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听到这话，顾无月身体一颤，神情僵住。
他是什么意思？
他是要自己嫁入姜族？
前一世，招亲之事是神墟大帝从旁推动，姜明道自始至终也是极为平淡，顺理成章，对于他而言，应该是任何神墟仙朝中的公主都可。
只是当初，那人恰好是自己罢了。
而这一世，顾无月已经避免此事，不再同姜明道有所接触。
怎么反而是姜明道主动提出……
一时间，她心乱如麻。
顾无月刹那间百感交集，顿了一下，才勉强开口：“姜少主，我大姐和三妹皆是对你颇为倾心，就无需我来了。”
“无月公主是排斥招亲呢，还是排斥姜族，亦或是……我？”姜明道踏步走了过来。
看着面前此人，缓缓靠近，顾无月突然有些紧张。
姜明道白衣如雪，光芒流转，如此剔透。
但在此刻，她呼吸急促，只是愈发警惕。
眼前的这道身形，似乎要同她脑海中冷冽的之人重合在一起，自己生前的最后一幕，她可是清楚记得，姜明道在自己欣喜进入房门之时，突然大手覆盖而下的情景。
当时他的表情，同样冷漠，同样白衣。
同现在，并无太大差别。
“我只喜欢独身一人。”顾无月紧张不已，稳定情绪，沉声开口。
姜明道似笑非笑：“难道无月公主，真的喜欢女子？”
“什么？”顾无月一怔，旋即才明白，他提的是先前自己跟李牧所说之事。
当时自己明明很是小声，姜明道也听到了。
当时在那环境之中，他关注到了自己。
为何？
自己应该不值得关注才是。啊
除非……
这姜明道发现了什么？
顾无月心头警兆陡升出，眼见对方突然靠近，她皮肤之上突然一阵寒意浮现，倏然后退。
可在此刻，姜明道身上气息陡变。
轰！
这小小的庭院之中，突然空间封禁，周遭微风也好，远处的吵闹声也好，都已经消失不见。
他要对自己出手？
顾无月惊惧交加，体内一尊煌煌威严的古影流转，神明骨血几乎刹那间就要迸发力量。
但刚刚一动，却只觉一股难言的恐怖气息扑面而来，几乎要将顾无月吞噬。
她抬眼望去，只见面前姜明道身后，一团氤氲恐怖的黑色虚影，撑天立地，虽然并非实体，但只是泄露了一二的气息，就让她遍体生寒，四肢僵硬。
这是姜明道的实力？
不对……
怎么可能……
此时的他，应该只有圣人巅峰……
虽说她之前查看姜明道的资料之时，有说过姜明道有斩杀准帝的力量，但唯有亲自面对之时，才知晓这气息是何等恐怖。
他发现了自己的问题，要杀了她？
顾无月眸子冰冷，反而怒意、仇恨，又夹杂着些许的哀伤。
难道，自己即便重生，也难以逃出姜明道的掌心吗。
而就在此刻，那流转而出的恐怖气息，刹那退去。
姜明道站到了她的面前，却并无出手的意思，伸手只是撩了一下她的发丝，嘴角只挂着一抹淡到几乎没有的笑意：“无月果然非同凡响，竟然有如此的修为，这层次，也有圣人巅峰了吧。”
顾无月神色愕然。
这是什么意思？
他本以为姜明道得知了些什么，要对她出手，现在看来，只是试探？
顾无月面容冷了几分，咬着贝齿：“姜明道，你要做什么，此地可是神墟仙朝，你封闭此地空间，外放气息，就不怕引来我父皇吗。”
“引来又如何？”姜明道不以为意，微笑着，“我就说，同无月公主情投意合，一时难耐稍有冒犯，顾皇应该也不会将我如何，而此事传出，说不定还能成就一方美谈，你就只能嫁入姜族了。”
顾无月俏脸冰寒，眸子泛起寒意：“不可能。”
“可惜了。”
随着这声音响起，不知道是不是顾无月的错觉，只觉姜明道的笑容已经完全消失不见。
姜明道眸光看在她的身上，顿了几息，才微微一叹：“未曾想到，无月公主会如此提防我。我先前见你，本来突然觉得有些熟悉，还以为能同无月公主交流一番，看来是无缘。”
“既然如此，那姜某也不再打扰。”
他说着，抬了抬手，似乎想触碰一下顾无月，只是刚刚抬起，又收了回去，转身离开。
黑色的庭院中，唯有月色挥洒而下，斑驳皎洁，星星点点。
此地重新归于一片静谧。
姜明道背影已经消失在夜色之中，只剩下顾无月面色复杂，久久没有任何反应。
这姜明道是怎么回事，他还是前世的那个人吗？
“我重生的世界，难道有些不一样？”
“姜明道，并非那人……”
顾无月心绪完全乱了。
这等温柔，她前世可是完全都没有体会到过半点。
上一世的姜明道，跟现在到底是否是一个人……她突然有些怀疑自己起来了。
姜明道从进入到神墟到现在，并未展现出任何敌意，同前一世的冷漠绝情也不同。
可……
他是姜明道……
他本质必然难以更改。
“顾无月，你怎能被他影响……”
“好不容易重生至此，应该将所有仇恨都宣泄而出。”顾无月轻声呢喃，只是声音中已经没有先前了厉色了。
这时，不远处的行宫门扉打开，一道身形匆匆走了出来。
顾妃伊神色疑惑，目光四扫，却没有找到自己想见的人，旋即看到了这边顾无月的身上，踏步走了过来，沉声：“姜少主呢。”
顾无月的沉思被打断，抬眼轻飘飘看了一眼她：“离开了。”
“离开？”
顾妃伊急了。
自己好不容易抓到机会，也等到了父皇的默认，就是想要傍上姜族大腿，若是能成，自己就是姜族夫人，身份地位何等尊贵。
哪知晓，自己刚要有所动作之时，自己突然睡了过去，醒来之际，发现他不在了。
顾妃伊脸色难看，看向旁边顾无月，咬牙：“是不是你跟他说了什么？”
她心头突然怒意升腾。
指着顾无月冷嘲：“顾无月，你真是贱人，明明口口声声说着不愿招亲，结果装出一副清冷仙子的样子，先是勾引那李牧，又打搅我的好事，你还想要贪图姜族少主不成！”
“你可知晓，那姜族神子身份何等尊贵，若是我能成为姜族夫人，对我神墟仙朝也大有裨益！你为了一点嫉妒之心，这是在影响我们神墟仙朝的前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