能会有危险。”
瑞克也笑了一声:“别那么刻薄行吗？我只是很久没见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