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因着喝了酒,这顿午膳花费的时间便长了些。
这都还没吃完,便有下人进来向墨韫禀告,“老爷,墨王妾回府了。”
墨韫感觉被扰了兴致,心中已然有了几分不悦之感,“她怎来的这么早?”
他难得与楚玄迟能喝上一次酒,而墨昭华今日态度又好,怎偏生被她给打扰了?
纵使他们今日午膳用的时间确实久了些,但墨瑶华也不至于回来的这么早吧?
孙昌知道墨韫的心思,便主动提议,“那可要请墨王妾先去花厅喝茶等候?”
“自是不能怠慢了殿下御王妃,只能委屈王妾。”墨韫吩咐,“兰氏,你去待客。”
以前他被兰如玉所迷惑,不知嫡女与庶女哪个更重要,但现在知道王妃与王妾孰轻孰重。
“是,老爷。”兰如玉应声准备离开,她还巴不得能单独见墨瑶华,如此才更好说话。
不料墨昭华却突然开口,“不用如此麻烦,我们吃的也差不多了,便一同去正厅吧。”
“也好。”楚玄迟妇唱夫随,“王妃早些见到墨氏,便早些解了王妃的思念之苦。”
连他都发话了,墨韫自是不敢有任何异议,赶紧起身与他们一同去往正厅落座。
原本要被带去花厅的墨瑶华,很快被带来正厅行礼,“妾拜见御王殿下,御王妃娘娘。”
“这里没外人,庶妹无需多礼。”墨昭华笑盈盈的开口打招呼,“许久未见,庶妹可安好?”
墨瑶华看到她的笑,便觉得极为刺眼,“妾多谢王妃娘娘的关心,托您的福,妾一切都很好。”
然而心里再怎么不愿意,嘴上还是要说些好听的话,楚玄迟可在跟前坐着,她得多哄着。
“那便好。”墨昭华谆谆教导,“如今又是新的一年,庶妹可莫再生事,害人又害己。”
墨瑶华不仅害的自己丢了庶妃的位份,还害了墨淑华的清白与薛氏的命,甚至连累了楚玄寒。
墨昭华表面是以长姐的身份好好劝诫她,实则在以旧事重提来戳她心窝子,也提醒着墨韫。
墨瑶华已没了指望,他切不可执迷不悟,与其靠她,不如好好培养墨庆华,那才是真正的希望。
墨韫不是蠢人,如何听不懂墨昭华的提醒,不过他早已醒悟过来,她不提醒,他也会这般做。
墨瑶华忍着脾气,垂着脑袋伏低做小,低声应下,“是,御王妃,妾一定谨记您的教诲。”
墨昭华继续刺激她,“淑华既也入了祁王府为妾,以后你们要相互扶持,万万不可再害她。”
墨瑶华自小被墨韫宠着,不把墨昭华放在眼里,在墨家脾气大的很,终究还是没能忍住。
她突然提高了声音,“你不去辅国公府给你娘拜年,却留在墨家用午膳,便是为了欺辱我么?”
若非以为墨昭华如以前那般去了辅国公府,而她又想多与兰氏相处会儿,也不会赶着回来。
早知道墨昭华今日竟留下用午膳,她定会晚点回,上午没回来,本就是为了避开墨昭华。
楚玄迟一声怒喝,“放肆!”
这一句没吓到墨瑶华,倒是惊的墨韫赶紧起身跪下,“殿下恕罪,是草民教女无方。”
兰如玉忙跟着跪了下来,然后一个劲的给墨瑶华使眼色,提醒她赶紧跪下来请罪。
墨瑶华说完也后悔了,兰如玉明明再三告诫过,一定要收敛些脾气,切不可再任性妄为。
便是要受些委屈,也得忍着,可她在旁人面前都能做到,唯有面对墨昭华时忍不了。
她不情不愿的跪下,垂着脑袋请罪,“殿下恕罪,是妾失言了,还请殿下与王妃责罚……”
楚玄迟厉声道:“当着本王的面,你都敢对王妃无礼,本王若是不在,岂非反了天了?”
“妾不敢。”墨瑶华曾经确实敢如此,但现在没了楚玄寒的庇护,借她一个胆子都不敢造次。
楚玄迟揪着不放,“王妃念在姐妹一场,好心劝诫于你,免你再犯错,你就是这样回应?”
“妾知错了,求殿下恕罪。”墨瑶华磕了个头,但她太怕疼,还用手垫了一下才磕下。
“墨韫,你教出来的好女儿,胆大妄为,谎话连篇。”楚玄迟又如何看不出她这点小把戏。
墨韫倒是结结实实的磕了个头,“殿下恕罪,是草民教女无方,不懂规矩,冲撞了殿下与王妃。”
这便是君臣有别,哪怕他是老丈人,在皇室子弟跟前,该跪就得跪,该磕头也不能丝毫含糊。
“你们教不了,自会有人教他们,你们好自为之。”楚玄迟最终都没说出饶恕,“昭昭,我们走。”
“是,夫君。”墨昭华起身,跟着由风影推着的楚玄迟,一同离开了正厅。
墨韫忙站了起来,跟着出来送行,一直送到府外,“草民恭送殿下与王妃娘娘。”
墨瑶华本不想来送行,奈何有规矩在,也由不得她,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一同跟出来。
御王府的马车前脚刚离去,她后脚就抱屈,“父亲,你看到了,分明是那贱人在欺辱女儿。
“去年发生了这么多事,你怎还是毫无长进?”墨韫恨铁不成钢,“这般无礼,早晚惹出祸来!”
“父亲,你偏心!”墨瑶华看向另外几人,“娘,大哥,你们说说,是不是那贱人故意挑事?”
墨胜华拄着拐杖,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兰如玉想说什么,但当着墨韫与乔氏的面不便开口。
墨韫突然抬手,狠狠给了墨瑶华一巴掌,“啪!”
墨瑶华压根不敢相信,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你打我?”
“我早该打你了!”墨韫怒道,“但凡早点打,都养不出你这无法无天的性子来!”
“呜呜……”墨瑶华捂着脸哭,“你就是看那贱人得宠,而我失了宠也失了利用价值。”
“逆女,我这是为你好!”墨韫气的脑袋发晕,“再不打醒你,你如何能认识到自己的错?”
他这也不只是为了墨瑶华考虑,而是怕自己被她连累,若真出了事,墨昭华可不会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