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临渊跟林惊鹊在老地方等唐徽言,外头又飘起了雪花,林惊鹊瞧着陆临渊眼下一片乌青,慢条斯理的开口道:“你这是做贼去了?”
陆临渊这几日几乎是难以入眠,他实在是想不到为什么宁王会愿意娶齐舞阳,明明他们两个人有天地之别。
更让他想不到的是,宁王居然要以王妃之礼迎齐舞阳进门。
越是这般,当初温婤骂他的话,就越是在他的心尖上翻滚。
陆临渊跟林惊鹊性格不同,故而私交一般,因都是给宁王做事,大家算是一条船上的同僚,故而平日也有不少往来。
听着林惊鹊这打趣的话,陆临渊心中实在是憋闷,也不知该对谁讲,看着林惊鹊吐出一句,“我就是没想到宁王会求娶齐舞阳。”
林惊鹊想起陆临渊跟温婤之间的纠葛,齐舞阳又曾是温婤的侍女,只以为他是感叹齐舞阳运气好,便开口说道:“齐姑娘自己有本事,性子直爽,心地良善,行事大方,被人喜欢有什么奇怪的。”
林惊鹊这话没说到陆临渊心里去,他就是想不通,宁王怎么就会想着给她王妃之位。
他想娶她,连世子少夫人的位置都觉得困难重重,举步维艰。
自从重生后,几次跟父母提起婚事,都被母亲拒了,他甚至都没提到齐舞阳的名字,家世两个字就是父母口中不能逾越的大山。
齐舞阳对他也没那种意思,他原以为她暂时也没嫁人的意思,那就再等几年,等他跟着宁王彻底站稳脚跟,那时就能理直气壮掌控自己的婚事。
但是,万万没想到宁王要娶齐舞阳。
看着陆临渊脸色实在是差劲,林惊鹊便道:“最近事情多,你可不能出岔子。看你这幅样子,昨晚上去哪儿鬼混了?”
陆临渊:……
“你这说的什么话,什么鬼混?”
“啧。”林惊鹊以为陆临渊不好意思承认,漫不经心的说道:“这有什么,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既然没娶妻,身边放一两个人也是应该的。”
陆临渊跟他无话可说,更不能解释,黑着一张脸不开口。
林惊鹊也懒的搭理他,两人性子不太投脾气,每次说不了几句就要针锋相对。
就在这时,唐徽言推门进来了,一进来就感觉到屋子里气氛怪怪的,不过他也没顾上,跟二人打过招呼,就直接开口问道:“能打听到王爷在宫里的情况吗?”
林惊鹊摇摇头,“这次也是奇怪,宫里的消息就像是被一刀斩断了,竟是什么都打听不到。”
陆临渊使劲搓搓脸,让自己从烦乱的思绪里抽出来,这才开口说道:“宁王的病情才稳定下来,人一直在宣政殿的配殿,皇上这几日亲自守着。皇后虽然插不上手宣政殿的事情,但是却命人禁止将宁王的情况往外透露,守着宣政殿的人不是皇上的亲信,便是皇后的人,打听消息难如登天。”
林惊鹊很是惊讶的看着陆临渊,“情况摸的这么清楚,真是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本事。”
陆临渊懒得跟他吵架,知道唐徽言跟他们打听消息,怕是因为温婤之故替齐舞阳问的。
他这一颗心都泡进了醋坛子里,自己喜欢的人要嫁给自己顶头上司,他见不得她烦心,还私下里搭钱搭人情跑腿打听消息,真是恨不能给自己两巴掌。
唐徽言也很意外的看了陆临渊一眼,坐下后这才说道:“看来皇后母子故意而为,难道是针对齐舞阳?”
林惊鹊蹙眉,“齐舞阳只是寻常百姓,皇后与太子犯得着大张旗鼓的针对她?我看未必。照理说,宁王殿下娶一个毫无背景助力的女子为妻,他们母子只会推一把而不是阻止,毕竟这对他们可是好事。”
唐徽言也是这样想的,抬眼看着林惊鹊,“依你看来,皇后模子中这样做是针对谁?”
林惊鹊沉默下来,良久摇摇头。
陆临渊看着二人,开口道:“只怕是故意钓鱼。”
唐徽言跟林惊鹊一愣,钓鱼?钓谁?
旋即,两人神色一凛,自然是钓担心宁王的人,这是想趁机查出朝中谁投靠配宁王?
两人惊出一身冷汗,尤其是唐徽言很宁王的往来一直很隐秘,这次他给宁王求情,也是打着妻子的旗号。
林惊鹊虽然与唐徽言性子不合,但是大事上分得出轻重,看着他说道:“你这话很有道理,真是灯下黑,我竟一时没想到这些。”
陆临渊若不是多活了一世,一时也想不到。
“眼下咱们谁都不要动,宁王殿下已经大有好转,再过两日就能出宫,皇后母子就算是做手脚也不能将宁王一直困在宫里。”陆临渊沉声说道。
“那现在就干等着?”唐徽言是个武将,耐心比不得陆临渊跟林惊鹊。
“自然不能。”林惊鹊嗤笑一声,“哪能一直被动挨打?”
“你想做什么?”
林惊鹊看向陆临渊,“你说呢?”
陆临渊看着林惊鹊这贱兮兮的样子就反胃,但是眼下还得用他那张嘴,只得道:“自然是让皇上知道皇后与太子做了什么。”
“将事情捅到御前,这可不容易。”唐徽言道。
如今太子地位稳固,没有谁愿意敢轻易得罪皇后母子。
而且,皇后做这种手脚,也可解释为为了宁王安危着想,想让皇帝对皇后起疑,那么提起这件事情的人,就得是皇上信任的人。
这就更难找了。
唐徽言是武将还戍边,手伸不进后宫,林惊鹊在大理寺当差,众矢之的,平日也极少与朝臣结交,做的是孤胆忠臣。
陆临渊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这才说道:“这件事情交给我。”
林惊鹊惊讶的看着陆临渊,没想到他不声不响的竟然能把手伸进宫里了。
唐徽言也有些意外,但是陆临渊能做到,他便不客气的说道:“我过了上元节就要回和宁,在这之前最好赐婚旨意下来,如此我们夫妻还能给姨姐撑撑腰。总之,这件事情麻烦你了。”
姨姐两个字,戳的陆临渊心肝肺都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