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口香糖看着何诚手机上的存款余额，有些发愣。
“这些...是天使...也就是白云曦留下的。”
何诚看向窗外。
“她...做直播赚的钱，我们是合作关系，这是...我应得的那部分。”
口香糖看着八位数存款，整个人都傻了。
“这...这么多？！”
“嗯...”
口香糖看着何诚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心里又酸又涩，有点说不出的难受。
她知道，这些钱，对何诚来说，不仅仅是钱那么简单。
那是白云曦留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念想。
“对接人...这笔钱真的能用吗？我们...”
“别废话了，”
何诚打断了她。
“为了我们...新的生活，这笔钱，必须用。”
最终，在何诚强硬的坚持下，他们用白云曦留下的这笔遗产，偿还了两人的债务。
麻烦的事情...似乎终于...结束了。
某个难得的周末午后，两人没有去奶茶店打工，也没有出去玩。
只是并排躺在床上，各自刷着手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似乎，自从上次坦白真相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变得有那么一点点隔阂。
最终，还是口香糖先打破了这份略显尴尬的氛围。
“喂，对接人...关于...白云曦...的事情...我们...能好好聊聊吗？”
何诚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你想知道什么？”
“嗯...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何诚将他与天使的相遇，以及后来合作，还有同居的事情，都简略地告诉了许诗晴。
虽然何诚面无表情，但口香糖却能感受到他在讲述这段时期的内心深处那份痛苦。
当何诚终于讲完这一切后，许诗晴感觉到心里释然了些许。
“是这样啊...原来是这样...”
她喃喃自语。
“那...我也说说...我是怎么认识白云曦的吧...”
“其实...我认识白云曦，可能...比你想象的...还要早得多。”
“我们...是初中同学。”
她继续说道。
“那时候啊...她就像个小太阳一样，永远都那么耀眼，那么温暖。”
“长得又漂亮，学习又好，性格也好得没话说，简直就是...所有人心目中的完美女神。”
口香糖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微笑。
“而我呢...成绩马马虎虎，长得也就那样吧。”
“那时候的我啊，还有点...小自卑，总觉得自己哪儿哪儿都不如别人。”
“但是，白云曦她...从来都没有看不起我。”
“她会主动跑过来跟我说话，会拉着我一起去参加学校的各种活动，会鼓励我...”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真挚的感激。
“所以啊...我当时就觉得，白云曦简直就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天使！我超级崇拜她，也超级...依赖她。”
“那时候，我几乎就是她的...小跟班，她去哪里，我就走到哪里。”
“现在想想，还真是...有点丢人呢，啊哈哈...”
她干笑了两声，眼眶却微微有些湿润。
“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家...嗯，破产了，日子过得...挺艰难的，我很缺钱。”
“那时候，直播行业很火，我们俩都觉得...那是一个可以...赚到很多很多钱的舞台。”
“我们...还偷偷地一起约定过呢。”
她顿了顿。
“说要一起努力，一起...站上直播界的顶峰！”
“她说...她说她要像真正的天使一样，用她的歌声和笑容，给所有喜欢她的人，带来温暖和力量。”
“因此她给直播取名为天使少女。”
“天使少女...”
何诚默默地咀嚼着这个名字。
“可是...可是后来...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口香糖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
“她突然...就再也不理我了。”
“没有任何理由，没有任何征兆，就那么...突如其来地，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
“我去找她，她也总是躲着我，避而不见。”
“她的直播间...也因为几年后不久跳楼自杀被封禁了。”
“我...我当时真的...快要疯了。”
“我完全不明白，我们明明是那么好的朋友，为什么...连一个机会都不给我...”
“再后来...我就在网上...听说了...天梦酱。”
口香糖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她的歌声，她的风格...都和以前的天使少女很像很像，但又...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
“但是我当时...根本就没把她们两个人联系到一起。”
“我只是觉得...那个天梦酱，肯定是在...刻意地模仿天使少女！”
“她是个骗子！是个小偷！偷走了属于天使少女的一切！”
“所以...我就...我就也开始...模仿天使少女。”
她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无奈。
“我想...我想用这种方式，来证明天使少女才是最棒的！”
“我想...继承她的愿望，我想...替她完成我们当初那个...一起登顶的约定。”
“我学着她以前的样子，用和她相似的风格唱歌，努力去模仿她的语气和笑容...”
“结果...你也知道了。”
她苦笑一声。
“我的直播间...被天使少女的粉丝...攻击，被各种黑粉p遗照，寄刀片...”
她抬起头，看着何诚，那双总是闪烁着光芒的眼睛，此刻却像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不过，还好，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脸皮厚和坚强，这一切总算是...挺了过来。”
何诚听完了口香糖这番夹杂着青春梦想、友情羁绊、以及残酷现实的故事。
“原来...一切是这样啊...”
可是，即使知道了许诗晴和白云曦之间的这段往事，他心里依旧还有很多很多的疑问。
天使为什么会有一张名叫“白云晖”的身份证？
天使为什么无法拒绝别人的请求？
天使当年...又为什么要在口香糖面前，突然选择消失。
白云曦...这个谜一样的女孩，身上到底还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些该死的谜团，让他无法安宁。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很多天。
无论是在奶茶店里工作，还是晚上回到出租屋休息。
何诚的内心，一直都在被白云曦的事情所困扰。
这天晚上，他辗转难眠，最终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拿起了那个手机。
他打开了那个两年没有登陆过的社交软件——小灰鸟。
屏幕亮起，一个熟悉的头像和昵称，映入了他的眼帘。
“...只要...只要点开这个聊天框...我就可以...联系到他了...”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那个名叫【吕忠财】的联系人上，犹豫地徘徊着。
只要联系上吕忠财。
让他帮自己查清楚白云曦当年的情报。
那么...所有困扰着他的谜团，或许...就都能迎刃而解了。
他就可以...找到那个该死的真相了。
可是...
他的手指，在发送消息的按钮停住了。
“人都已经不在了...再去追查那些所谓的真相，真的...还有必要吗？”
“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是能让她起死回生？”
“什么都改变不了。”
何诚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炸开了一样。
就在他几乎要被内心那股巨大的矛盾和痛苦吞噬的时候。
一只温暖的小手，轻轻地伸了过来。
“对接人，大半夜的不睡觉，又在这里...偷偷摸摸地干什么坏事呢？”
“我...”
“还是...忘不掉白云曦的事情吗？”
口香糖的声音很轻。
“我想...白云曦如果在天有灵，现在...也一定不希望看到你一直活在她的阴影下，每天都这么...不开心吧。”
“可是...还有很多事情...我都没有搞清楚...我...我还是...无法释怀。”
“唉...”
口香糖轻轻地叹了口气。
“对接人啊对接人，你这个人啊...就是太爱钻牛角尖了。”
“真的...一点都不会好好地安于现状，享受一下...这难得的平静生活啊。”
“对不起...先让我缓一段时间吧...”
“不行，对接人！”
口香糖吸了吸鼻子，表情异常坚定。
“我知道，你心里...还一直想着白云曦的事情。”
“我也知道，我...可能永远也比不上她在你心中的位置。”
她将脸贴在何诚的脸旁。
“从明天开始，我们开始约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