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阳眉头紧蹙,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劲,看来还是要找大黄追询。
二老爷情绪渐显激动,墨青狼是独身一人离去的,在夜晚不声不响而走,临行前曾在老人面前下跪磕头……
最终,墨阳怀着五味杂陈的情绪,在黑夜中再次迈上了这座神秘的祭坛。
自迈足墨村区域便一直沉寂在神海的欲树自主于少年脑后显现,对于这座祭坛有着说不出的畏惧,比墨阳更能体会其不凡。
“我还以为你悄悄和大黄接触过了呢,没想到你反而老实了。”墨阳听悟过树灵的智慧,这家伙老谋深算,若非与大黄达成某种交易,恐怕早就暗中算计自己了。
欲树之灵不答,只是扎根在虚无中树体不住轻轻摇曳,点点莹辉飘洒,亦如其内心极不平静。
“这是什么……万古前的铭刻?还是隐没的黑暗岁月……”
这株古树竟是流露出骇然的情绪,被这座漆黑的古鼎所吸引,心神沉浸于其中,仿若被拉回至万古前。
这座黑鼎伫立万古,曾在东阳雨凌眼中显露出不一样的景象,让其对此极为惊骇与疑惑。
而如今,在这位巅峰时期距离仙道不过一线之隔的树灵眼中,却是更加的特殊,让他看到了一些岁史中隐没的些许片段,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
“你终于来了……”
方正的黑鼎鼎足下,一只黄毛中泛着些许苍白的小狗不知在何时出现,即便是树灵也无以察觉。
大黄的话,显然是对墨阳脑后的树灵所说,多年前便与树灵达成交感,免除他一死的同时,达成了某些交易。
“前辈……”树灵毕恭毕敬回应。
但话语却被墨阳生硬的打断!
“大黄!青狼临行前的变化,和你有什么关系!?”
墨阳怒目而视,他总觉得出现了一些不可控的未知,也许是大黄在暗中筹划些什么。
大黄晃晃悠悠走近,一屁股坐在墨阳眼前,“你生有这些情绪很正常,但那个小辈的话你还是没有听进去。有些事,不是而今的你可以知悉的。”
“他在某些方面比你强,我自然会有所安排,他的未来,也许比你广阔。”
他的话语很平淡,甚至夹杂着些许无情,但在墨阳耳中却是为之一震。
“你知道四象大阵中所发生的一切?怎么可能?”
大黄神色如常,道:“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有些生灵的能力,是你根本无法相信的。”
“只要我想,这座东荒,乃至是基于东荒所筑立的天外天,没有什么是为不可知的。”
这句话就连欲树之灵也难以淡定,树冠簌簌作响,根本压抑不住他心中的情绪。
“况且,我给过他选择,这是经过他自己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墨阳闻言一愣,火气顿时消了大半,言语也不复先前硬气,“你说东荒全知,那青狼呢?他还活着吗?”
大黄点了点头,道:“活着,但你已寻不得他了,至少短时间内是不行。他穿过大荒,去往了其他域界。”
“他不会轻易陨落,我予他的帮助比起你更多。”
墨阳闻言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心头那块悬石总算落地。终是再次露出开怀的笑。
“我回来了,也将欲树之灵带回,完成你们当年的交易。”
大黄一身毛发晦暗,生气稀缺,没有任何唬人的气势,却在树灵眼中有一种难言的压力。
“你曾觊觎他的身躯,引得多年前的杀劫,本该身死道消。但总算还有些作用,我才允你苟活,至此完成当年的交易。”
树灵此刻一阵发毛,竟是不禁升腾些许庆幸,若是这几年真的鬼迷心窍对墨阳行坑害之举,说不得早已被眼前的小狗镇杀。
“多谢前辈不杀之恩……”
大黄眸光灼灼,道:“你也算看到了当年的一角,多少了解了那片黑暗。”
树灵硬着头皮道:“晚辈斗胆望解惑,不知这座古鼎上所篆刻,到底是何等缘由而起?”
说到底,他也是神魂法修士的一员,对于一切的未知有着远超常人的探索欲,在他看来,古鼎上所铭刻,恐怕比之中古灭世之战更甚。
“这就不是你该考虑的了。你只需记住,当年的一战,不是第一次,也更不会是最后一次。”
“它还会在未来再次掀起,届时,滚滚时间长河也会因之而断绝,万灵寂灭,天崩地裂,一切都将化为尘埃。”大黄道。
这样的说辞,就连墨阳也是第一次听闻,不禁为之发怔,对此不知是否该持怀疑态度。
“不知晚辈,该做些什么?”树灵反而逐渐心情平复,隐约间感觉到有些不妙。
“我欲予你一桩天大的机缘,足够你突破巅峰时的桎梏,甚至能助你再向上一步。”大黄开口。
欲树之灵一时沉默,他不是傻子,白白送的一桩通天机缘,没有一些相应代价,是如何也不会相信的。
“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大黄不置可否,道:“你觉得呢。”
墨阳眉头微蹙,听得出两者间的别样意味,但却很是自觉没有插话,这不是他三言两语可以改变的。
近三年的历练,他也见过了不少人与物,不似幼时般坐井窥天,亦能察觉出些许不同。
也不知是否为错觉,大黄竟是给他一种骨子里的冷漠,自墨青狼一事能感受到,他对墨村人并非有那么深沉的感情。
欲树一阵沉默,那虚幻的树体不住颤动,漆黑方鼎内蓦然显露出黑白两色光芒,仿若燃烧的火光,在不断跃动。
“是他……”
墨阳面色大变,当年与白村厮杀时,他的意识曾被短暂取代,被一位特殊的生灵接管了身躯。
很明显,这是一种表明了的威胁,就差明摆着告诉它,我吃定你了!
最终,树灵选择了接受,他有一种预感,即便自己强硬拒绝,也难以逃脱,除非是以墨阳为要挟,也许才能有一线机会。
他没有那个把握去冒险。也许,这样做反而会适得其反,将自己的一切生机葬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