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风暴平息,张皓旸自余烬中踏出。他赤裸的上身已无半点伤痕,皮肤下流动着火焰精华,胸口浮现完整的太阳神纹。随风狂舞的白发间,隐约可见九朵金莲虚影沉浮。
“只剩下圣城圣君宇文灼了!”
下一刻,张皓旸的身形就消失在当场。现场的一众观战者则是被这一场激战震撼不已,他们根本无法想象这白发青年竟是如此强大,竟然将成名数百年的圣尊境九层巅峰强者炎无烬直接斩杀。
此人如此强大,到底是何人?众说纷纭,只是现场的两人根据白发青年的气质和外形来看,已经基本确定了他的身份。并且就在刚才已经给他传送信息,只等待他的回复即可。
这两人自然就是娇子心和凤玲珑!
数息时间之后,传讯石发出一声轻鸣,“师姐,我在百里外清风城的雅馨苑等候!”
看到这段讯息,娇子心和凤玲珑眼中有泪光涌出,她们二人是大喜过望,随即北域一行四人就立即启程前往清风城。
清风城东的雅馨苑,是闹市中难得的一处清幽所在。青瓦白墙的院落被数十竿翠竹环绕,竹叶在风中沙沙作响,仿佛天然的屏障将尘嚣隔绝在外。
推开院门,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径蜿蜒向前。石径两侧栽种着四季常青的罗汉松,修剪得圆润如盖。松针间隙漏下的阳光,在石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转过影壁,眼前豁然开朗。一方半亩见方的池塘静卧院中,池水清澈见底,几尾锦鲤在睡莲叶间悠然游弋。池上架着一座小巧的朱漆曲桥,桥栏雕着梅兰竹菊的图案,桥面被岁月磨得发亮。
假山就矗立在池塘西侧,用的是太湖石堆叠而成。山体玲珑剔透,布满蜂窝状的孔洞。山腰间一道人工瀑布飞泻而下,水声淙淙,在下方汇成一道蜿蜒的溪流。溪水绕过几处嶙峋的怪石,最终又回归池塘,形成完美的循环。
假山旁立着一座六角凉亭,亭柱上挂着竹制的风铃。每当微风拂过,风铃便发出清脆的声响,与流水声相应和。亭内摆着一张紫檀棋桌,桌上黑白二色的棋子温润如玉。
正屋前的石阶两侧,摆放着几盆精心修剪的盆景。有的如飞龙在天,有的似老僧入定,每一盆都是活的画卷。屋檐下挂着一块黑底金字的匾额,上书“雅馨”二字,笔力遒劲。
入夜后,檐角挂着的青铜灯笼次第亮起,柔和的灯光映在池面上,与倒映的星月交相辉映。
这座院落虽不奢华,但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透出张皓旸的清心寡欲和对故人的一丝怀念。
娇子心乃是北域的圣女,与她一同前来的除了凤玲珑外,还有两个通天境九层巅峰的长老,这两位长老自是圣君安排来保护她们的。娇子心让两位长老暂时在院外稍候,她们则是进入院内见个故人。
雅馨苑的紫檀木门被娇子心轻轻推开,月光如水倾泻而入。张皓旸负手立于窗前,白发如雪垂落腰际。
娇子心的指尖深深陷入门框,上好的金丝楠木竟被捏出五道指痕。凤玲珑手中的琉璃灯坠地碎裂,飞溅的碎片映照出她瞬间通红的眼眶,两女不约而同地向前踉跄半步,九个月来挂念的身影,此刻就站在三步之外。
张皓旸转身,当看清眼前二人,他立即走向前,口中喊道:“两位师姐可好?”这声轻唤让两女激动不已,九个月之后,终于再次相见。
张皓旸将两位师姐迎入内堂,娇子心还未说话,凤玲珑就已经开口询问张皓旸的有关情况。
“我离开葬龙渊后…发现江朝宗利用玄阴体少女修炼…宁馨儿为护我周全...受伤极其严重...”张皓旸将之前之事向两人详细谈起。当他讲述到宁馨儿为保护自己,被众南域护卫重伤被他放入万年冰棺之中时,娇子心和凤玲珑两人皆是愤怒异常。
娇子心直接气的脚下用力,只听到“咔嚓”一声,地面裂开一道缝。这位北域的圣女说道:“宇文灼不但未阻止他的徒弟用少女之血修炼,还助纣为虐,杀死众多无辜之人。”
“听张尘圣君讲,当年众圣君在突破圣君之境时都会以本命神魂对天道起誓,立下圣君誓言,要为天下苍生计!这宇文灼自然也是立下誓言,但是他现在的作为简直是人面兽心,畜生不如!”
窗外雷云翻滚,黑压压的天幕仿佛要倾塌下来。
张皓旸的瞳孔骤然收缩成两道细线,眸中金焰暴涨,灼热的气浪从他周身迸发,将桌上的茶盏尽数震碎。他指节发白,青筋暴起的手腕上隐隐有赤红纹路浮现,皮肤下仿佛流淌着滚烫的岩浆。
“小师弟!”娇子心急忙按住他的手腕,触手之处灼热得骇人。她掌心泛起莹白光芒,一缕缕冰寒气息试图压制那暴走的炽热。“宇文灼执掌南域三百余载,已是圣君境九层巅峰,据说已触摸到仙凡壁垒...”
“你虽已是圣尊境八层巅峰,但圣君之境,一阶一重天,你们实力相差太过悬殊,毫无胜算可言!”娇子心沉声道。
随后,娇子心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简,莹润的白光映照着她凝重的面容:“圣君根据当时你施展的剑法和五行功法,早有猜测,普天之下除了你...罕有他人!”
玉简突然剧烈颤动,投射出一幅光影。画面中张尘圣君负手立于北域雪山之巅,长发与风雪共舞。“皓旸!”光影中的声音带着几分沧桑,“中域摄魂林近日异象频现,据推算当有上古遗迹或宝物现世。你若愿往,或可觅得突破机缘!”
娇子心接话道:“各域和各大宗门皆派圣尊境九层巅峰强者带队,我北域则是由紫霄圣尊率十名精锐前往!”她说着看了眼窗外渐歇的雨势,“三日后启程!”
娇子心轻轻按住张皓旸气愤的仍在微微颤抖的手,“师弟!圣君让我转告你,有些仇,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一道残留的闪电划过天际,照亮张皓旸半边脸庞,他眼中的金焰渐渐平息。良久,他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沙哑的说道:“我去摄魂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