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气得双眼冒火也没用。
如今,镇国公府的话事人不是她,她这个国公夫人不过是个摆设,在傅玉筝面前完全做不了主。
瞧瞧,傅玉筝压根不屑搭理她,只自顾自询问甄廖望:
“甄大人,这个赔偿数额,您可还满意?如果六万不满意的话,可以再议,譬如……降为四万。”
啥,再议后,不是往上加,而是往下降?
这绝对是谈判高手,唬得甄夫人连忙答道:“高夫人,六万就六万,这个数额我们可以接受。”
傅玉筝笑着点头:“成,那明日就派管家送来。”
就这样,傅玉筝一锤定音,让聘礼直接从二十六万,追加到了三十二万。
林氏来甄府折腾了半天,非但没能捞回原先的二十六万,反倒又、又……又赔进去六万。
这简直把林氏气得快当场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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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送走傅玉筝和林氏后,甄紫琼摸着“世子爷送她的药瓶”,迫不及待地向爹娘告辞:
“爹娘,女儿先回房了,要试试药效是否如世子爷说的那般神奇。”
说罢,甄紫琼满脸娇羞地转身离去。
甄夫人看着女儿离去的背影,她心中却腾起一丝心疼。
顿了顿,她还是没能忍住,对甄廖望小声道:“孩子他爹,这门亲事怕是选错了,这镇国公府……怕是个火坑啊。”
甄廖望点了点头:“那个婆母确实不是个好相处的,尖酸刻薄。琼儿嫁过去,难免要吃点苦头。”
甄夫人摇摇头道:“不单单如此,从方才情形来看,镇国公府的话事人压根就不是那个婆母,而是高夫人。”
这样一来,事态就严重了。
林氏这个国公夫人都捞不到话事权,那女儿嫁过去,作为世子夫人还能捞到什么实权?
不完全成了摆设吗?
手里没权就罢了,还得在妯娌高夫人手里讨生活?
那日子,光是想想就悲催。
甄夫人泪眼婆娑道:“孩子他爹,方才咱俩再坚定些,坚决退亲……就好了。”
甄廖望语气肯定道:“夫人不必急,琼儿的苦日子是暂时的,待为夫东山再起那天,琼儿有了靠山,日子会逐渐好起来的。”
两个儿子也立即表态道:“娘亲放心,再过几个月就春闱了,待儿子高中状元,得了皇上青睐那日,妹妹在婆家的日子定然差不了。”
娘家雄起,婆家也不敢怎么欺负的。
见父子三人口径一致,甄夫人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而且,甄夫人也心知肚明,那笔高达三十二万两的巨额聘礼,对今时今日的甄家意味着什么。
——那可是打点朝堂上下的救命银子啊。
缺少不得。
“唉。”
最后,甄夫人只剩下一声叹息。
“女儿啊,嫁过去后,万事得靠你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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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府。
林氏一回到自己的院子,就开始大发脾气,冲着傅玉筝居住的临风院方向,赤红双眼大骂道:
“傅家怎么就生出傅玉筝这样的坏种?”
“看老娘攒了一点棺材本就看不过眼,非得想方设法掏出来送给别人才舒坦?”
大丫鬟华芝,听见这些辱骂傅玉筝的话,心里就开始发怵。
谁不知道,如今的镇国公府早就是高镍两口子的天下了,到处是他们的眼线。别说开口大骂了,便是躲在自个屋里小声嘀咕,都很有可能传到高镍两口子耳里。
于是,华芝连忙劝道:“夫人,快别骂了,小心隔墙有耳,惹祸上身啊。”
林氏气红了眼,一巴掌扇到华芝脸上,怒道:
“怎么,老娘被她坑了六万两,还不让我吭气?老娘偏要说,不仅要在这说,还要去老夫人面前告状去!”
说干就干。
林氏还真一把推开华芝,就冲出自己的院子,怒气冲冲直奔高老夫人的慈水居而去。
不料,高老夫人听了林氏的告状,只淡瞥了她一眼,道:
“这事儿,筝儿处理得倒是没错,懂礼节,知进退,很有当家主母风范。”
“倒是你,身为镇国公夫人,竟如此势利眼,一看甄家一落千丈就赶紧去踩一脚,将拜高踩低放到了明面上。知不知羞,可不可耻?简直将我镇国公府的颜面都丢尽了!”
林氏:???
有没有搞错,她被讹了六万两银子,还反倒成了过错方?
傅玉筝故意刁难她,还被赞扬干得不错?
此时此刻,林氏的心拔凉拔凉的。
她算是看透了,老夫人的心已经偏得厉害,再也不是曾经那个明事理的大家长。
失望透顶。
林氏不愿再听老夫人教诲,立马告辞离开,转身离开的那一刻,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
最终,在跨出房门的那一刹那,眼泪滑落。
高老夫人瞅见林氏那个深闺怨妇样就心烦,蹙眉道:“心里比谁都阴暗,还搞得好像全是别人对不起她。”
心腹秋嬷嬷跟着摇头道:
“唉,国公夫人就这性子,要强,争了一辈子。如今,争不过儿媳妇,哪能咽得下这口气?乱子怕是还在后面呢。”
乱子?
高老夫人眼底的目光突然尖锐起来:“她再敢胡来,就别怪我不客气。”
秋嬷嬷听懂了老夫人话里的意思,是准备废黜世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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