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推开四季云顶的房门时，一阵诱人的饭菜香气扑面而来。厨房里传来水流声和锅铲的轻响，李清瑶清润的嗓音隔着磨砂玻璃门传来：“老公，你回来了？”
“嗯。”林云应了一声，脱下西装外套挂在玄关的衣帽架上。他松了松领带，信步走向厨房。
推开门，只见李清瑶正站在大理石料理台前洗菜。她穿着件藕荷色的真丝家居服，宽松的V领露出纤细的锁骨，腰间系着条碎花围裙带子，在背后系成个精巧的蝴蝶结。微卷的长发随意挽起，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在颈边，随着她洗菜的动作轻轻晃动。
灯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为她镀上一层柔光，连耳垂上那枚小小的珍珠耳钉都泛着温润的光泽。
林云悄无声息地靠近，从身后环住她纤细的腰肢，下巴抵在她肩膀上：“做什么好吃的？”
“呀！”李清瑶被突如其来的拥抱惊得手一抖，青菜叶上的水珠溅到了围裙上，“别闹，我洗菜呢。”她用手肘轻轻往后顶了顶，却换来更紧的拥抱。
林云嗅着她发间淡淡的茉莉香气，嘴唇贴着她耳后的敏感地带：“让我抱会儿。”温热的气息让李清瑶耳尖瞬间泛红，握刀的手都有些不稳。
“哎呀，再闹菜就没法做了。”她声音发颤，试图挣脱这个令人心跳加速的怀抱。
林云却变本加厉，一只手顺着她腰线往上，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她锁骨处的肌肤。
“老公！”李清瑶羞恼地转身，却正好被他圈在料理台与自己之间。她举着沾满水珠的双手，生怕弄湿他的衬衫，这个姿势反倒像是主动投怀送抱。
林云低笑着凑近，在她唇上偷了个香：“真甜。”
“你...”李清瑶红着脸推他，“老公，难道你不饿吗？”
“有你就不饿了！”林云不依不饶地追着她的唇，一只手已经不安分地解开了围裙带子。
“不行！我炖了你最爱喝的...”话未说完，就被封住了唇。
纠缠间，李清瑶感觉到他的手掌抚上自己后腰，温度透过薄薄的真丝面料灼烧着肌肤。她腿一软，差点碰倒料理台上的调料瓶。
“叮——”蒸锅定时器的响声拯救了她。李清瑶趁机从他臂弯里钻出来，红着脸整理凌乱的衣领：“出、出去！”她拿起锅铲作势要打，“再捣乱今晚就喝西北风！”
林云举手做投降状，却在退到门口时又突然折返，飞快地在她唇上又啄了一下，这才大笑着躲过飞来的锅铲，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战场。
留下李清瑶站在原地，摸着发烫的脸颊，看着镜面冰箱上映出的自己——头发散乱，嘴唇微肿，哪还有半点平日里优雅从容的样子。
不一会儿，餐桌上，青瓷碗里的番茄牛腩泛着油亮的红光，芦笋炒虾仁在白瓷盘里堆成翠绿色的小山，还有一盅冒着热气的冬瓜排骨汤。
林云盯着餐桌，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两下。李清瑶解下围裙的动作刚停，就被他拽到椅子上按坐：“田螺姑娘下凡辛苦了。” 他拿起筷子敲了敲碗沿，“光看卖相就知道是米其林水准。”
李清瑶被他逗笑，眼角的细纹里盛着暖光：“少贫嘴，尝尝看咸淡。” 她夹起一块牛腩放进他碗里，瓷勺碰到碗壁发出清脆的响，“炖了三个小时，肉应该烂了。”
林云吹了吹热气，咬下的瞬间眼睛亮了 —— 番茄的酸甜裹着牛腩的醇香在舌尖炸开，肉质软嫩得几乎不用嚼。“绝了。” 他含糊不清地赞叹，又舀了勺汤送进嘴里，“比上次那家老字号还地道，清瑶你是不是偷偷报了厨师班？”
“哪有。” 李清瑶脸颊微红，给自己盛了碗汤，“不过是记得你爱吃带点筋的部位，特意挑了牛肋条。” 她看着林云狼吞虎咽的样子，嘴角的笑意藏不住，“喜欢就多吃点，锅里还有。” 被喜欢的人这样直白地夸赞，比任何嘉奖都让人心头发烫。
吃到半饱时，林云突然放下筷子：“清瑶，昨晚的事...我很抱歉。”
“没事的，”李清瑶给他盛了碗汤，“公司有事嘛，我理解的。”
林云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碗沿，目光低垂：“其实...昨天不是公司的事。”
李清瑶夹菜的手顿了一下，抬眼看他。
“是李悦。”林云深吸一口气，“她...在酒吧遇到麻烦，我去接她。”
餐厅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李清瑶慢慢放下筷子，指尖有些发凉：“然后呢？”
“她喝醉了，情绪很不稳定，我只好陪她在酒店待了一晚。”林云的声音越来越低，
李清瑶端起水杯抿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浇不灭心头突然窜起的那股无名火。她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你们...和好了？”
林云沉默了片刻，轻轻点头：“嗯。”
这个简单的音节像一把小刀，在李清瑶心上划了一道。她攥紧了餐巾，指节泛白：“能告诉我...你们以前的事吗？”
窗外，夕阳的余晖渐渐褪去，餐厅里的光线变得昏暗。林云的声音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清晰：
“李悦是我的初恋，我们高中三年。”他的眼神变得遥远，“从高中那我就暗恋她了......”
李清瑶静静地听着，想象着那个画面——年轻的林云，被一袭白裙的少女惊艳的模样。
“大一的时候，我向她表白，她答应了，我们就在一起了......”
“我们在一起半年，几乎形影不离。”林云苦笑了一下，“直到大一圣诞前夕，她父亲的公司出了状况，需要大笔资金。当时我刚刚创业，根本帮不上忙。”
“后来呢？”她轻声问。
“吴家提出了条件。”林云的声音冷了下来，“只要李悦和我分手，就注资救她家的公司。”
李清瑶倒吸一口冷气：“她...答应了？”
“嗯。”林云扯了扯嘴角，“她在她宿舍楼下提的分手，当着我的面和吴林牵手离开。”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有些哑。李清瑶突然很想握住他的手，但最终只是将汤往他面前推了推。
“其实，我知道。”林云继续道，“那场危机根本就是吴家设计的圈套。”
暮色完全笼罩了餐厅，李清瑶起身开了灯。突如其来的光亮中，她看到林云眼中复杂的神色——怀念、痛苦、愤怒，还有...爱。
“所以昨天，你们重新在一起了？”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林云点点头：“她说这两年一直在后悔...我没办法拒绝。”
李清瑶低下头，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米饭。她应该生气的，应该质问林云为什么这么轻易就原谅了背叛，应该摔门而去...但奇怪的是，她心里更多的是对李悦的理解。
“我明白了。”她最终说道，声音轻柔却坚定，“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林云惊讶地抬头：“你...不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李清瑶笑了笑，这个笑容有些勉强但很真诚，“我能理解她。如果是我...可能也会做同样的选择。”
“对不起，清瑶。”林云的声音充满愧疚，“我知道这样对你很不公平...”
“别道歉了。”李清瑶打断他，这次的笑容自然了许多，“我说了，我理解。真的没生气。”
她夹了一块虾仁放到林云碗里：“快吃吧，菜要凉了。”
林云怔怔地看着她，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出伪装的痕迹。但李清瑶只是平静地吃着饭，甚至还给他讲起了奶茶店的事情。
窗外，华灯初上。餐厅里的气氛渐渐轻松起来，但两人都知道，有些东西已经悄然改变了。当李清瑶起身收拾碗筷时，林云突然从背后抱住她：
“谢谢你。”他在她耳边轻声说。
李清瑶没有回头，只是拍了拍他的手：“去客厅坐着吧，我来收拾。”
等林云离开后，她才允许自己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痕。水流哗哗作响，冲刷着碗碟，也冲走了她眼角那滴未落下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