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两个月，不仅仅是她们，整支不灭之刃小队都有了相当可观的进步，如果是面对一群拥有审判级崩坏兽坐镇的崩坏兽潮，就算比安卡和丽塔不在，她们都可以独自完成任务了。
而更令芙拉惊喜的，还是眼前这两人的相互磨合。
但，哪怕她们之间的配合存在一点瑕疵，在真正的半神面前都无所遁形。
“【混沌】·镜之相。”
暗能在芙拉的面前凝聚成暗影姿态的比安卡，并且模仿起了本尊用腿拉弓，晦暗的星辰于弓弦上汇聚，威势丝毫不输于丽塔和比安卡融合后的星辰之枪。
“用神的力量来对付神，但是——你们对神力没有任何了解。”
晦暗的箭矢撕裂了星枪，在命中她们的前一刻由丽塔展开了【诡计】的结界，将箭矢送到了五十米的地下，可即便如此，当暗能爆裂，掀起的风暴依旧将她们两个震飞了出去。
“幽兰戴尔的性格正直，和【诡计】完全搭不上边，丽塔，你和幽兰戴尔的优点恰好可以完成互补，但强行融合的话，也只是徒有其表地增幅了力量而已。”
地面上的暗影飞速遁行，眨眼间就来到了两人的面前，两根触须顶在了她们的额头上，再用力半分都能够穿透她们的颅骨。
“凡人，无论再怎么强化自身，力量都不可能超越神明，如果用力量就能够解决问题的话倒是容易很多，那样我已经击碎了好几次【混沌】的分身。”
“要毁灭一尊神，除了神明用同等甚至是碾压的力量去撼动以外，再者就只有从对应的命途下手。”
“毁灭命途，神明也就失去了力量的来源，同时失去了永生的特性，和普通的生命一样，逃不过时间的裁断。”
“现在的你们，又能够做到哪一点呢？”
芙拉失神的瞳眸看向丽塔，她的状态和比安卡差不了多少，继续战斗下去的话也只是透支自身而已，而且即便如此也不会有任何胜算。
他摇了摇头，吸走了她们身上为之困扰的暗能，和他料想的一样，哪怕不灭之刃已经能够轻松应对审判级崩坏兽的聚落，甚至能够应付一般的大陆级崩坏兽，却仍不足以回答他的疑问。
“为什么……”
在艰难地挣扎之下，丽塔颤巍巍地站起了身，她全身的骨骼都在噼啪作响，身体已经不堪重负地发出了悲鸣，如此，仍旧支撑着她站起来的，也不过是一直怀揣心底的疑问，以及不甘罢了。
“芙拉大人……纵然，丽塔只是【诡计】大人的一名小小的信徒，但我仍旧能够感受到神主大人的目光，祂一直都在，观看着这场凡人和神明抗争的戏。”
“既然如此，芙拉大人……您为什么会认为自己被【秩序】大人抛弃了呢？”
芙拉浑身颤抖了一下，阴沉的脸色隐隐浮现着怒意，但这些最终都只能化作无声的叹息，双手垂落着搭在身边。
“是吗？”
“就连【诡计】和【混沌】，拥有的人性也比【秩序】要多啊——”
他的眼角似乎淌下了透明的泪滴，但这只不过是在一瞬间发生的事情而已，背后延伸而出的触须在战场上一扫而过，将场地清理了出来。
芙拉的目光看向了沉渊小队，事到如今，他差不多已经明白了，这两个月以来星焱和奥托让整个天命都进行了魔鬼训练，所以她们的进步才会如此可观，但在芙拉眼中，她们依旧属于半吊子的范畴。
现在拥有最高可能性的人是——
“华，你会给我带来想要的答案吗？”
“现在的我是符华。”
纠正了芙拉的称谓后，符华神色冷峻，两个月前大放神威的神器就悬浮在她的脑后，可她依旧维持着双手环抱的姿势，只是那两只藏起来的手似乎还在噼啪作响，诉说着她真正的内心。
如今，符识的部分还存在于她的精神里，而或许是因为芙拉最开始的那一声“华”，让她不自觉地进入了逐火之蛾先行者的状态。
“芙拉，我不是来和你交手的，我这次来，其实是想要跟你和露娜道谢。”
说着，符华弯下腰，朝着芙拉鞠了一躬，不过芙拉也以同样的方式回了礼，他们都是逐火之蛾的残留物，都肩负着共同的使命。
“火种……本就是属于我的责任，如果没有任何特殊事情的发生，按照梅博士的估计，如今的新人类应该都已经能够轻松应对至少前十名律者带来的灾害。”
芙拉摇了摇头，蚩尤的模样还在脑海里历历在目，来自天外的囚犯，那完全不能被称之为计划失败的象征，而是开始才对。
“这不是你，也不是逐火之蛾任何人的错，抬起胸膛吧，赤鸢仙人。”
“火种，神痕，恒沙，方舟……逐火之蛾，梅博士和所有计划的执行者都已经竭尽了自己的全力，格蕾修在那样的情况下还得独自登上方舟，你们每个人都已经做到了最好。”
“但……【秩序】要的不是一张抄袭过后的答卷，任何投机取巧在审判官面前都不攻自破，除了让新世界的人类完成应尽的使命，我们别无选择。”
芙拉上前一步，解封过后的奈落之刃落入手中，真正源自于【混沌】的气息扩散开来，令整片西伯利亚的天空都变得浑浊不清，仿佛栖息着某种无比恐怖的存在。
“我的内心没有迷茫，现在，我终于想通了，如果此世的人类无法接替火种的延续，我会作为【混沌】的令使，主动潜入那片深邃无边的混沌之海里寻找答案。”
“我没办法毁灭一尊神明，但毁灭祂对应的命途，我想——总会有办法的。”
……
“所以说——这种傲慢固执到无可救药的家伙，根本不值得我们这么兴师动众。”
旁边响起了一声冷哼，【圣骑】的光辉在混沌之下拓开了一片安全区，足够所有人暂时躲避，而作为现场唯一能够和芙拉正面抗衡的半神，维纳斯，满脸都是一副不屑的样子，甚至都没有出手的打算。
“神明，以及令使，你们的高傲和顽固简直如出一辙。”
“你是个失败的作品，这点【秩序】的决策的确不错，但我认为，审判官多半是在你的身上看到了祂过去的影子，自惭形秽所以才抛弃了你。”
“你和祂，都是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