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省也呵呵笑道:“我看这些缅贼,饿着肚子,还有没有力气进攻。”
小张良陈幕,却有一丝隐忧:“黔国公、吴将军,李将军、孙将军、刘将军三位将军,如此明目张胆,恐为莽应龙怀疑!”
“万一被看穿,那可就麻烦了!”
陈幕这么一说,沐天波、吴三省也一下紧张起来。
“哎呀,不好!”吴三省突然大喊起来:“李定国将军,还在前线。”
“莽应龙那个老贼,应该是故意把李将军留下,作为人质。”
“如今,孙将军、刘将军损兵折将,纸包不住火,一定会传到莽应龙耳朵里。”
“若莽应龙那个老贼生疑,一定会拿李将军开刀。”
沐天波恍然大悟,瞬时手足无措:“哎呀......这可如何是好?”
“要是让莽应龙把罪证做实,就他那狠辣手段,三位将军、可能人头不保啊!”
陈幕眼珠子,又开始转了起来。
狠狠一抓脑袋,兴奋道:“有了......有了......”
“有什么了?”沐天波、吴三省惊讶道。
陈幕嘿嘿一笑:“国公爷、吴将军,三位将军的家眷,是不是在昆明?”
沐天波、吴三省急忙点头称是。
陈幕呵呵一笑:“哈哈......这就对了!”
“请国公爷迅速传令,立马将三位将军的家眷,给绑到山寨前。”
“再派人给莽应龙送信,让其立即退兵。”
“否则,就杀三位将军的家眷,灭三将军满门。”
“这......”沐天波、吴三省一怔,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要救三位将军,怎么变成了杀三位将军家眷?
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陈大人,你的意思,是让莽应龙认为,咱们跟三将军,是死对头?水火不容、你死我活的死对头?”吴三省试探着问。
陈幕连忙点头:“吴将军所言极是,就是这个道理。”
沐天波猛然一拍巴掌,恍然大悟道:“好啊!好计谋啊!”
说干就干,沐天波立马派出一队骑兵,六百里加急,冲回昆明,用三辆马车,将李定国、孙可望、刘文秀三将军的妻儿,给送到明军大营。
沐天波所派骑兵马队抵达昆明城的时候,孙可望看拖了整整七天,再隐瞒不住,只得将攻击失利的消息,快马报给正与明军对峙的莽应龙。
“呈报大王麾下:”
“末将孙可望惶恐谨禀:我大军遵大王号令,分兵进击木邦、车里、孟养及三宣等地。本想宣扬大王圣德,使之免遭兵灾。”
“奈何,各地土司,均嗤之以鼻。劝降无果,还忤逆大王神威、亵渎缅军荣耀。”
“甚至,倚仗山险林密,兼以地利周旋,预设毒箭、陷坑、石碾......致我铁骑受挫。”
“木邦罕氏尤为狡悍,据险设伏,令我先锋损折五千余众。”
“车里刀氏、孟养思氏并南甸、干崖、陇川诸司,亦效法据寨死守,连环伏击,屡挫我军,伤亡又六千余人。”
“今战局不利,折损军威,只剩八千兵马。臣不敢隐晦,特据实急报。”
“伏乞大王再派援军,末将整军再战,为死难兄弟报仇,保大军粮道安全。”
“末将孙可望,顿首再拜。”
莽应龙接报大怒,腾地站起。
砰......一脚踹翻身前的酒案,把杯子、盘子、碟子、羊腿、饭团、米酒、芒果、榴莲......洒落一地。
暴吼道:“孙可望、刘文秀,这两个废物,真是该死!”
“几个小小土司,都拿不下来,害本王损兵折将。”
“本王好不容易积攒的万两精锐骑兵,愣是给他报废了一万多!”
“奶奶的,他们立的军令状呢?”
“奶奶的,本王杀他们一百次,都不够!”
......
众人自开战以来,从未见过如此暴怒的缅王。
一时,都惊呆了!
“大王,孙可望损兵折将,不敢回来请罪,竟然开口要援兵。恬不知耻,不要脸。”莽应龙的儿子莽应里,也气愤不已。
缅国的一兵一卒,都是他们父子的。
缅国战马,本就不多,每损失一匹,他都心疼呐!
缅国骑兵,更是难练,每死亡一骑,他都心碎呐!
要不是骑兵主将卓吉不得离开,要不是想着那些土司不堪一击,要不是看他们两人当先锋势如破竹,根本轮不到他们单独领兵。
“大王,末将建议,速速召孙可望、刘文秀回来治罪。让卓吉将军前去领兵,稳住局势。咱们好不容易积攒下的骑兵家底,可不能让他们俩汉人嚯嚯了。”莽应龙之弟、象兵主将明康,也大声请命。
“大王,末将请命,立即领兵,前去捉拿孙可望和刘文秀。他们滥用兵力、不爱惜缅兵,甚为可恨!”
“末将一度怀疑,他们是明军的细作,故意送兄弟们去送死。”
卓吉也气愤不已,他是骑兵主将,除了莽应龙、莽应里父子,骑兵损失那么多,最心疼的就是他。
卓吉的话,看似无心之言。李定国听来,却是惊慌不已。
无意之中,他们三兄弟,不惜缅军性命、一味猛冲猛打的战法,虽然进展迅速,却也折损甚众。
这深藏背后的秘密,竟然被卓吉、无意之中给说了出来。
万一被他们细想、识破、做实,那就麻烦了。
李定国一抬头,突然看见,莽应龙、莽应里的目光,正齐刷刷扫过他的脸庞、并定格在他脸庞之上。
“李将军,你说说,孙可望和刘文秀,是不是明军细作?”
“他们如此战法,损兵折将,是不是故意的?”
莽应龙突然气呼呼大吼起来,声震大帐,直击李定国惊慌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