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1章 诸国讨伐
凌不凡不自然的低下头：“李老，您别怪我.....”
望着眼前这位昔日里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少年，此刻虽身陷逆境，饱经风霜，然而那眼眸之中闪烁着的光芒却丝毫未减。
目睹此景，李长春内心深处不由自主地升腾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欣慰之情。
他缓缓地伸出那双微微颤抖着的手，轻柔地落在了凌不凡宽厚坚实的肩膀之上，那轻拍的动作犹如春风拂面，传递出一种无需言语表达的认可与慰藉。
“幼长啊，这段日子可真是苦了你了！
关于你……唉，老夫也只能跟你道声歉。
一直以来将你的真实身份隐瞒至今……”李长春的嗓音略微有些沙哑，其中饱含着对这位晚辈深深的愧疚以及无微不至的关怀之意。
因为他心里头再明白不过，一旦这件事情彻底曝光并引发轩然大波之后，将会给凌不凡带来何等巨大的压力和无尽的苦难折磨，而这种程度绝非一般人能够轻易承受得了的。
面对此情此景，凌不凡却是坦然说道：“李老，您千万别这般责怪自己。
人生在世，这所有的经历皆是命中注定罢了。
我从来就没有为此感到过懊悔，诚如您所言，‘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无论我到底是否身为东陵的皇子，都必须始终挺直自己的脊梁骨做人，难道不是么？”
听闻此言，李长春连连点头称赞道：“好孩子，你很好....很不错，你能有如此觉悟，实在是难得至极！老夫果然没有看走眼……”
在李长春面前，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需要长辈庇护的孩子，所有的坚强和勇敢在这一刻都显得那么脆弱。
“李老，是我让您受累了.....”凌不凡声音复杂， 李长春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温和：“傻孩子，说什么傻话。
你我之间，何须言孝？”
凌不凡低头沉默，李长春目光变得深邃：“如今过于仓促，很多事情道不清了.....不过幼长且记住，无论何时何地，你都必须认清楚自己的身份.....”
凌不凡微微颔首，表示认同：“李老请放宽心，我凌不凡绝非那种软弱无能、轻易屈服的软骨头。”
李长春眼神犀利地扫视了一下周围环境，然后收回目光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去会会诸国群雄吧......
一起去见识见识各国的诸侯，瞧瞧他们这些所谓的群雄究竟有几分本事……”话音刚落，李长春伸手拉住凌不凡，两人一同迈步朝着那宏伟壮观的宫阙走去。
一路上，李长春的脸色始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忧郁和怅惘。
沉默片刻后，他突然开口向凌不凡问道：“幼长啊……关于这个地方，你有几分了解？”
凌不凡连忙点头回应道：“晚辈曾听闻些许传闻，据说此处乃是昔日东陵国的都城所在之地。”
听到这话，李长春脸上露出一抹感慨的笑容，缓缓说道：“没错，正是此地……都城啊……时光荏苒，与它分别至今已快二十年了.....整整二十个春秋寒暑啊……
说来也不怕你见笑，想当年我跟你现在一般年纪的时候，同样也是意气风发、豪情万丈呐，只不过那时我的年龄要比你大个二十来岁罢了！
可人生又有多少个二十年呢.....哈哈哈哈！”说到最后，李长春像是回忆起了往昔岁月中的种种，情不自禁地仰头开怀大笑起来。
听着李长春那显得悲凉无比的大笑声，凌不凡只觉得心中一阵揪痛，无论如何努力，自己就是无法挤出一丝笑容来回应。
因为此时此刻，他生平第一次亲眼目睹到，在李长春那张向来给人以如沐春风之感的面庞之上，竟然会浮现出如此浓重、如此深沉的哀伤之色。
那哀伤仿佛是一层浓厚的阴霾，死死地笼罩在了李长春的眉宇之间，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都显得那般憔悴与落寞.....
凌不凡默默地凝视着李长春，心中暗自思忖：也许这座都城对于李长春而言，真的承载了太多太多难以忘怀的回忆吧。
那些回忆或甜蜜、或苦涩、或激昂、或悲壮，但无一不是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心间，成为了他生命中不可磨灭的一部分。
就这样，两人缓缓地并肩而行，他们的步伐轻缓而又沉重，每踏出一步，都好似重重地踩在了岁月的琴弦之上，发出一声声低沉而又无声的哀鸣。
这哀鸣声在空旷的宫阙之中回荡着，久久不散....
走着走着，李长春突然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望向那高高耸立的宫阙飞檐。
他眼神迷离，口中喃喃自语起来：“往昔这里是何等的繁华盛景啊！
车水马龙、歌舞升平，处处洋溢着生机与活力。
然而时过境迁，如今这一切都已烟消云散，徒留这些残垣断壁在这里静静地见证着东陵王朝的兴衰荣辱……
想当年，我也曾意气风发地站在此处，当着众人之面立下铮铮誓言，今生今世定要守护好东陵这片土地，保它永世安宁。
可是现如今呢....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一步步走向衰落，自己却无能为力……”
说到此处，李长春不禁长叹一声，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与自责。
随后，他继续迈动脚步，向着宫阙的更深处走去。
终于，当他们来到一处僻静之地时，李长春停下了脚步。他缓缓伸出手去，轻轻地抚触着身旁那布满斑驳痕迹的古老墙壁。
那动作轻柔得如同在抚摸一位阔别多年的老友一般，满含深情与眷恋。。
“这里曾有无数忠臣良将出入，如今却成了他国欢宴之所，陛下.....吾辈无能啊.....”他的声音带着无尽悲戚，身体微微颤抖。
凌不凡在一旁握紧拳头，望着李长春那痛心疾首的模样，他似乎不能明白，为什么他会坚持要复国？
李长春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悲痛说道：“幼长......”
“诶，李老.....”凌不凡急忙应是。
“好好看着这里的一砖一瓦，这些都是东陵曾经的辉煌，当然.....莫要沉浸于吾之悲伤，当以振兴为念.....”说完，他整个人似背负千斤重担般，迈着沉重的步伐向着宫阙更深处走去。
凌不凡抬眼望去，内心却是显得无比平静，但是他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呵呵……真是可悲又可叹......瞧瞧如今这东陵，居然就剩下你这样一个风烛残年、一无是处的老家伙！
就算我们大炎不动手收拾你，你自己也没几年好活喽！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这般不要命地挣扎呢？
如今这不叫东陵，叫炎京，大炎的炎！”此时此刻，人群之中有个衣着华贵的公子哥儿终于按捺不住，满脸嘲讽地冷笑出声。
听到这话，凌不凡双目中迸射出凌厉的杀意，然而就在他即将发作之际，一旁的李长春眼疾手快，一把将其拦住，并低声劝道：“幼长，切莫冲动.....此子明显是想故意用言语来激怒于你我。
犯不着，他说的很对，如今这叫炎京，这样倒是断了我几分念想.....”
那位公子眼见凌不凡被拦下，脸上流露出一种极度轻蔑与不屑的神情，他高高在上地斜睨着眼前的两人，语气充满鄙夷地说道：“啧啧啧，看看你们俩，一个年老力衰，一个乳臭未干，还妄想守住东陵？
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今天，这里便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尤其是你，凌不凡，别以为自己有点三脚猫功夫就了不起得很，在我们强大的大炎面前，你永远都只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你这个亡国的丧家之犬根本就没有任何资格跟本公子争辩什么！”
凌不凡气得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被捏得嘎吱作响，仿佛随时都会断裂一般。
但好在经过李长春一番安抚之后，他总算是强忍着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没有当场爆发出来。
那公子见状，鼻子里冷哼一声，然后便转过身去，准备扬长而去。
这时，李长春突然朗声道：“公子莫要得意太早，东陵虽亡，但其根基犹在，人心不死，便有复国之理。”
公子回过头来，满脸不屑：“就凭你们？
就算是有，你这把老骨头也看不见了.....”
李长春只是淡淡一笑没有反驳，只是在一群人的押解下来到了大炎的大殿外......
“启禀陛下，东陵余孽已经全部带到！”大炎世子朗声道。
“进......”
李长春缓缓抬起头，他的目光先是凝视着那座气势恢宏、金碧辉煌的大殿。
紧接着，他的视线转向了站在身旁的凌不凡。
凌不凡面色紧绷，眉头紧锁，似乎正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李长春轻轻地拍了拍凌不凡的手，然后，他用一只略显苍老但依然有力的手托举着凌不凡的手腕，将他引导着他一同朝着大殿迈去。
此时的李长春虽然衣衫褴褛，但他那挺直的脊梁和坚定的步伐却透露出一种不屈的豪迈之气。
他就这样毫不畏惧地走在众人面前，无视周围那些来自诸国的审视与不屑的目光。
当他们终于踏入大殿时，爽朗的大笑声骤然响起：“哈哈哈！”这笑声响亮而坦荡，在空旷的大殿内不断回响，使得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间都被吸引到了这个发出笑声的老人身上。
“大炎国君，你如此兴师动众地召集诸国群会，难道不就是为了商讨我们二人的命运吗？
今天，老朽我特意带着东陵的天子前来赴约了！”李长春一边大声说道，一边继续稳步向前走着。
此刻，端坐在高高龙椅之上的大炎国君面无表情地俯瞰着逐渐靠近自己的这位老者。
他的眼神冰冷而充满威严，整个大殿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就好像暴风雨即将来临之前那种压抑的宁静。
大炎国君的脸色看不出喜怒，倒是一旁的宁真率先怒道：“李长春，区区东陵余孽，竟敢在此大放厥词，称这逆臣为天子？
东陵已灭，何来天子之说！”
李长春听到宁真的话，仰天大笑：“你不过是大炎身边一条狂吠的狗罢了。
东陵虽暂时覆灭，但东陵的子民尚在，只要民心不死，天子就永远存在！他不是天子，你上面坐着的那位就是吗？
我可不见得....”他的声音中气十足，在大殿中嗡嗡回响。
大炎国君终于开口：“李长春，你确实是条硬汉，可如今东陵已无半寸土地，你拿什么复国？”
李长春整理了一番袖袍：“如何复国我心中只有定数......所以特来寻求最后一味.....复国良药....”
“哦？可如今你不过是我大炎的阶下囚罢了，说不定性命都会交代在此，话未免说的有些过大了吧？”大炎国君语气带着几分调侃。
那些诸国的使臣皆是忍不住哄然大笑，也有皱眉不语的，其中就包括吕志轩。
还复国良药？？？？都阶下囚了都。
他是见过李长春的，甚至老人之间的来往还比较密切，只是没想到对方会是所谓的复陵王，而面对诸国那戏耍与戏谑的目光，这个老人却始终都保持着从容，就冲这份胆识与气度，已经不是诸国可比的了.....
“朕暂且不论你如何复国，就单单说你东陵余孽放下的滔天大罪吧.....”大炎国君靠在龙椅之上，一旁的宁真则是从袖中抽出一个卷轴。
“李长春，今日我大炎必须要向诸国给出一个明确的交代！
而你，身为东陵的幕后主谋，对于自己复陵王的这一身份，究竟承不承认？”宁真的声音冰冷刺骨，他紧紧地盯着面前的李长春，眼中闪烁着凛冽的寒光。
面对宁真如此质问的口吻，李长春却只是微微一笑，从容淡定地回应道：“是也好，不是也罢，难道还需要在这里做过多地辩解吗？”
听到这话，宁真脸色微微一变，厉声道：“这么说，你就是承认了！
既然如此，那就好办多了。
我再来问你，那臭名昭着的白莲教，可也是由你一手操控，在各国兴风作浪、制造混乱？”
然而，面对宁真这番犀利的言辞，李长春依旧沉默不语。
见此情景，宁真不禁发出一声冷笑，继续逼问道：“就在诸国齐聚般若寺之时，是不是你暗中派遣人手，残忍地将诸国的皇子们一一杀害？
还有，那些在诸国之间蓄意挑起事端、搬弄是非的阴谋诡计，是否也全都是出自你的手笔？”
李长春面对宁真的质问，神态自若，他的目光扫过大殿中的每一个人，最终停留在宁真的脸上：“不错，白莲教的确是我所创，其目的也正如你所言，是为了在这乱世中为东陵的复兴留下火种。
至于那些所谓的罪行，我李长春一生行事，何须向他人辩解？”
大炎国君冷笑一声，站起身来，他的身影在龙椅上显得格外高大：“李长春，你倒是坦诚。
不过，你的这些行为，已经给诸国带来了多大的混乱和伤害！
今日，我大炎就要代表诸国，对你进行审判！”
李长春仰头大笑，笑声中充满了不屑和轻蔑：“审判？你们有什么资格审判我？
东陵之所以会落到如此地步，还不是因为你们的贪婪和侵略？
你们这些所谓的正义之师，不过是一群道貌岸然的强盗！”
“可你东陵已经灭完了！你却为了一己之私似的生灵涂炭，百姓遭殃！
更是使得我诸国之间相互争斗，你就是罪人！”
这时耶律燕起身怒声呵斥，语气尽是对李长春的愤恨！
“没错！你这般就是在祸乱整个诸国，使得诸国动荡！你这样的人该杀！”
李长春面对诸国的指责，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惧色，反而露出了一抹讥讽的笑容。
他环视四周，似乎想看清楚所有人那丑陋的面容，甚至要穿透每一个人的内心。
“幼长啊，好好看看吧……这便是诸国那丑陋不堪的真实嘴脸！
想当年，咱们东陵国是何等的强盛，威风凛凛、称霸一方！
那个时候的大炎国呢？
就跟眼前这群家伙一样，只能像狗皮膏药似的紧紧依偎着我们东陵，摇尾乞怜，乞求得到一丝庇护和好处。”李长春这番毫不留情地话语，犹如一把锋利无比的剑刃，直直地刺向在场所有人的心窝。
一时间，大炎国群臣们的脸色瞬间变得如同猪肝一般紫红，羞愤交加，却又无法反驳。
甚至连大炎国的国君也未能幸免，那张原本还算镇定自若的面庞此刻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心中已是怒不可遏。
要知道，李长春这话可不单单是在羞辱他们大炎一国，更是当着众多国家使节的面，狠狠地扇了所有国家一记响亮的耳光！
然而，面对如此尴尬难堪的局面，诸国使节竟然无一人敢再多说半句。
只因为李长春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将他们噎得哑口无言，根本找不到任何理由去驳斥。
毕竟事实摆在眼前，曾经弱小的大炎如今已然崛起，而昔日强大的东陵却逐渐没落，这其中的反差与讽刺意味实在太过强烈，让人难以承受。
几个来自小国的使臣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怒火，涨红着脸大声吼道：“可是你李长春才是真正的罪人！
正是由于你挑起了诸国之间的内乱纷争，才导致今日这般混乱不堪的局势！”
“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李长春是罪人，那我倒想问问诸位，哪个国家强大了不对弱国动武？
利刃在手易起杀心，权大无边必搞腐败，兵多将广武器精良，不发动战争难道养着好看！
这不是你们的一向作风吗？
难不成你们做的我李长春就做不得吗！”
李长春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击打着在场诸国使节的心灵。
“李长春，那你就可以为了复国而残害天下百姓不成！你这是什么理！”耶律燕起身质问道！
“许多卑鄙的勾当不都假借了百姓的名义！你们金国杀戮我东陵的百姓少吗？
杀害大乾的百姓也不少吧？”李长春却是轻描淡写的回怼道。
这话让耶律燕嘴角抽了抽，他竟然是一句话都答不上来.....
宁真见状急忙发起反击：“可你这般就是灭绝人性、滥杀无辜，为了达成你复国的目的就可以不顾天下百姓的安稳吗！
你这是在强词夺理！”
“强词夺理？”李长春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声是那般的刺耳，就连一旁的凌不凡都觉得对方的无耻，就在凌不凡想反驳的时候，却被李长春拦住。
他对凌不摇了摇头，“幼长，你看见了吗，这就是诸国的无耻，甚至能说的如此冠冕堂皇.....说不清的。”
宁真额角青筋暴起，明明李长春他们才是阶下囚，可对方的举止，以及神态哪有半分失败者的姿态！
有的只是诸国的狼狈，以及一张张脸红脖子粗的丑态......
李长春擦了擦眼睛：“宁真，你是一国之师，你应该翻过那些历史的账簿，看看哪家的宫廷斗争里没有刀光剑影！、
看看哪个帝王的手上没有血迹！、
勾心斗角，争权夺势，今日我不杀他，他来日必杀我！
这样的故事比比皆是！
过去有，现在有，将来也永远不会绝迹！
我大陵何罪之有！
我李长春何罪之有！” 李长春的声音愈发激昂，他的目光如利剑一般，直指在场的每一个人：
陈琼却是起身道：“发动战争，侵占金国土地......想鸠占鹊巢，东陵若是不灭，天下难以太平......”
“天下的笑话！”李长春一声冷笑：“陈琼，我敬你是读书人，可今日这番话语简直就是丢读书人的脸面！
你以为我东陵灭亡了，天下就太平了吗！
假如你陈国覆灭，那些诸国马上就会起兵攻陈，陈国的版图照样会被瓜分蚕食！”
陈琼深吸口气，只能默默坐了回去......
他没有再做反驳，显然只是初次交手他便败了，败的体无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