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见主考官周翰章大人和副主考官布政使大人,请让我们进去!!”
“让我们进去,我们要见两位考官大人!”
“此次乡试疑点重重,我等要向两位考官大人问个究竟......”
江浙省布政使司衙门前,众多学子聚集于此,个个义愤填膺,高举着拳头朝着布政使司衙门内大声呼喊。
那些学子有近千人,把整个布政使司的门前围得水泄不通,在四周的大街上更是还有众多看热闹的百姓聚集,让得此间就像一场集会示威,一片喧闹!
那架势,让得布政使司如临大敌,整个衙门内的所有衙役、差役和胥吏都站了出来,个个手握着兵器和棍棒挡在衙门的大门前,阻挡着一众激愤的学子。
而在衙门前的石阶上,亦是有一些官员在出面平息事态。
不过这些官员中并没有江浙省的最高长官布政使和此次乡试的主考官,只是一名从四品的老参议在出面。
而这名老参议也极为强势,面对一众愤怒的学子,他此刻傲然地站在衙门前的石阶上,居高临下地冷视着一众闹事的学子:
“此乃布政使司衙门,官府重地,尔等围聚于此闹事,可知何罪?等同于造反,尔等想要做什么?还不速速散去?!”
“参议大人明鉴!我等并非在此闹事,而是有科考的要事想要面见主考官周大人,还请参议大人向周大人说明缘由,见见我等!”
“不错!我们不是闹事,就是想要见见周大人,向周大人要个说法!”
紧随老参议的声音,外面聚集的学子中响起一道义正严辞地高声,然后一片学子的附和声紧随响起。
在那附和声中,就见七八名学子从人群中走出,来到了最前面,正是一众学子中有威望的几人,其中就有李允修和卢景和。
而刚才发出义正严辞声的,也正是李允修,他此刻正严肃且不卑不亢地望着老参议。
那老参议闻声,目光凝视着李允修等人,冷喝:
“放肆!周大人是你们说见就能见的么?还想向周大人要说法,你们想要什么说法?想反天么?”
“你们好歹也是饱读诗书的学子,怎能如此没规矩?”
“如今乡试结束,你们若是有什么疑虑,大可向布政使司衙门给出书面申诉,然后回去等候官府消息即可,岂能在这聚众闹事?”
“现在,本官念尔等是学子,给你们一次机会,速速散去!”
说罢,老参议满面严厉。
李允修浑然不惧,率先站出身:
“参议大人,朝廷有明文规定,若是考生对考试有疑问,可以向官府提出复核,现在既然主考官周大人不见我等,那我等现在便向布政使司提出复核考卷的请求,请参议大人允许我等查验考卷!”
“因为有人说他在考场一个字都没写照样能够考中,说我们考得再好也是在为他们做嫁衣,现在我们怀疑有人冒名顶替了我们的考卷,我们要验真伪!”
语毕。
“不错!此次乡试中第者全是富家子弟,那扬州江家的江玉蘅更是扬言我们考得再好也是在为他们考,这显然是有猫腻!”
“朝廷有规定,落榜考生对考试有疑问者,在发榜后的十日内,可在官府查阅考卷并提出申诉,现在我等便要查阅考卷!”
“此事合情合理合规......”
衙门外聚集的学子中再次响起一片附和,众多学子大声抗议间,个个满面怒色。
老参议闻声,脸色黑如锅底,凝喝:
“混账!竟然质疑科考公正,还怀疑冒名顶替,你们是在说此次乡试的考官们都在参与舞弊么?你们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么?有这种可能么?!”
“此次乡试公正严明,各位考官尽职尽职,岂能容你等在这大放厥词?你等知道污蔑朝廷官员和各位考官是什么罪名么?若为不实,当按诬告论处,处以重刑,革去功名!”
声落,老参议凌厉地扫视着衙门前的一众学子。
众学子一听到革去功名,人群中的激愤顿时弱了许多,一个个学子不由得迟疑了起来。
他们这些人能够参加乡试,都是有着秀才的功名在身,这是他们寒窗苦读数年、甚至十数年得来的,自是十分珍惜,甚至视若生命!
此时见这来之不易的功名受到威胁,他们下意识地顾虑了起来。
而那老参议,察觉到一众学子的变化,当即再次严厉沉喝:
“本官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现在速速散去,布政使司衙门可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否则,布政使司将严厉处理,凡是闹事者,全部革除功名,剥夺科举资格、永不许再参加科考,并且重罪惩之!”
“哗~~~什么?”
一众学子闻言,再也绷不住,个个霎时脸色骤变,许多人更是吓得不禁往后退了退。
他们读书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科举入仕么?!
如今布政使司不仅要革去他们的功名,更是还要堵住他们的科举之路,顿时就把他们吓胆怯了,个个有了退缩之意。
毕竟,这次乡试只是一次机会,这次没考中,下次还可以再考,可若是被革去了功名、剥夺了科考资格,那他们就彻底没有希望了。
在未来的希望面前,一次的苟且也就算不了什么了......
所以,听到老参议这话之后,许多学子胆怯了,个个萌生了退意,脚步不由得往后挪动了着......
......
与此同时。
也在衙门外的众多学子被威胁得胆怯时。
在他们前面的布政使司衙门内,江浙省的布政使和此次乡试的主考官以及四五名其他官员,此刻也在一间偏房内阴沉着脸站着。
江浙省的布政使是一位年过半百、身形消瘦的老官员,名叫方知言。
而主持此次江浙省乡试的主考官,则是朝廷翰林院学士周翰章,一个中年官员。
两人都是江南士族出身的官员,也都是进士出身。
周翰章此时满面怒容,虽然品级远不如身为布政使的方知言,但他此刻却阴翳地怒视着方知言:
“方大人,外面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说这边的科考事宜都安排妥当了么?那怎么还会出现这样的傻子?自己顶了名额还满城囔囔,这是嫌大家不够麻烦么?”
“此事要是闹到中都被陛下知道,大家都不会好过,钱阁老都会沾上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