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肃杀的气息从那人身上释放出来,令人本能的感到恐惧,好似阴风拂体,不寒而栗。
这样的气息夏晗夫妇并非没有经历过,只是即便是他们都不愿意再次面对这般的场景。
林馨竹知道对方并不仅仅只是威胁,只要他们不顺从他的意思,那么下一刻她真的会死。
“请阁下发问,但请不要伤害我的妻子。”夏晗立刻便是服软,毕竟这个世界上他唯一不能够失去的便是林馨竹。
“我没有问你便不可说。”那人眼睛眯成了一条直线,杀气凛然。
夏晗立刻低下了脑袋。
而林馨竹只感到全身冰凉,她从未真真切切的感受过死亡,即便已经经历过百岁,经历过老死的时刻,到了此刻她才真正看清楚了死亡的面孔。这是没有经过任何修饰的死亡,是没有夏晗陪伴的死亡。
原来死亡是如此的可怕,她的身子禁不住发抖。
而这颤抖以及颤抖背后所传达的恐惧通过玄鸟毫无遗漏的传达给了夏晗,令得他心急如焚,脑中早已经失去了应有的策略和冷静,他只求对方速速的发问,然后速速的将林馨竹还给他才好。
“此阵何名?”那人第一问便是要问核心之所在。
夏晗立刻回答说:“此阵名为玄鸟,取其天命所在之意,象征我夏家必然归来之意。”
“此阵有何用处?”那人又问。
夏晗不敢怠慢,他知道即便自己不说,对方的本事想必也已经察觉。
“此阵乃是集天地万物之算力,归宗于玄鸟之万千变化之境,进而由实转虚,再从虚存真,可以令我等拥有亿万思绪,法天象地,集人类之精华,登无量之境。”
夏晗并不想将玄鸟的要义说的仔细明白,所以故意用上了一些似是而非,但却句句为真的句子。若是不太了解内情,必然是听得一头雾水。他思忖着对方显然以世外高人自居,必然也带着常人所没有的孤傲之气,这样的人大多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孤陋寡闻,如此一来,夏晗便可以少泄露一些玄鸟的奥义所在。
果然,那人听着连连点头,只是他接下来说出的话却是令夏晗瞠目结舌。
“恩,取千万人的脑力,剥夺其自由思考的权力,将此等脑力汇聚为一,将万千变化僵化至少数命令。至于其他日常所需,按照固有程序转而下放,令人依旧能够做到一日三餐,只是事事都是循规蹈矩,没有个性。而由此凝聚出的算力和灵气却是足以做到法天象地,且上限之高很难测量。以一人之体,得亿万人力,又如何不能法天象地?此法恐怕不是玄鸟之阵,更是貔貅之阵。毫无怜悯之心,时刻一久,便是人形都怕要失去吧?”
夏晗听得满头大汗。
“我观这阵法断不是一人所能够笼统得来的。更必须有诸多大小节点加以钳制。一正一副,其下更有诸般节点,此阵方能够保持成形,是也不是?”那人又问。
夏晗夫妇均是惊愕莫名,这本是玄鸟最大的秘密之一,也是最大的弱点之一。
玄鸟阵保持在十万人之中,其最是灵活,其一切均可以轻易掌控。但到如今这个规模,光靠夏相思一人作为底座已经颇有几分力不从心,而他们几兄弟做出阵法的臂膀,也就是出力的角色,不能成为底座。
所以如今的底座之中确实增加了许多节点,或者坦白一点说,是底座的奴隶。也正因为这些奴隶,方使得玄鸟有着如今的强大和稳定,也让他们真的可以法天象地。
只是....在此人面前他们一开始就被捏住了要害,无论如何都不敢冒险使用。
“正是如此。”夏晗回答。
“谁为正,谁为辅?那诸般节点又是什么情况?”那人手中的长剑微微一送,一股淡淡的血腥气便是从林馨竹的咽喉处传了过来。
一条淡淡的血线沿着林馨竹那粉嫩的脖颈肌肤流了下来。
虽然只是轻伤,可夏晗却是连犹豫都不敢,如遭雷击一般跳了起来,伸手按着自己的咽喉,怒声说:“你若是杀了我的妻子,我也不活了,而在我死前的那一刻,所有有关于你的情报将会立刻上传玄鸟,而你将会成为我们第一个猎杀的目标,相信我,无论你是谁都不可能再有今天这般的机会。无论是谁,你的背景是什么,都将会被粉碎,因为我们做得到。这个世界上,在这个王朝之中已经没有人可以阻止夏家军!”
“所以,你也不打算回答我问问题了?”那人问。
夏晗向着林馨竹鞠了一躬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何况我们已经是百年的夫妻,对不住了,馨竹,有些事情可以做,有些事情不能做。我们也活够了,虽然还不至于腻,但对于大部分的人类来说我们这一生怎么都值了。请原谅我。”
林馨竹身子忽然不颤抖了,她说:“我懂。”
喉头的颤抖,那血线立刻变得如同筷子般粗细。
夏晗手中忽然多出了一杯暗器,伸手甩了出去,但目标不是那人,而是自己的妻子林馨竹。另一边,又一枚暗器则是对准了夏晗自己的心脏处飞快的插去。
招式之精妙,骤起之突然,几乎无可阻挡。
那人轻叹一声,长剑离开林馨竹的咽喉则是如电一般射了出去。
但听得钉钉的两声,却是在间不容发的一瞬间先是弹开了射向林馨竹后心的暗器,借力加速,跟着将夏晗手中的暗器切成了两半。
那人手下并不停留,伸出一指点在林馨竹的脖颈之间,止住要害的血流,然后轻飘飘的拍出一掌。林馨竹竟然是全无反抗余地,腾云驾雾一般落到了夏晗的怀中。
夏晗抱着林馨竹那温软的娇躯,一时间却是愣在了哪里,搞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情况。怎么对方说放就放了他们?
林馨竹却似乎明白了过来,幽幽的叹了一声说:“呆子,我没有事,喊人将展源抬出去,弄一点酒菜进来吧。是老熟人来了。”
“啥?”夏晗兀自有点没有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