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祢衡作乱的人看上去虽然多,但是他们的战斗力并没有多少。即使有些世家大族加入了其中,他们也最多出了一个个杂役,根本就没有动用死士。
甚至那些世家大族的核心子弟被勒令不得参与其中,参与的人被开革出了族谱。
看着眼前乱糟糟的乌合之众,寿无疆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如果真的打起来,那些人连他手下的城防军都打不过,甚至连贾诩的禁军都不需要动用,更不要说张白骑亲自率领的刚进入洛阳城的一万精锐了。
寿无疆的城防军虽然平时管的是治安问题,但是他的城防军还是有一些盔甲的,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祢衡需要坦坦荡荡面对天地的影响,有不少人和祢衡一样,选择同样来一场对于天地的坦荡。
甚至还有人带来了家中的美妾,服下大量的寒食散,同样来了一场无遮大会,因为对于很多人来说,这是他们生命之中最后的狂欢,既然是名士,自然要有名士的风范。
寿无疆很清楚的知道,这不是一个治安问题,而是一个政治问题,只要他一声令下,这些乌合之众必然会束手就擒,但是然后呢?
然后寿无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史阿问寿无疆道:“现在的事情已经变得紧急了,我们该如何办?”
寿无疆并没有催促史阿说:“秦王平日养着你们干什么的!还用多问吗?”
反而他对史阿说道:“这样的事情不是你可以掺和的,这样的问题你就不要再问了。”
史阿感激看了寿无疆一眼,然后等待着寿无疆的命令。
祢衡那些人更为的闹腾了,甚至祢衡赤裸着身子喊出了:“请不要拦路,我们要去太庙,大汉的忠臣们,和我一同去太庙。”
祢衡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鼓,一边大声捶着鼓,一边高歌。
寿无疆的汗流了不少,他知道自己必须要采取一些行动了。他总不能直接转身就走,然后和史阿说,现场你处理一下。
寿无疆甚至看到了贾诩带着禁卫军在不远的地方,只不过贾诩的禁卫军没有行动。
寿无疆叹了一口气,他觉得为什么顶雷的都是他。
看着眼前那一群群魔乱舞的大汉忠臣们,寿无疆突然心至福灵,有了一个好主意。
“史阿,你熟读大汉的律法,如果有人在大汉光天化日下赤身裸体,那该怎么办?”
随着寿无疆的问题,史阿也突然明白了过来。
他们是城防军,管的是洛阳的治安,究竟谁才是天下的共主这样的大事情根本轮不到他们决定,这时候只要做他们自己就好了。
“有伤风华、白日宣淫,给我拿下这些狂徒。”史阿大声喝道,“为天下的风气,捉贼。”
城防军只是洛阳管理治安的一个部门,对于政治的事情他们完全“不懂”,只需要按照大汉律法做事情就可以了。
城防军冲了过去,只不过他们并没有铁制的武器,反而他们拿着木头的棍子。
只有一些城防军拿着弩箭,监视着祢衡的那群人。
很快两堆人就战在了一起,双方的胜负很快就分了出来,城防军尽管拿着木头做的棍子,但是和赤手空拳的仆役比起来,他们的武器更为的先进,他们的盔甲也更厚。
至于拿着武器的仆役,聪明人早就放下自己的武器用自己的拳头和那些城防军作战,而反应慢的人用自己的生命诠释了为什么要放下武器。因为拿着武器的仆役是那些弩箭的攻击目标。
在城防军一秒六棍的攻击下,祢衡的队伍少了一大半人,不少仆役被打散,也有不少人被用各种各样的借口抓走。
至于剩下的人,寿无疆没有什么好办法,那些人要么身上有官身,要么名声足够大,要么背景深厚,甚至祢衡这个带头赤身裸体的人,寿无疆都没有办法将他抓走,因为有人护着他,而护着他的人是蔡邕。
看着自己的战果,寿无疆对史阿说道:“我们已经尽力了,剩下的交给别人就好了。”
说完这句话,寿无疆就让史阿押着那些因为违反大汉律法而被抓的人离开了。
城防军并没有全部撤走,寿无疆担心那些人会趁乱在洛阳放火,所以他还是留了一部分人监视着这些人的队伍。
“你不厚道。”寿无疆听到一个调侃他的声音。
他回头一看,竟然是贾诩带着禁卫出现了。
寿无疆回答说:“我只是在履行我的职责,剩下的事情在我的职责之外了。”
贾诩笑着回应说:“你就不能替秦王分忧吗?”
寿无疆并没有回答贾诩的话语,因为这个问题不管怎么回答都是错误的。
对于寿无疆的沉默贾诩一点也没有生气,反而用开玩笑的口吻道:“接下来就轮到我为秦王分忧了。”
禁军很快将祢衡等人包围,贾诩越众而出对祢衡等人说道:“你们想要造反吗?”
祢衡反驳说:“我们只是想要捉拿真正造反的人而已。”
“那么真正造反的人是谁?你们可曾有陛下的诏书?”贾诩反问道。
“公道自在人心。”
贾诩掏出了一张诏书说道:“我的手上可是有天子的诏书,你们才是大汉的叛逆。”
祢衡想要再辩,贾诩一点也不给他机会,就在刚才贾诩和他辩论的过程中,那些禁军早就完成了部署,随着贾诩的一声令下,祢衡的手下连抵抗的勇气都没有,就全部被抓住了。
看着被捆绑起来的蔡邕,贾诩叹了一口气说道:“伯喈,你要知道,这个世道好人是活不长的。”
蔡邕感叹道:“是啊,但是有些事情也必须要去做。去做,我的人会死,但是不去做,我的心会死。与其心死,不如身死。”
贾诩对蔡邕拱了拱手,说了两个字:“愚蠢。”
洛阳的叛乱在短短的几个时辰之中,就被扑灭了,根本就没有造成什么破坏。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场叛乱造成的破坏远远不止看到的那一点,而在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