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主还说,此次南巡还想带上太后的,只是太后毕竟年事已高,年初还生了场病,暑热时节自是不好舟车劳顿的,万岁爷这才作罢。
所以万岁爷,怎么突然改变心思不去南巡,倒是要西巡去了?
“是甘肃陕西那边突然出了什么大事儿吗?”这是维珍唯一能想到的原因。
旁的地方也就罢了,可甘肃跟陕西毕竟不同,维珍一直都很关注,还想着再给两地捐些银子呢,所以少不得要问一问。
四爷摇摇头:“没有,甘肃陕西一直风平浪静。”
“这就好,”维珍松了口气儿,可是疑问依旧没有解决,“那万岁爷为什么突然要西巡?”
四爷沉默,表情还有些欲言又止。
应该是涉及什么朝廷机密,四爷怕是不好跟她说。
于是维珍很有眼色地换了话题:“对了,我今儿在五妹那儿听说万岁爷下令让三爷跟八爷同审索额图,有这事儿吗?”
四爷点点头:“是,万岁爷三日前下的令,限令三日,让三哥跟老八呈上结果。”
三日前?
那不就是万岁爷突然病倒、四爷赶着入宫侍疾的时候吗?
索额图被圈禁也有半年多了,万岁爷对他一直没有任何旨意下达,就那么一直圈禁着,似乎迟迟没有想好要如何处置。
同样处境的还有太子。
自从南巡回京之后,万岁爷对太子的态度可谓冷淡至极,先前太子再度胸痹,万岁爷也只是着人前去探望,自己却一次都没有前往毓庆宫。
万岁爷哪里是没有想好如何处置索额图,分明就是还没想好如何处置太子。
这冷不丁地,万岁爷竟突然想起来索额图了,还让三爷跟八爷共同审问。
不仅如此,万岁爷还限令三日。
维珍本来就觉得挺突然的,却没想到竟是万岁爷病倒那天下的令,难免觉得意外。
维珍有些迟疑着道:“万岁爷……这是要从重处置索额图?”
维珍隐隐就有这个感觉。
果然,四爷点点头:“索额图这辈子也算是到头了。”
就像维珍推测的那样,万岁爷虽然恨极了索额图,但是在如何处置索额图上,还真是没有想好。
万岁爷对太子纵有五分失望四分戒备,可到底还有一分疼惜。
不把这一丝疼惜消耗完,万岁爷到底还是愿意给太子留下这一丝体面的,所以索额图一直被圈禁。
也只是被圈禁。
但是现在,这一分疼惜,到底是被太子给消耗殆尽了。
在接连痛失唯二的儿子们之后,如今索额图自己也正式进入倒数,而太子最后的一丝的体面,也被剥夺。
他们无辜、可怜吗?
四爷不这么认为。
如今盛怒的万岁爷定然也不会这样认为,所以即便病得下不来床,还是大骂不止。
骂索额图带坏了太子,骂索额图是本朝第一大罪人。
想起万岁爷暴怒咒骂的失态模样,四爷不由发出一声嗤笑。
是索额图带坏了太子?
太子之所以走到今时今日这般田地,的确跟索额图有着分不开的关系,但是,要把所有罪责都归咎到索额图身上,万岁爷这明显就是气急败坏了。
“真真可笑。”四爷冷笑道。
“什么?”维珍闻言看向四爷。
四爷回过神来,伸手把维珍额前的头发捋到耳后,一边沉声道:“万岁爷不是着风寒,是被气病的。”
维珍登时就是一惊:“谁这么大的胆子?”
是啊,那可是万岁爷啊。
能把万岁爷给气病了,那可不是一般的胆子大了。
“三日前,万岁爷去毓庆宫探望太子,结果从毓庆宫回到乾清宫,万岁爷就病倒了,紧接着就下令让三哥跟老八一道审理索额图。”
四爷简明扼要一句话概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然后引来维珍更大的吃惊。
“万岁爷晾了太子这么长时间,总算是肯亲自去探望太子,对太子来说自然是天大的好事儿,太子定然是感恩戴德的,怎么……万岁爷还能被气病呢?”
“所以,当时在毓庆宫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