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靖有些底气不足。
“用鱼肉喂猪，划得来吗？”
“不知道。”陈锋摇头道：“我只知道猪吃鱼肉会增肥，但能增加多少，我无法确定。”
“不过猪的消化能力非常恐怖，应该不会太浪费。”
“反正鱼肉几分钱一斤。”
不过好在陈锋看了这么多中西医学理论书籍，知道任何生物摄取食物都需要营养均衡，不能单独吃一种。
“不是天天吃，定期投放一些快要变质的海鱼就行，另外鱼也要煮熟，海鱼容易多寄生虫，鱼骨头也要挑出来。”
“可以先比较一下，所有小猪都是同时买的，吃的也差不多，实验一下，如果两三个月没差别，那就当亏了几块钱，要是成功，根据重量差，用三块五一斤猪肉价，算一算成本。”
陈锋觉得应该有挣的。
一头猪就算一百斤，多出三十斤，都是一百多块收入，相当于几千斤海鱼收入。
一天十斤海鱼肉，都能吃一年半载。
“小锋说的有道理，不为了我们家自己，也为了村子。”姥爷赞同陈锋的主意，村子买了好几头猪，要是成功了，可以快速养大猪，全村都可以获利。
失败了，无非是损失三个月的海鱼。
村子里大米不多，田地不多，唯独就是渤海的海鱼多。
“伏波哥，我能上来坐吗？”
“不行，这是我表哥的车，你们不能上来，万一弄坏了，你赔不起的。”
外面传来了周伏波和其他孩子说话的声音。
周靖还真怕孩子胡来，把摩托车弄坏了，特意出去看一眼。
还好，大儿子周伏波正坐在摩托车上守着。
但也很不好，大小子伏波正好奇触摸着摩托车各个开关按钮。
“伏波，你给我下来！”
周伏波乖乖下车。
“爹，我只是看看，真的，我没有乱碰。”
“你要是敢乱碰，看我怎么收拾你。”周靖对着其他孩子说道：“快回去，马上做饭了，回去烧火，不要在这里玩。”
“叔，我们要看车子！”
某个大胆孩子说道。
“对，看车子！”
一群小孩子杂七杂八喊道。
“不就是摩托车吗，有什么好看的？”周靖说这句话没有用，小孩子觉得好看就行。
没办法，他只能拿出杀手锏——吓唬！
“狗蛋，还有你们，要是不回去，我就告诉族长，让老族长记一笔，过年前揍你们屁股，让你们在全村面前，在老祖宗面前丢脸！”
挨板子还是很痛的。
尤其是在祠堂那里挨板子，依照老人的话，那就是丢脸都丢到了祖宗那里，没脸见祖宗了！
小孩子不明觉厉，多少有些敬畏。
等这群小孩子离开后，姥爷算了算时间，觉得差不多该下课了，起身去族长家。
回来时，得到了老族长的许可，一个是定期给猪喂食海鱼，对比两家的母猪生长速度，其次是孩子上学补课。
“开饭了！”
正在院子守着摩托车的周伏波立刻跟饿急红眼的小狗一样，瞬息冲进了厨房里，唬得正在院子说话的周靖、姥爷都差点呆住。
“这小子要是读书也这么积极，读个大学不成问题吧！”姥爷一想到这点，就有点恨铁不成钢。
周靖闻着厨房外溢的肉香气，胃口大开同时，也有点郁闷。
“爹，我们家就没有读书的血脉。”
“胡说八道什么呢，你曾曾爷爷，可是···”
“举人嘛！”
周靖说出自己从小听到大的遥远故事，吐槽道：“考了一辈子，最终没能考上进士，又没钱买个捐官，只能当个状师。”
清中后期，官场腐败严重，裙带关系厉害，导致举人开始多如狗。
初期还可以当一个县令什么的，中期可以当个县丞、教谕，后期却是进士都没办法安排实缺，好位置都被越来越庞大的旗人和权贵奴才占据。
举人没有钱买官，基本不可能入仕。
“都一百多年的老黄历，还挂在嘴边干嘛？”
姥爷有些恼火，可又没办法说出来，现在的确不讲究这一套了。
“爷爷，快进来吃饭，表哥带来的肉罐头真香，我弟的口水都快滴进去了！”
“大哥，你放屁，我隔着好远呢！”
周定海端着碗反驳道。
“那你意思是你流口水喽！”周伏波哈哈大笑。
“吃饭，吃饭！”舅妈瞪了两个争吵的儿子，制止了他们两个。
野猪肉罐头直接在锅里煮熟的，这一点要感谢老族长，据说前几年大炼钢铁时，老族长暗中让各家藏了铁锅，只是把一些用不到的铁器捐出来。
结果，其他村子没有了铁锅，公共食堂也被吃垮了，只能用陶罐煮饭、煮菜吃，周家沟村却可以继续炒菜做饭。
“哎呦，我的妈啊，姥姥，你这是放了多少水啊？”
陈锋进来才注意到老人只放了一个罐头下去，可家里这么多人，一个罐头肉是不够的。
所以加了好多水，加了好多菜叶子，就是没有加第二个罐头。
“这好多油，好多香料，足够吃了！”
老人笑着给他打了一碗满是肉的汤，让他拿着去喝汤，其他人就没有这个待遇了，直接往大海碗打着满是油的肉菜汤喝，只能看到一点渣滓。
陈锋愕然。
这让他怎么吃得下去？
“姥姥，我在家里不缺肉吃，这是给你们带来的。”
陈锋直接倒进了大海碗里，说道：“我在家里做了不少罐头，等下次来，再带一些来，舅舅也知道的，我上山打猎很容易，我们不缺这个肉，没必要省着。”
“好，好！”老人笑着答应。
可陈锋知道这些肉罐头，肯定会吃得很慢，说不定一周也就一个罐头。
“姥姥，我跟你说，别看这是罐头，但保质期只有三个月。”
“啊，才三个月？”
果然，陈锋一句话打破了老人的“吃到明年”的计划。
“嗯，就三个月。”陈锋吓唬道：“所以早点吃完早点节约，不要过期变质了。”
“那可就不能吃了！”
“为啥？”舅妈、姥姥同时问道。
“过期吃了拉肚子，容易得病！”陈锋一本正经说道。
两个表弟心里暗中狂喜，嘴角翘得都压不住！
周靖觉得这一幕好眼熟，似乎自己刚才就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