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北寒夫人突然出声打断了五长老的话,她一脸怒容地盯着五长老,“五长老,听你这话的意思,好像只有我儿子死了才是正常的,他没有死就是阴谋,如果是这样,我倒是可以理解你为何要阻止郑浩救我夫君了”。
虽然她对郑浩也不了解,不过,郑浩救了她儿子这一点不会错,那些杀手是北寒啸亲自审问的,得到的结果和北寒峻的描述一致,郑浩他们只是刚好路过,邹家的杀手原本只是攻击北寒峻一个人的,后来因为面巾被打落,邹明清才起了杀人灭口之心,想将郑浩他们一起杀掉。
虽然郑浩出手本身也有自保的成分在里面,但是,如果不是郑浩出手,她儿子早死了,就凭这一点,她就感激郑浩。
如此犀利的言辞震惊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虽然说话的声音不大,但话里的意思却不由人不多想,这分明就是怀疑五长老勾结邹家意图谋害家主,郑浩也瞪大了眼睛看向北寒夫人,这话说得可真毒,不过却让人感觉痛快,他唇角勾了勾,终于明白北寒峻的毒舌是源自哪里了。
五长老被吓到了,忙分辩,“夫人,你,你怎么可以如此说话,我,我这也是为家主的安危着想呀”。
“连我儿子的救命恩人都可以被你污蔑成心怀不轨,你如此阻止郑浩救我夫君,我这样说话有问题?”。
“这这这,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只是~”,五长老张口结舌,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分辩。
一旁的大长老看不下去了,劝道:“家主夫人,五长老也没有恶意,非常时期,谨慎些也不为过,而且,之前找了那么多有名的医师来看,都束手无策,这个郑浩如此年轻,难道还能比那些有名的医师更强不成”。
“那你说怎么办,你们可还能请到更厉害的医者,还是说什么也不做,让我夫君就这么等死,如今我夫君命在旦夕,如果你们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就不要阻止我救人,再说,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不行,即便不行,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维持现状,又能坏到哪去”。
这么长时间的煎熬,北寒夫人情绪也有些失控,说出来的话咄咄逼人,倒不是她有多相信郑浩的医术,而是此时的她就如同溺水之人,无论来的是谁,只要说懂医,就会被她当成救命的稻草一般牢牢抓住。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谁还敢出言阻止,于是,郑浩在北寒峻和北寒夫人的陪同下,一起进入了北寒啸的房间,刚一进屋,郑浩就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淡淡香味,他眼睛往周围瞟去,果然在屋内看到有一个香炉,只是里面的香是熄的,并没有点燃,卧室里还有两个下人守在床边,看到有人进来,忙退到房间的角落,将床边的位置空出来。
随同他们一起进来的还有北寒家的几位长老,五长老的话多多少少在他们心中留下了痕迹,此时都一脸戒备地盯着郑浩,看那驾势,如果郑浩胆敢做出一丝危害家主的行为,他们就会立即动手,将郑浩拿下。
郑浩也不以为意,而是走到床边,将目光投向躺在床上的北寒啸。
此时的北寒啸双目紧闭,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却没有中毒者常见的黑青之色,只是呼吸非常弱,如果不仔细,几乎感觉不到他的呼吸,郑浩在床边坐下,伸手就要把脉,却不想,手还没有碰到北寒啸的手腕,就听到一声大吼。
“住手,你想干什么?”。
说话的正是之前一直质疑他的五长老,郑浩就是脾气再好也忍不住了,冷冷的睨了五长老一眼,“我想号脉,怎么,五长老有意见,你既然如此不相信人,那之前你们请那么多医师,就没有想过医师也可能会被敌人收买,怎么敢放人进来,要知道医师可是能做到杀人于无形的”。
“啊,这这这”,五长老听得一阵后怕,郑浩的话提醒了他,他之前还真没往这方面去想,如今看来,这种可能性还真有,他转头看向大长老,想说点什么,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因为他发现自己钻入了一个死胡同,那就是以后有人受伤了还要不要请医师来,如果请,如何分辨此人是不是被敌人收买,关键是又有哪个医者愿意被人如此怀疑,只怕还不等他分辨清楚,人早就气跑了,如果不请,就只能等死,结果其实是一样的。
大长老无可奈何的看了五长老一眼,“好了,你安静点,既然都这样了,你就不要打扰郑浩看诊了”。
北寒峻不满的看了五长老一眼,一脸气闷,见大长老发话,才不再说什么,好在屋内其他人都很安静,并没有做出打扰郑浩的举动。
郑浩将两指搭在北寒啸的脉门上,仔细感受,发现他此时的脉象已经非常弱了,心脏很久很久才会跳动一下,非常虚浮无力,时断时续,单从脉象上看,确实已经离死不远,为了防止被人打扰,他并没有马上将手指从北寒啸手腕上拿开,而是闭目沉思起来。
从刚刚进屋,他就猜到北寒啸大概中的是什么毒了,此时号脉,不过是再度证实了自己刚刚的猜测,北寒啸中的是一种极为罕见的毒,此毒名为‘绝心’,乃是从‘焚心草’中提炼而成,又加入了一种毒虫的毒。
‘焚心草’本就非常少见,炼制‘绝心’必须给毒虫喂食‘焚心草’提炼出的汁液,如果毒虫不死,再将所有毒虫放在一起以养蛊的方式让他们自相残杀,相互吞噬,千只毒虫最后得到一只毒虫,从毒虫的毒馕中获得的毒,就是‘绝心’。
这种毒无色无味,可以通过伤口进入人的身体,一旦中毒,身体会散发出若有若无的香味,味道极淡,不注意根本就不会发现,中毒者最后会心跳慢慢停止而亡,此毒还有一个别名叫“五更香”,因为中毒者死亡的时间都是在五更,从无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