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素芬听到这话，手指抖了一下，抬眼看了一下宋健中，又低下头，嗫嚅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赵盼弟明明就是王翠花他们的亲生女儿。”
宋健中微微一笑：
“你以为你不说就行了吗？我们去了你们在的村子，许多村民都说那一年王翠花感觉肚子都没大，娃子竟然就生下来了。
而且还有人看到她在生孩子前，你们屋里传来过婴儿的声音。
赵盼弟不是赵有才和王翠花的女儿，其实很多村名心里多少有点数吧。”
张素梅抖了一下，
“我不知道。”
“那你知道跟你们一起贩卖人口的那个小红吧，她怀孕了！她还说是你丈夫赵有文的血脉。”
张素芬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狰狞，双手被铐着，还重重的砸在她面前的桌子上：
“你胡说八道！那就是个贱人！那就是个荡妇！谁知道她跟多少男人睡过觉，脏的要死，凭什么说她怀了赵有文的孩子，她说怀了就怀了吗！”
宋健中倒是没想到张素芬对这一点竟然这么癫狂。不过正好给了他可乘之机。
“那你觉得赵有文如果听到这事，他会相信还是不相信。”
张素芬的癫狂神色一下子戛然而止。
她知道赵有文一定会相信，赵有文这几年想要儿子已经快想疯了，他们也是各种法子都试过了，也去各种医院都检查过。
说他们两个的身体都没有问题，但是结婚了二十年就是没有孩子。
赵有文一定会相信的，或者说，他宁可信其有。
“若是这个孩子生下来，赵有文为了这个孩子能够上户口，肯定会跟你离婚，然后跟那个小红结婚。”
张素芬又把手重重的往桌子上一砸，发出“咚”的一声巨响，整个人都站起了，眼神里都是偏执，
“你跟那个赵有文说，他就是做梦，我才不会离婚，我死都不会同意离婚，他的女人只能有我一个人！”
后面两个警官又把她按在凳子上。
宋健中露出略带一丝奸猾的笑意：
“若是你把当初怎么把赵盼弟抱回来这事情说了，我就让医生给小红开打胎药。并且不告诉赵有才这件事，怎么样？”
张素芬仅仅是听后一秒就答应了。
也或许她知道自己以后可能永远都出不去了，多这么一桩罪名也算不得什么。
“其实赵有文刚开始就是个游手好闲的混子，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我嫁给他没有一分钱的彩礼，我还自带三块钱嫁妆。”
宋健中皱皱眉：“说重点。”
张素芬说：“他当时的第一桶金是从他最要好的兄弟那拿的。
他好兄弟在他们李家快要饿死的时候给了他们一口饭吃。
然后18年前，有一天他兄弟王建成有一天回来赚了很多很多钱，带着拇指粗的大金链子，还抱着一个小婴儿，说在外面赚了一大笔钱。
赵有文特别嫉妒他兄弟，然后有次想让他兄弟带他发财，他兄弟一个劲推脱。后来赵有才就失手就杀了他兄弟，然后把他兄弟的尸体扔到后山，装作是野狼吃了。
然后看到那个小婴儿可怜，就抱回来给赵有才养。
所以赵盼弟不是我们偷的，只是从赵有文兄弟王建成那抱过来的而已。
若不是我们善良把她给赵有才王翠花他们养，她早就死了。
这死丫头竟然恩将仇报，把我们都举报了！我们还不是要给她找个好人家！”
小朱这次跟着宋建中一起审讯这人，她简直被这个女人愚蠢和残忍震惊了。
这么轻描淡写的说了杀人的事，还觉得自己把小婴儿给弟弟他们养，是对赵盼弟的恩情。
其他人也都没想到赵有文身上，竟然还牵扯了一桩陈年旧案。
然而宋建中却是森然一笑：
“你还没说实话吧，这里面还牵扯了一个人，他才是背后所有事情的主谋，指使赵有文杀了王建成，又指使你把赵盼弟送给王翠花他们。
这人是谁！”
……
审讯过后，小朱惊叹的问宋建中：
“首长，你是怎么知道张素芬还隐瞒了一些事？”
宋建中没有回答，反而说：
“这个张素芬很奇怪，一方面对赵有文有非常重的执念，但是却为了隐瞒这个人，反而把赵有才推出来。”
小朱想想：
“也许是她良心发现，觉得赵有才的行为非常不好。”
说完就连小朱自己都有点不相信，若是真的良心发现，就不会这么多年来拐卖这么多孩子了。
这种人早就已经丧心病狂，不把人当成这样看待，她当初把小婴儿送给王翠花他们养的行为也特别奇怪。
还说是觉得小婴儿可怜，这话说了鬼都不相信。
“也许是这个人比赵有才在她心里更重要……？不过这也说不过去，我们调查了张素芬她的生活圈子，在她爹娘死了后，基本上就跟娘家断亲了。
这些年来也没有子女，就只有赵有才一个丈夫……”
宋建中听到这里，突然脑中灵感一闪，声音一下子提高，
“你刚刚说什么？”
“……我是她只有赵有才一个丈夫。”
宋建中摇头：
“不对，前一句。”
“……这些年来她没有其他子女。”
宋建中抚掌大笑，
“对，就是这个，等小朱这次案子破了，回头给你记一大功。
现在安排一下，我要提审赵有文。”
宋建中的神色一下子凌厉起来，
“今天我非要把那个老鼠抓住不可。”
小朱虽然不明白首长想到了什么，但是也知道他有了线索，还准备给自己记功，顿时兴奋的说：
“是，我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