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林凡的面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神变得严肃而锐利,语气更是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楚小姐,请自重!”
“楚小姐,你要搞清楚,我是有老婆的人!”
林凡一字一句,清晰有力:“就算你愿意不顾名分,我林凡也绝不是那种会背叛婚姻的人,这种话,以后不要再提了。”
顿了顿,他的目光扫过楚嫣然瞬间变得苍白的脸,继续说道:“如今麻淑婷已死,你身边的威胁已经解除,我当初答应的保镖任务,也算是圆满完成了。”
“我欠你们楚家的那点人情,算是还清了。”
说着,林凡的声音越来越冷,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牵连的决绝:“从此以后,你我之间,互不相欠,若是有缘,或许还能再见,若是无缘,各自安好便是。”
说完,他不再看楚嫣然那泫然欲泣的模样,转身便要离开,背影挺拔而孤冷,没有丝毫留恋。
“林凡……”
楚嫣然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低唤,带着无尽的凄楚与落寞。
清冷的月光洒在她单薄的身影上,更添了几分孤寂与凄凉。
她站在原地,任凭泪水无声地滑落,浸湿了脸颊,也浸湿了那颗刚刚萌动却又被无情浇灭的心。
夜风吹过,带着一丝凉意,她的哭声很轻,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却又迅速被风吹散,仿佛从未存在过。
此时,林凡坐进车里,引擎的余温尚未散尽,他却没有立刻发动车子。
车厢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皮革与夜露混合的气息,窗外的月光透过车窗,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几道清冷的光影。
当林凡沉默片刻后,立刻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只见屏幕的光映亮了林凡平静的眼眸……旋即,林凡的指尖在屏幕上划过,一个号码被拨了出去。
“嘟……嘟……”
电话响了两声便被接通,只听到那边传来杨帅沉稳有力的声音:“喂?”
林凡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清晰地说道:“杨帅,丽华别墅小区的后山树林里,有两具不死族的尸体,麻烦你派人去处理一下。”
“好,我马上让人过去。”
杨帅的语气瞬间变得凝重起来,没有丝毫迟疑。
林凡正准备挂断电话,听筒里却传来杨帅的声音:“林凡,有空没?来江南战区一趟,咱们好好聊聊。”
林凡握着手机的手指顿了顿……
杨帅的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更像是一种默契的邀约。
当林凡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声音透过电波传过去:“好!”
挂断电话后,林凡将手机随手放在副驾驶座上,发动了汽车。
引擎发出一声低吼,轮胎摩擦地面,车子如离弦之箭般窜了出去,朝着江南战区的方向疾驰而去。
车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霓虹与夜色交织成一片模糊的流光。
……
江南战区,训练场。
夜色下的操场格外静谧,只有几盏高杆灯散发着明亮的光芒,将偌大的绿茵场照得如同白昼。
草坪修剪得整整齐齐,散发着清新的草木气息。
看台上,一道身影端坐其上。
杨帅穿着一身熨帖的中山装,花白的头发在灯光下泛着银光,脸上带着几分岁月沉淀的威严。
他手里端着一个保温杯,目光望着空旷的操场,不知在想些什么。
脚步声由远及近,林凡的身影出现在看台入口。
他步伐沉稳,每一步都踏在台阶的边缘,发出轻微而有节奏的声响。
杨帅闻声转过头,看到林凡时,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
只见他缓慢放下保温杯,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示意道:“来了?坐吧!”
林凡走到他身边坐下,两人之间隔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晚风拂过操场,带来一丝凉意,吹动了林凡额前的几缕发丝。
林凡刚一入座,杨帅便率先开口,声音里带着真切的赞许:“林凡,这次真是多亏了你,才捣毁了不死族的计划,要是真让他们把那么多军火偷运到北境,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林凡面无表情,语气平淡:“老杨,这是我应该做的,分内之事。”
“哈哈,好一个分内之事!”
杨帅朗声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看台上回荡:“也是,虽说你离开北境这么多年,但你终究还是龙渊军的统帅,铲除不死族,本就是你的责任。”
笑过之后,杨帅的神色渐渐变得郑重起来,他望着林凡,语气带着几分感慨:“不凡,我们……有好几年没见了吧?一晃眼,这么多年就过去了。”
林凡的目光落在灯光下的绿茵场上,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是啊,有好几年了。”
“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
杨帅的思绪仿佛也回到了过去,眼神变得悠远:“你就在像这样的操场上跑步训练,那时候的你,才多大?十八九岁,真是意气风发,英姿飒爽,浑身都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说到这里,杨帅的声音顿住了,后面的话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说不下去。
林凡沉默着,没有接话。
他的目光胶着在空旷的操场上,仿佛透过眼前的景象,看到了多年前的画面。
那时候的操场,总是充满了喧嚣与活力。
刚刚入伍的他,和寝室里的其他七个兄弟,一起在训练场挥汗如雨,一起跑完五公里后瘫在地上大口喘气,一起分享同一份盒饭,一起在训练间隙插科打诨、嬉戏打闹。
恍惚间,他仿佛还能看到操场上那些追逐打闹的身影,听到那些爽朗的、毫无顾忌的欢声笑语。
可是……
一切都回不去了。
他的七个好兄弟,六个永远倒在了北境的战场上,尸骨无存。
最后一个……最后一个,却是被他亲手斩断了手臂,变成了一个废人。
想到这里,林凡放在膝盖上的手猛地攥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的肩膀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一股压抑了多年的痛苦与悔恨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几乎要将他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