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内。
一声厉喝，打破原本的平静。
离帝坐在椅子上，看着下方跪着的洛瑾月，气得面色铁青。
他将手中茶杯，狠狠砸在地上。
“真是下贱东西，朕怎么生了你这样的女儿！”
洛瑾月跪在地上，眼神惊恐的看向离帝。
身上都是被那些人残忍折磨痕迹。
手腕上，脚踝上，乃至脖子上，都是一道道触目惊心的抓痕。
一旁的太医走到离帝面前，叹气道:“陛下，公主身体无恙，只是……”
“只是什么？”皇后着急道。
太医叹气:“公主今日行男女之事，太过激烈，身子恐怕……。”
“今后若想再有子嗣，恐怕没机会了。”
太医声音落下之时，洛瑾月整个人全身瘫软的坐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不可能！”
她全身颤抖，脑海中全是今日在画舫厢房里的画面，不由得觉得反胃恶心。
“我要杀了他们！”
“今日来这赏花宴的人，一个都不能活！”
她眼眶猩红，失心疯一般看向离帝。
“父皇，定是有人将儿臣打晕，送去了画舫！”
“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女儿是干净的，我是高高在上的圣女，不会做如此荒唐的事！”
“父皇，你下令啊，将他们全都杀了！”
“我要全部下葬！”
洛瑾月伸手去抓离帝的裤腿，离帝立马甩开她。
“那两个壮汉，都说是受你之托，喝下了媚药。”
“画舫的门，也是你让嬷嬷和侍卫们扣上的，难不成有假？”
“你如今身败名裂，你可知道明日起来，整个京都都会乱成什么样？”
“你是百姓们心中的信仰，你怎能如此荒唐！”
“还是说，你自己误喝了药，在画舫与人那两个壮汉苟合！”
“不是的。”洛瑾月连忙摇头。
“父皇你信儿臣。”
“人的确是儿臣安排的没错。”
“可儿臣本意，不过是想纪音身败名裂而已。”
“你说什么！”离帝顿时瞪大眼睛。
扬手狠狠的一耳光落在洛瑾月脸上。
瞬时之间，屋内耳光声响亮。
洛瑾月被离帝这一巴掌彻底扇懵了，脑袋也一片空白。
她捂住红肿的脸，扭头看向离帝，就对上离帝阴冷的目光。
“父皇，你为了那纪音打儿臣！”
“你为了那贱女人，打我。”
离帝怒道:“你明明知道，纪音是丞相府的人。”
“是北齐二皇子挑的王妃，还这般胆大妄为。”
“你想做什么？毁了纪音的名声，让朕死心？”
“还是说，让北齐皇子死心！”
离帝面色涨得通红。
纪音本就像裴婉。
就算要毁了她，也是他，不是别的男人。
他看向洛瑾月，越是想着，心中越是怒火中烧。
洛瑾月紧紧捂住自己脸颊，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流。
毁了，全部都毁了。
她苦心经营多年圣女的名声，全部都毁了。
她不甘心，她是高高在上的离国圣女，离国的福星，万人敬仰的神女。
可为什么，为什么会成如今的局面？
明日起来，京都的那些百姓，定然将她的神像全部推毁。
他们不再仰望她，不会再将她当神一样供着。
她不会再是那个怜悯众生，高高在上的神女。
离帝冷冷扫视洛瑾月一眼，从椅子上起来。
“如今你声名已毁，从此以后，便不能代表我们离国皇室出街游行。”
“明日起来，整个离国皇室面对的，便是天下百姓们的质疑。”
“什么高高在上的神女，一切不过都假象而已。”
离帝甩了甩衣袖，转身离开公主府。
洛瑾月从出生就被离国当成福星，将来会造福整个离国。
这么多年，离国皇室苦心经营着洛瑾月的形象。
将她打造成了高高在上的神女，转世的活菩萨。
就是希望以她的影响，为离国皇室赢得好名声。
就是为了用她拉拢整个离国百姓，和离国的那些士兵。
凝聚民心，军心。
可惜了，那些人心目中敬仰的神，在今日彻底坍塌了。
离帝离开后，洛瑾月依旧瘫软的坐在地上。
皇后坐在椅子上，面色冷极了。
洛瑾月嘶吼道:“母后，连你也觉得女儿毫无价值了吗？”
“女儿是被人所害。”
“若非纪音，女儿又何至于此！”
皇后冷淡道:“你可看清楚，是何人打伤你？”
洛瑾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女儿意识清醒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皇后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
于他们而言，洛瑾月的名声，比什么都重要。
如今名声已毁，自然没多少价值。
“如今事已至此，最主要是要将这件事压下来，切莫传得整个离国都知道了。”
“今日我会让你父皇，去给参加宴会的人都送一封信去。”
“此事，希望能压得住。”
洛瑾月声音哽咽:“母后，来不及了。”
“今日之事，恐怕早就传遍整个京都了，女儿彻底毁了！”
“定是纪音，她分明去了画舫，为何又无事？”
“况且此事只有母后与儿臣，还有二妹妹知道，又怎会无缘无故被纪音知道？”
皇后微眯着眼睛，似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这些日子，皇宫频发怪事。”
“蹊跷的事情，也越来越多。”
“难不成，我们当中有奸细？”
洛瑾月起身，满身伤痕的往椅子上坐去。
“这件事我只给二妹妹和母后说。”
“母后不会害我的。”
“难不成，是二妹妹？”
皇后坐在椅子上，端着茶杯，越想越不对劲。
上一次宫宴，公主闹鬼之事，裴婉的魂魄那么巧就附身到了‘洛意欢’的身上。
今日赏花宴，也是她和洛瑾月商议的，洛意欢也知道了。
难不成，她的宝贝女儿会是奸细？
想到这些，皇后不由得汗毛直立。
她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来，身子颤抖道:“是意欢。”
“难不成，是意欢？”
洛瑾月道:“母后，怎么可能是二妹妹？”
“二妹妹不会害我。”
皇后道:“可本宫想不出来其他人了。”
“上次鬼魂附身之事，本宫就怀疑过。”
“这一次。”
“到底是为什么？”
“难不成，她是潜伏在我们离国皇室的奸细？”
“她不是本宫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