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吗?弗拉基米尔。”
“呵呵~!没什么,只是听说你培养的那个李恩,在皮尔特沃夫打败了安倍萨·米达尔达,一时间有些好奇而已。”
“好奇?”
乐芙兰心中微微升起一丝杀意,脸上却依旧维持着淡淡的、面具般的笑容。
“说说看,或许我可以为你解答一二。”
“啊这...真的合适么?”
不出意料,弗拉基米尔露出一丝错愕的神情。
“毕竟...我可是知道你对李恩有多重视。”
“无所谓,只是用来打发漫长生命中的消遣罢了。”
“其实...我也没那么好奇...”
迎着乐芙兰平静的没有一丝情绪的目光,弗拉基米尔随意的转过了头,看向一旁不停流动着的、由无数信息汇聚而成的画轴。
“对了,最近‘那个家伙’又重新出现了,按照‘那个家伙’与它主人的联系,我怀疑...”
“嗯,我知道,所以我正打算去处理一下。”
“好吧,若是有需要帮忙的,随时说。”
“当然,非常感谢。”
“呵呵!太客气了乐芙兰,怎么说我们也合作了如此之久了。”
弗拉基米尔摆了摆手,直接转身离开这片空间。
乐芙兰看着对方消失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就像弗拉基米尔从未信任过自己一样,乐芙兰也从未信任过对方。
毕竟,二人都不是什么天真之辈,都曾经在一位极度残虐霸道之辈麾下做事,这也是乐芙兰当初为何能与这个‘渴血恶魔’达成合作的原因之一。
至于真实情况,乐芙兰在心底里是不怎么看得上这位被折磨之后、化身为与折磨过他的暗裔类似之辈的弗拉基米尔。
然而暗裔的血魔法,又是对当时濒临崩解的诺克萨斯极为有用的魔法。
也只有这种魔法,才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尽可能的控制最多的人。
‘不过...弗拉基米尔要是对李恩有想法的话...’
乐芙兰眼眸微微眯起,一丝杀意显露起身。
哪怕弗拉基米尔肆意将所受的发泄在那些被蛊惑的贵族与普通人身上,乐芙兰也可以做到视若无睹。
但对她认定的李恩有所谋划,这一点乐芙兰绝对不允许出现。
‘对莫德凯撒的准备的手段,绝对不能受到任何人的干预!’
乐芙兰心中如此想道,至于真正的想法,或许连她自己都未曾看清、或者说在有着莫德凯撒的无穷压力下,她不愿意去看清。
重新转向所有信息汇聚的中心,一道身影却在乐芙兰转身的动作间停留在原地。
“卡塔什·戮,就交给我了。”
“嗯,有劳了。”
魔力涌动间,留在原地的乐芙兰笼罩上一层漆黑的长袍,下一刻便悄无声息的消失在这片空间中。
...
猩红庭院,静谧的无光的黑暗从始至终都笼罩着此处空间。
弗拉基米尔随意的靠在柔软长椅上,端着透明高脚玻璃杯轻轻摇晃。
杯中那过分黏稠的猩红液体,在晃动间为杯子镀上一层美丽的猩红。
端着杯子靠近自己,弗拉基米尔轻轻一吸。
杯中的猩红液体顿时化作一阵朦胧雾气,直接涌入他的口鼻之间。
“呼~!”
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弗拉基米尔脸上露出一抹陶醉的神色。
随手将杯子放在桌上,他抬起戴着锋锐钢铁利爪的左手,轻轻在倒吊着的身影上轻轻划过。
作为被暗裔奴役过的凡人,曾经那个作为人质的王子早已消失不见,留下来的只有‘猩红收割者’弗拉基米尔。
鲜红而温暖的血液,是他在漫长生命中唯一能够给他带来慰藉之物。
“滴答~滴答~滴答~!”
空掉的杯子再一次蓄满,隔着玻璃杯,感受着猩红液体传来的温暖之感,弗拉基米尔脸上露出一丝病态的笑容。
然而下一刻。
“呃...”
弗拉基米尔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变,捂着心口眉头紧皱。
“咚咚~咚咚~!”
剧烈的心跳声以超乎想象的速度加快,在几个呼吸间便超越了凡俗生命所能承受的极限,如擂鼓般的响动奏鸣在这方庭院中。
“呃...啊...”
惨白的皮肤下暗红色的血管鼓起,配合那一片猩红的眼眸,让弗拉基米尔整个人瞬间从优雅的贵族,变得如恶鬼般狰狞可怖。
不知过了多久,擂鼓般的心跳声终于平息下来,瘫倒在地的弗拉基米尔艰难地从地上爬起。
惨白的脸上粘着一缕缕被汗水打湿的苍白长发,身上的猩红礼服早已被汗水完全打湿,狼狈而又虚弱。
“呼呼呼~!”
靠在长椅上,弗拉基米尔那渐渐消下去暗红血管的脸上神情难看。
“不行...这股该死的召唤...越来越强烈了...不能再这么...拖下去...”
忽然,弗拉基米尔想到了什么似的,艰难的拖着身躯,一步比一步更快地走到一面巨大的落地镜子前。
直接用手上的利刃撕开自己的衣服,将整个上身展露出来。
在那惨白但还算健壮的胸膛上,无数疤痕增生一般的暗红色血肉扭曲、纠缠在一起,最终构成一张狰狞的、闭着眼眸的脸庞。
看着镜中倒映的胸膛,弗拉基米尔脸上此刻满是恐惧与慌乱。
“这...怎么会...”
下意识地抬起手想要触碰胸口的脸庞,却在即将接触的一瞬间放下去。
“不!这绝对不是真的!!!”
“砰!”
“咔嚓~!”
惨白的拳头狠狠砸在落地镜上,碎裂出无数痕迹的镜子,倒映着他胸口的那张脸庞愈发诡谲可怕,仿佛随时可以睁开眼睛一般。
“呼呼呼~!!”
剧烈的喘着粗气,弗拉基米尔神色狰狞而愤怒地颤抖着。
然而在这愤怒的神色下,掩藏着的是深深的恐惧与无措。
“怎么会...怎么会...我明明...明明将你吃掉了啊啊啊!!!”
癫狂的嘶吼回荡着,但这片死寂的空间无一人回答弗拉基米尔。
“对...还有祂...祂是和暗裔...不!是比暗裔更加凶残的暴君,只要我帮祂降临在这个世界上,那我...”
弗拉基米尔越说,脸上的神色愈激昂。
搭配着他脸上始终停留的恐惧,弗拉基米尔的脸庞扭曲而又诡异。
“嘻嘻,我一定要活下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