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总，这，怎么办？”陈天龙眼神明显有些慌乱，不过语气还很镇定。
裘伯君与王安多静静地看着雷君，显然在期待他的回答。
“八折出售？”
“这么狠？”
雷君有点惊讶地望向前来汇报的女店员。
这时候大多数软件厂商给渠道商的利润空间，普遍在百分之十五左右。
银河由于本身产品足够出色，因此给出的让利空间仅百分之五。
哪怕是让利空间最大的厂商，给到渠道商的最大利润，也就是百分之二十而已。
现在瑞龙软件直接所有软件都八折出售。
这就意味着。
瑞龙软件已经在亏本销售！
其目的就是通过低价，在前期彻底占领市场，让用户形成“买软件，到瑞龙”的肌肉记忆。
“雷总，用户到瑞龙软件消费的市场惯性一旦形成，那我们天龙软件可就艰难了！”
陈天龙面色有些难堪。
原本雄心勃勃想要大干一番，没想到一开业就遇到了巨大对手。
“不会！”
雷君轻轻笑了起来：“瑞龙软件这么干，怎么可能会活得过三个月？”
陈天龙立刻瞪大了眼睛。
裘伯君、王安国与张晓龙也全神贯注地望向他，不敢遗漏任何一句话。
白色的阳光从窗户钻了进来。
照在雷君那笔挺的阿玛尼西装上，愈发显得他的眼睛深邃而神秘莫测。
“他亏本卖，想要将产品卖给谁？”雷君眼中带着诡秘笑意。
陈天龙不假思索：“当然是为了卖给用户！”
雷君口袋中摸出一盒烟，给众人分发之后就给自己也点上一支，轻轻吐了口烟圈：
“他怎么知道买他产品的人都是用户？”
总经理办公室内顿时陷入了一阵沉默，所有人都陷入了思考。
陈天龙与王安国眉头紧紧蹙起。
裘伯君在思考片刻以后，显然就放弃了思考，意态仍然逍遥自适。
“我明白了！”陈天龙蓦然猛拍大腿，眼中爆射出一阵精芒。
王安国仍然有些疑惑地望向他。
“雷总的意思是，我们可以找人去瑞龙集团那里进货！”陈天龙脸上满是兴奋：
“我们自身在软件厂商那里的进货成本，基本上都是八五折！”
“瑞龙软件将产品八折出售，这就意味着我们去他那里买，成本甚至比我们去厂商那里采购还要低！”
雷君赞许地点了点头。
王安国显然也反应了过来，望向雷君的眼神中不自觉流露出了敬意。
“瑞龙软件亏本卖产品，卖得越多亏得越多！”陈天龙说得眉飞色舞：
“如果让他们将产品真正卖给了用户，那么用户习惯一旦形成，我们自然就无力回天！”
“但我们都是大学生，王学长也是武汉本地人！”
“可以找同学与朋友前去瑞龙软件将产品买下来，然后囤积在我们仓库里，他们卖得越多越好！”
裘伯君这会儿也总算反应了过来。
他非常惊讶地望向雷君，有些震惊地说道：“雷总，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一个技术天才！”
“现在看来，还精通商战啊！”
“这也太精彩了，简直就是神之一手！”裘伯君笑了起来，脸上写满敬佩两个字。
雷君脸上仍是温和谦逊的笑意，轻轻摇头：
“不算精通，但干掉几个小杂鱼，应该没有太多问题！”
他望向陈天龙：
“龙兄，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们去办，请华科的同学以及身边好友去瑞龙将软件买回来！”
“然后我们自己店里以八五折出售！”
“这个事情要做得隐秘，不要一开始就被瑞龙软件识破此中玄机。”
陈天龙满眼都是兴奋期待，连连点头。
众人继续待了一会，等到晚上便再去黄鹤楼上，好好欣赏了一下长江夜景。
“裘总，看这浩荡长江，气势如何？”雷君为裘伯君倒了一杯酒。
裘伯君端起酒杯，望着夜色下的长江，眼神有些迷离：
“我出生的地方，叫做东水寨，那是一个很小很小的村子，非常偏僻荒凉！”
“每天看到的都是无尽的河流，从小我就很想去看看真正的大海！”
“长江虽好，但我这种人，命中注定要去往海边！”
雷军轻笑一声，举起酒杯。
裘伯君、陈天龙、王安国、张晓龙四人同时举起酒杯。
“干杯！”
五只酒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
酒足饭饱后，五人下楼。
一个背着照相机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老板们，要不要照张相做纪念啊？”
“五元一张，很便宜的。”
雷军停下了脚步，有些好奇地望向他：
“现在晚上也能拍清楚吗？”
在他印象中，国内的照相机现在还处于相当原始的水平，“夜摄”这个概念都要很多年后才会提出来。
“当然可以！”
眼见潜在客户问话，中年男子很是兴奋，从身后不远处的三轮车上搬下了好几个大灯。
“这可是从浙江那边传过来的先进技术！”
中年男子略带得意地拍了拍手中的设备：
“据说是一个姓李的年轻老板发明的，人家干照相发达后，现在都成办冰箱厂的大老板了！”
他伸出三根手指头，眼中满是向往：
“据说每年赚这个数，整整三千万！”
雷君闻言，稍微愣了一下。
那位后来以吉利汽车闻名的李老板，现在竟然以这种方式和自己产生了奇妙的连接。
中年男子见他发愣，立刻笑着说道：
“我看这位老板年纪虽轻，但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看就不是寻常之辈，将来肯定可以超越那位李老板！”
雷君轻轻依一笑：
“那就承你吉言，麻烦帮我们五人一起照张相！”
五人走到长江边上。
身旁是巍峨的黄鹤楼，身后则是那矫若游龙的长江大桥，点点星辉洒在粼粼波涛之上。
中年男子打开了他带来的大灯。
“咔嚓！”
眼见拍照结束，雷君走过去索要照片。
“老板，如果三天以后出照片的话，那就是五元一张，现在就要照片的话，那就是十元一张！”
中年男子满脸殷勤笑意。
张晓龙瞬间大怒，质问：“你不是一开始就说好，”只要五元一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