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变得真快
我却很释然，不对等的付出是毫无意义的！况且，我有答应过他姐夫，关于魔咒，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审讯室的空间不大。
从一进来我的眼神都被夏明月吸引，似乎忽略了正在端坐在审讯桌后的女子。
像是三十以后的夏明月。清秀绝伦的面庞上，多了些成熟，明眸里的像是总有一丝淡淡的忧伤，可长长的睫毛像是卡通娃娃一样，俏皮得不要不要的。
一身黑色的职业装，长裤平底鞋，怎么看都像是一个体制内精干的女强人，正在努力奋斗，专注的往上爬的状态，这是她眼角细密的鱼尾纹出卖的信息。
夏明月终于说话了，“江游，你这是在怪我咯？”
“没有，就是一身晦气.......不好.......”
她嘟起了小嘴，“你就是怪我了，因为最合理的解释，是这里有外人........”
我不想看她，除了霍春兮那样的畜生我能翻脸，对任何只要不过份的女人，我都硬不起心肠来。
所以干脆不语。眼观鼻，鼻观心！
但是想的还是她，如果她一进来直接投进我的怀中，嘤嘤的嚎啕大哭一场，是不是我就会被感染，然后又开始不管不顾呢？
答案是不会的！我已不是从前的我。
魔咒的阴影告诉我，喜欢不喜欢，我都不应该再跟她有任何纠葛了！！
审讯桌子后的女人轻轻说话，“明月！要不我跟他先把正事谈完，你们再叙旧？？”
夏明月当然有脾气。居然不声不响的就离开了。，
久别重逢的喜悦，就这么被我给故意破坏了.......可是我真的没有感觉到多喜悦！因为我觉得我最需要人支持的时候，陪在我身边的不是她........
左冬薇清丽贵气的倩影再度浮现在我眼前，想想马上就可以见到她，我感觉我嘴角的笑意真的压不住了........
对面的女人咳嗽了两句，“我叫向珊珊！能跟夏明月一起来看你，你这么聪明应该能猜得出来，我是方向的朋友！”
谁的朋友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只在乎那些帮过我的人！
方向又如何呢？但凡他们两个有一个狠辣一点，我又怎么会经历这狗屁的诛心之痛呢.........
如果可以交换，我宁可什么都没有，也要换回我敬爱的父亲.......
这一路走来，我有太多人需要在意，太多的人友谊需要珍惜，太多的人情需要去换！
方向又是什么？我为他的晨曦，殚精竭虑费尽心思，兢兢业业的付出我所有的才华，结果呢？
绝境里的我，他不闻不问！哪怕是一句安慰都没有。
女人继续说话，“我是新来的接替左光辉的人........”
这就有点炸裂了，看起来不过是三十岁，比我应该还小的女人，居然是正厅了？
我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她也很自然的看着我，我看不出来她的威仪，总觉得她应该站在三尺讲台上，不觉得她适合名利绞杀。
甚至我都觉得她也并不乐意这么位高权重，因为我看到了疲惫。
但是她一说话，又彻底的否定了我的所有观感，“若不是方向给你求情，你现在已经死得透透的了！”
我又不傻，我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
那么多父老乡亲还在为我奔走呼号，意味着什么？是不可控！
防民甚于防川！书上说的。我向来又认为尽信书不如无书！
但是她平静的眼神的逼视，又让我不寒而栗........
“无论是医保，还是养老金都不是你该干的事.......好就好在你够聪明，把左光辉顶在了前面，算起来算是师出有名！这件事才有缓和的机会........”
为什么我觉得特权的来源，我的父老乡亲，也是一个潘多拉？
其实我早就想到过了这样的局面，一开始我就想到了，不是我做的事，我去做了，那就是打了他们的脸！所以，交待平头和虎子他们在下面做小动作的时候，尽可能的凸显左光辉！
可是吧，已经到了这一步了，我也没有什么好后怕的，凝神看着她，“你是红岭的人？”
“我自我介绍过，我是方向的朋友！”
“那麻烦你告诉他，也顺便告诉你，我不需要你们这对朋友的怜悯！你们愿意做什么做什么好了？”
向珊珊有些惊讶的看了看我，“你要找死？”
“从一开始，我也没打算活啊！那么，我要什么施舍？要什么求情？方向再牛逼那是他的事，本来早就可以解决的事情。非要等我走上绝路的时候，他再来求情？施恩？什么意思？想让我感激涕零？告诉他，老子不需要！”
掷地有声！就是掷地有声！
如果我走到这一步，还是无法得到一个公平！那么我也已经无路可走了。不说狠话，说点心里话总可以吧！
她居然笑了笑，“果然！你比他们有种！”
我摇摇头，“不要把我跟他们相提并论！我们不是一路人！别贬低他们，别恶心我！”
她点点头，“我会如实转告的！我来这里是告诉你，现在你有的选！我们放了你，我们会给你清白的身份。但是国宇药业，城投要收回！还有举水河景区，也会出售给城投！另外......你得离开！此生永远都不能回文州！！”
我不由得笑了，“什么意思？这里已经容不下我了？还是这里的它们容不下我了！”
向珊珊也笑笑，“怎么想都可以！起码你可以活着，带着你的亲人离开就好！！”
其实哪里都容不下一个擅长收买人心，且已经成功收买了人心的家伙！
我深呼吸.......果然，赢不了！
但是我真的走不了，我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离不开我的朋友，我的父老乡亲！我给过他们承诺，如果国宇药业没有了，举水河景区也被收编了！那么我给予他们的承诺该如何兑现？
如今就是要我背信弃义呗！无言再见江东父老呗！！！
........这特么的比杀了我更难忍受......
我坚定的摇摇头，“我说了，我不需要施舍！怜悯！你们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除了硬抗到底，我想不到任何可以转圜的余地。
她站了起来，“我只是来告诉你最后的决定！接受不接受那是你的事！”
说完，收拾了下东西，就要往外走。
我问了个问题，“左光辉呢？怎么处理的？”
“你那么拼命的抬举他！如你所愿，他现在已经安全休养了。就这几天，他会出现，然后高升到政协！”
那叫高升吗？从一方封疆，到政协养老。这叫明升暗降！
但是起码他安全了，我也就没有辜负左冬薇了。这倒是一件让我很欣慰的事情........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她倒是蛮客气！
我落寞的摇摇头，“谢谢！”
“不客气！其实说句实话，我应该谢谢你，举水河打造得令人惊艳！！”
她是继任者，是来摘桃子的。
这个谢谢我受得起！
她走了出去，夏明月走了进来。
白色的t恤，深蓝牛仔裤，不施粉黛的清丽小脸，不足一握的小蛮腰，曾经熟悉的枕边人，如今看来，我要是猜得没错的话，是来当说客的。
是有一百种办法让我死！但是终归是个污点！谁也不敢保证现在的我若是死了，或者重判了，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
闹到这一步了，当然是我自己发声，远离这里。大家都可以得个体面！还有就是结局温和！
她怔怔的看着我，而后搬起了椅子坐在了我旁边，突然巧笑倩兮，“你就是在怪我！怪我没有早点来救你！”
我摇摇头，“我不怪任何人！都是自作自受！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如我想象中那么美好！又或者我经历的女人都太完美！我可能对你有些苛求了！”
“你这是在故意刺激我吗？拿我跟别的女人比较？”
我点点头，很坦诚，“是！我本来就是个渣男，女人又多！下意识的就会比较！”
她有些黯然，星眸中似乎有那么一丝失落，“那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说说看！”
“好好活下去！”
怎么好好活下去？当然答应他们的条件，背信弃义的离开这里！
我笑了，“你再次进来，我第一反应是你是来当说客的！我又隐隐的觉得我们之间是有些感情的，你应该会站我这边！实际上，还是我想多了！”
她更是黯然，“我其实不懂博弈的！但是我姐夫说，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结果！他说你懂！他也说，你的骄傲又决定了你肯定不答应！所以，他以为我们俩之间的........也许我可以劝你妥协！”
我静静的看着她，“你呢？满嘴都是你姐夫说，你呢？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她勉强的笑笑，“我当然希望你可以好好的活下去........”
我点点头，“你来告诉我，我离开了这里！我怎么好好的活下去？”
“人总该是为自己活，才对吧！”
我看着她，看着她不再仙气飘飘的容颜，想着她曾经作为一个女人的狂狼热情！
我总以为她不食人间烟火的！所以她来劝说我自私点，我感觉好大的冲击！
“国宇凭什么收走？还有，举水河为什么会卖给城投？我很想知道！”
“向珊珊跟我姐夫很早之前就有个协议！！还有无论是降落伞这个药企，还是举水河景区的惊艳，说白了，未来的文州的Gdp肯定是质的飞跃！这都是给向珊珊上位量身定做的！”
原来是这样........是个来摘桃子的！
晨曦全名是晨曦慈善基金。所以，根本就是打着慈善的幌子，从一早就知道了那个时候盈宇制药的潜力，提前投资。还有几百亿的晨曦扛着修复举水河的旗子，都不过是给那个叫向珊珊的铺路的。
老子辛辛苦苦的倾注所有的心血，付诸所有的热情与才华，历经磨难打造的两个实体，原来都不过是方向计划中的桃子！都是为了那个叫向珊珊的女人升迁做的嫁衣！！！
我叹了口气，“那么国宇药业之前跟我姨父签订的协议，你们总可以履约吧？”
那是给举水河父老乡亲的承诺，交待，乃至回报！
如果可以继续履行我和左光辉签过的合约，让那些老人老有所医，老有所养！我其实也可以接受！
夏明月的明眸很是平静，“而且，向珊珊升迁要的是Gdp，要的是亮眼的财政转移上缴！你那个搞法，不是在做生意！是在做慈善！”
文州的经济成绩，如何亮眼？当然是所有的地区都在等转移支付，上面救济，唯独文州的财政是有盈余，每年还上缴上级财政资金，用做统筹支援兄弟城市了！
说白了，同样的生意，挣钱的赔钱的，放在一起，当然挣钱的那个应该得到奖赏，获得晋升！
也就是说，收益可以当她向珊珊的垫脚石，就是当不了父老乡亲的福祉！
说白了，方向在下一盘大棋。我是棋子，而他的父老乡亲们根本就不在棋盘上，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他没有什么乡土情怀，他也不爱他的父老乡亲！！
那我呢？说白点，被利用完了，然后扔到一边！然后在我把事情闹大之后，派两个女的来展示他的仁慈......
真他么的搞啊.........
我不由得悲怆起来，怔怔的看着夏明月，“你刚才说人应该为自己而活是吧？说白了，就是要自私点呗？”
她那有如深潭般清澈的大眼睛眨巴着，“有什么不对吗？”
“那我用陈南的一句话来回答你吧！他说特权，是极致的利己主义！而旁观者，是精致的利己主义！精致利己者其实是极致利己主义者的帮凶！他之所以战斗，不是为了当英雄，只是不想当帮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