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锦兮看得莫名其妙，再看向柯梦南时，那双可怜的眸子再也不见，只对上了一双满是好奇求知的大眼睛。
童锦兮自是知道他想问什么，轻笑一声。算了，正好不用她再去哄了。
她又揉了揉柯梦南的小脑袋，传音解释：‘我说过我怀疑杭家这个分支有猫腻，所以在进来的那一天就派了窈君去勘探。’
柯梦南是聪明的，只需稍一点播，他就明晓其中意。
只见他朝空中挥了挥手，了然道：“让其稀薄，从而扩散全府，神不知鬼不觉地控制整个府邸……用得不错。”
童锦兮在他身边坐下，拿起柯梦南早已备下的朱砂，催动灵力搅拌朱砂，传音而去：‘范围说错了。不是整个府邸，而是整座城。’
既如此，窈君扩散的地方必然也包括自己周身，他说什么对方自然听得到。
知此，他便是故意说道：“嘿，没想到你还挺厉害的。”
‘明日只你一人留在杭府，若是出了什么事，窈君会帮你的。所以不用怕。’
柯梦南听此，坏心眼这不就起来了吗。
圆滚滚的眼睛期待地看着童锦兮：“那我有什么需要，可以让窈君帮我吗？”
“嗯。”虽然心知柯梦南憋不出什么好事，但没关系，这次受伤的不是她。
孩子和灵的精力都很多，让二者互相消磨也不错。
勾厌挂在童锦兮腰间，听了窈君的下场，心里满是幸灾乐祸。但他静悄悄的不敢表现出来，生怕被注意到受牵连。
得了这么大的便宜，柯梦南自是高兴，语气轻快的不止一分：“来小师妹，师兄教你怎么画符~”
然而很快，柯梦南就发现自己高兴得太早了。
看着自己最后一张空白符箓被烧毁，柯梦南彻底陷入了崩溃。
“你你你……！这地行符虽不是基础符箓，却也没难到哪儿去。这么久了你怎么还不会？！”
童锦兮也不好意思地挠挠脸，“我说过我悟性差嘛。你别恼了，我已经抓到感觉了，你再给我点，我觉得很快就能画出来了！”
“刚才还剩一百张的时候你就是这么说的。”柯梦南眼里带着幽怨，深深控诉着这个糟蹋了他一摞空白符箓的家伙。
童锦兮自是心虚，看向一旁景物，“这次……这次肯定没错了。”
“……罢了。”柯梦南从储物戒里再拿出了两摞空白符箓和一斤朱砂，越挫越勇：“我还就不信邪了。一定把你教会！”
但很快的……
柯梦南抓住童锦兮的衣领前后摆动：“你还我在你身上浪费的青春！”
童锦兮再来：“快了，已经快了。量变引起质变，我感觉我的量已经达标了。下一张一定成功！”
“你以为我还会蠢到相信你吗！”
“南南~”童锦兮拉住柯梦南的衣袖一脚，软软撒娇：“再给我一个机会，再一个机会就好~你信我，下次一定！求你，好不啦？”
“你们……这是做何？”苗悲秋一来就见到了这副场景，顿时觉得自己眼瞎了耳聋了，整个人都不好了。
虽然童锦兮生的一副好皮囊，但平日里做的阴损事太多，让这么个嚣张跋扈的家伙故作矫揉地撒娇……
恶心！
柯梦南眉头一皱，一张小脸藏不住心情，凶巴巴地看去：“你又来做什么？”
经提醒，苗悲秋这才想起目的。
反正眼睛已经被辣了，至少事得完成，不然得亏了。
他清了两声嗓，拿出才刚写出的功法，道：“我遇到点瓶颈，来讨教。”
“哪儿有问题？我给瞧瞧”柯梦南实在心累了，现在有个可以顺理成章摆烂的理由摆在他面前，那自然是顺杆爬。
童锦兮自是瞧出了柯梦南的意图，不服气地嘟囔着嘴：“我有那么差吗？”
没有一柱香的时间，苗悲秋就被点通，有茅塞顿开之感。
“多谢柯道友，我已明晓。”
教导过苗悲秋这么个悟性通透的好苗子，柯梦南顿感神清气爽多了。可再回头，见了还有一个幽怨坐在桌前等着他的童锦兮，瞬时回到现实。
这大山还没翻呢。
柯梦南轻咳两声，因着还是副小孩模样，现在这样倒是给人一种那故作老练的小大人既视感。
“师妹啊，我察觉，你的天资并非愚钝，而是过于聪慧。画这一小符箓，委实是大材小用，无法完全发挥才华。”
敲打桌子的声音清脆，并没多响，柯梦南却听得却清晰。一下下仿佛敲在了心头，心虚的他一点点把脑袋缩进脖子里。
童锦兮轻易就放过了柯梦南，移开了视线。
“算了，不愿教就直说，我还不至于强迫你。”她的声音很轻，但在柯梦南耳里却极重。
漂亮一双桃花眼里面却是空落落的，仿佛什么也没装下。
柯梦南不知为何，涌上一丝愧疚。
他的嘴巴颤了颤，有一瞬的说不上话。
但也只有一瞬。
他一咬牙，从储物戒里再拿出了四大摞空白符箓及四斤朱砂，砸在桌上，豪气道：“小师妹，师兄钱多，随便你挥霍。你就随便来，不够二师兄那还有！”
眼前的小孩卖力哄自己开心，分明慌张却强装镇定的模样实在叫人喜。
童锦兮不自觉舒展眉宇，轻笑出声：“二师兄，你不用这样。我本非术法师，能否画成符箓于我而言其实并没多大影响，只是自己心底不甘罢了。”
已经算是习惯性地把手放在了柯梦南的头上，童锦兮揉了揉，笑着又道：“二师兄方才劝我，便是在交谈中觉得苗悲秋能够在时限内完成功法的学习，所以符箓的第二条路，便是暂且用不着了。那我，便也不强求自己了。”
“可，师妹是想画符，不是强迫着自己吧。既然有机会，为何不试试？”
“我知道自己没有天赋，便是不强求。”
“那师兄强求。”柯梦南笑着，把毛笔送入童锦兮的手中，“师妹，试试吧。”
眼前的眼神太过炙热，童锦兮的心脏仿佛被紧紧揪紧，把她的狂傲给憋得只能蹦了出来。
童锦兮勾起嘴角，笑得肆意而张扬：“那好，我们便再试试。天赋是天道给安排未来会如何的剧本，可我，天生的叛逆心理。”
待日头渐落，柯梦南新拿出的四摞空白符箓也被童锦兮给糟蹋了干净。
后来又不知重新拿出了多少，一张有效的地行符终于是绘制了出来。
柯梦南比童锦兮还高兴，上前就抱着人贴贴：“二师兄说的没错吧，事在人为，我小师妹不差，一定可以的！”
烛光洒在黄色的符箓上，照亮了朱红色的图文。
也不知是眼前景，还是手中物，亦或是身上人，叫她看入了神。
折腾的有大半夜，远处都传来了公鸡打鸣之声，想来再没一会儿天就该拂晓了。
“二师兄，没想到我会有和你度过一夜春宵的一天。”
柯梦南愣在了原地，抬头，不可置信地问道：“师妹，你莫非是在调戏我？”
“哦？”童锦兮弯了眉眼，食指蜷缩，挑起柯梦南的下巴：“是又如何？”
柯梦南正了神色，闷声跳到地上，小碎步直往后退去：“也怪二师兄识人不清，不知师妹是这等恩将仇报之人。”
童锦兮被逗乐了，朝他招了招手：“好了，快过来，刚才逗你的。”
小脸翘向一旁：“哼~我不信。”
“别说我你现在这副只有七岁的身体就让我提不起兴趣，就是你恢复了，脱光了站在我面前勾引我，家有美夫，我也能坐怀不乱。”
柯梦南鼻子冷哼一声，还是朝童锦兮走了去：“是你眼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