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珩漫不经心抬眼，眼眸幽深，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我说过，顾牡远侄女的身份不是免死金牌。”
看清沈珩的眼神，顾芷心头一惊。
她已经好久没见过沈珩这个样子了。
阴鸷，狠戾，没有一丝感情。
她这才想起来，以前的自己不敢靠近沈珩，不敢表露感情，越界一步，就是怕沈珩不讲情面，给她难堪。
这段时间，见沈珩态度有所缓和，她稍微又动了点心思，没想到，对方恢复了以前的性情。
“沈总，我马上出去。”
顾芷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沈珩了。
盛元和白家合作在即，按理说，就算沈珩不回答她的话，也没必要这样。
她不知道的是，沈珩和康雪，也就是她口中的白夫人，早就在医院碰过面，且闹得很不愉快。
对沈珩，康雪不可能表现得这么殷切。
沈珩不屑于揣测人心，却不是看不懂人心。
顾芷那句话一出，他就知道，对方又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往后，有文件要签字，让林方转交给我。”沈珩冷冷地看着顾芷的眼睛，薄唇动了动，“再有下一次，离开盛元。”
接触那冷漠无波的眼神，顾芷有种被吸进深渊的恐惧感。
她脸色苍白，尽可能维持着得体的举止，“好的，沈总。”
走出办公室时，她才发现，手心和后辈冰凉，都是冷汗。
边上秘书办的女孩看到她，笑着打招呼，“Natalie，这是我刚买的松果，试一下。”
顾芷强撑着站稳，笑了笑，“不了，谢谢，我还有事，先下去了。”
再多待，她担心自己撑不住，也害怕激怒沈珩，当面给她难堪。
秘书一脸疑惑。
平时，Natalie很热情的，今天怎么不太一样？
电脑的状态栏突然闪了一下，她点开一看，是林助理的通知，说是往后，不允许顾芷再进沈总的办公室，有任何事务，由秘书办转达。
她和边上的同事对视一眼，心底满是震惊。
顾芷是顾总的侄女，沈总都不给面子，也不知道顾芷刚刚在沈总的办公室做了什么。
办公室的八卦向来都是不胫而走的。
有人知道了小道消息，分享给亲近的人，再叮嘱一句对方，不可以告诉别人，以安抚自己的良心。
可惜，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来二去，所谓的小道消息在不同的圈子传开，秘密也不再是秘密。
顾芷的事情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公司的人知道的。
碍于顾芷的身份，众人不敢在她面前议论，但都在猜测她和沈珩发生了什么矛盾。
顾芷知道这些传闻后，气得差点当场发怒。
沈珩变回以前的样子，肯定是因为戴都的离开。
她这才意识到，沈珩对戴都真的不一样。
没有了戴都，他又变成了那个不近人情的疯子。
顾芷平复好心情，准备去见已经约好的名媛千金。
她负责白家母女的礼服首饰和妆造，又和沈珩熟悉，这些名媛这么热情邀请她，想来是想打探消息。
毕竟，戴都离开的事情传开后，整个阳城的未婚适龄名媛都想着和沈珩搭上关系。
*
有关戴都的传闻闹得沸沸扬扬，作为当事人，她忙得飞起，没时间看网上的八卦。
和沈珩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不能随时处理工作上的事，积累了很多遗留问题，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解决梁丘淮送来的那一车文件。
等她终于有空思考个人问题的时候，阳城的舆论走向已经变天了。
看着那些说她被扫地出门，活该的言论，戴都没大度到无端承受侮辱不还嘴的程度，当即在网上注册个人账号，发了条动态：单身，未婚，和平分手。
她给这条动态推了波热度，让那些好事者能看到。
日后免不了再遇到沈珩，早点澄清关系比较好。
以前，她觉得有愧于沈珩，打算离开后不再露面，经历了前些天的事，她意识到，沈珩不让她离开只是占有欲作祟而已。
既然如此，她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戴都的动态一出，关于她的议论热度空前。
“法律上，婚姻状态分为四种情况，未婚、已婚、离异和丧偶，未婚是指没有结过婚的，这么说，沈珩和戴都没有登记？”
“登记了就涉及财产问题，沈珩怎么可能同意？”
“也是，当时戴都还是傻子。”
“说什么和平分手，八成是被赶出去的，有钱人不缺女人，玩腻了就扔了，反正她也就那张脸能看。”
“可不是嘛！陪睡而已，以为自己是谁。”
“还别说，那腰，那腿，再加上那脸蛋，想想都带劲。”
......
网友和阳城上流圈子的人都在看热闹，笑戴都不自量力。
和平分手？
说得好听，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人，沈珩又是什么人。
戴都也不恼，编写了个程序，筛选骂人的账号，识别他们的实名身份，把他们以往的和现在的键盘侠言论发到他们的公司群，同学群和家庭群。
还别说，有的键盘侠人模狗样的，职业也不错，光看外表，还真看不出内里这么龌蹉。
她这也算是给这些公司的裁员事业做做贡献，顺便帮他们身边的人鉴别一下渣男贱女。
戴都关掉电脑页面后，把陆允之猥亵女孩的证据匿名发给警察。
在第二次治疗的时候，她把微型监控器放在了陆允之的办公室里。
那些年轻漂亮的女孩都是精神病患者，如果她不是个例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人知道她们遭受了这些伤害。
至于上次的刺杀事件，江天祁确实买凶杀她。
秃鹫帮的人故意接近江天祁，接下这买卖，看来，是有人想借他的手，趁机除掉她。
戴都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百思不得其解。
这些年，她一直隐藏身份，也没有这样程度的仇敌，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处心积虑地想杀她？
难道，她是wan的这个秘密，被发现了？
这也说不通，要是对方真的知道这件事，大可以将这个秘密公布出去，这样一来，有大把的竞争对手对付她，不需要这么冒险，惹上人命官司。
思来想去，她还是更倾向于，她和那个人有仇。
至于是什么仇，需要进一步调查。
秃鹫帮的那三个人已经被她的人带走，不宜公开。
戴都打了个电话，叫人好好招呼招呼江天祁，顺便给风雨飘摇的江家公司一个了断。
蹦跶了这么久，还敢买凶害人，真是活腻了。
对于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最好的惩罚方式是让他一无所有，被人踩到脚下。
戴都退出了网页，忙于解决陆允之和江天祁的事，没有发现，她的动态下，舆论再次反转，热度再上一个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