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楚嚣瞎说，拍文艺片真有公式。
“其实就是批判。”
“批判？”
“对，你仔细想想，几乎所有的文艺片都是批判现实的，批判社会、政治、宗教、国家……有时候甚至连自己都批判。只有批判才能带来反思，导演才好夹带私货。”
“呃……”
纪凡其实很想反驳楚嚣，但他发现好像不太好反驳，好像所有的文艺片都是这个路子，这就是公式？
“不全。还有很多，长镜头什么的我就不说了，我说点你没注意过的。比如环境噪音，广播、脚步、下雨、下雪、下冰雹，最常用的就是电视声。”
“还有残疾人角色，这是公式中的公式，在文艺片里都算投机取巧的。结巴、瘸子、聋子、瞎子或者疯子，只要有这种角色，那他就肯定是一条重要支线。”
“还有象征性的元素，比如《寻枪》里的玻璃球，《白鹿原》里的牌坊，我拍的《白日焰火》里也用过七星瓢虫，反正你只要看到这些东西出来，那就要出事了。”
“最后就是大特写。只要是有野心的文艺片，最后通常都会弄一个大特写，有时候会整个留白，反正就是突出结局，让观众反思……”
纪凡人都傻了，他仔细想了想，妈蛋的，楚嚣总结得还真特么准确……
“楚导，你就是这么拍文艺片的？”
楚嚣连连摆手，“我的意思是说拍一部看起来深刻的文艺片并不难，这么拍就是一部及格线以上的作品，我们很多导演都是这么拍的。但稍微强一些的导演，就会有自己的想法，比如姜闻，人家就喜欢魔幻现实主义，我则是喜欢现实主义，而且我从未拍过残疾人。”
“《调音师》不算吗？”
“那算什么？那是装瞎……”
“呃……”
纪凡觉得要是按照这个公式来拍，他是不是也能拍电影了？
楚嚣一眼就看出纪凡在想什么，顿时哈哈大笑，“老纪，你要是想拍电影，我可以投资你。”
纪凡眼睛一亮，“真的？就这么拍？”
“你自己肯定不行，我可以给你配几个副导演，你想拍什么题材，只要找个方向，我就可以给你找编剧完善剧本。”
纪凡傻了，“那不就是作弊？”
楚嚣两手一摊，“你还是导演，愿意放弃署名的专业人士大有人在，钱给够了就行，不然你以为《小时代》怎么拍出来的？”
纪凡一惊，“《小时代》不是郭小四自己拍的？”
“他会拍个蛋的电影，镜头语言明显不是一个风格，他可能还换副导演了……”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曝光出来？”
“没用的。”楚嚣摆摆手，“没有证据，就算你有证据，看《小时代》的人也不在乎这些，他们要么是郭小四的粉丝，要么是演员的粉丝，那才是纯粹的粉丝电影。”
纪凡一想，好像也确实是这个道理，粉丝真不在乎这些……
这个时候，吴经他们已经接受完了采访，都围了过来，吴经和楚嚣打了个招呼，就立刻动身，他要先去东北，从哈尔滨开始跑路演。
楚嚣也没多留，就让吴经带着南哥一起去了，吴经要跑20天，还是带着家属比较好，起码有人照顾他。
吴经走后，钟丽方叹了口气，“记者们好像不太买账。”
楚嚣也叹了口气，“没办法，现在还是好莱坞电影的天下，等再过两年就好了。”
“再过两年？”
楚嚣点点头，“好莱坞现在有关战争的动作片越来越少，主要是不太好拍。”
“怎么说？”
“因为编剧们也不知道怎么写，要是面对全世界，美国佬天天制裁这个，霸凌那个的，谁能受得了他们？可要是面对美国本土观众，那其他国家的观众怎么办？战争片投资这么大，不靠全球票房，根本收不回成本。”
“你们没发现最近几年的战争电影，导演和编剧都在刻意模糊好人和坏人的概念吗？他们就是怕倾向性太严重，观众不买账。”
“《拆弹部队》《孤独的幸存者》，包括李桉的新电影《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都是这个类型。”
钟丽方问道，“这样不好吗？《拆弹部队》不是还拿了奥斯卡吗？”
“在奖项上肯定是成功的，但是在票房上就不成功了。一旦搞得太复杂，观众就代入不进去，看着就不爽。所以未来几年，每个国家都会自己拍战争片，《战狼》续集肯定能大获成功……”
众人面面相觑，楚嚣刚才是预言了吧？
楚嚣也不点破，他就再当一次神棍好了……
从星美国际影城出来，楚嚣直接回了公司，纪凡交代了手底下人几句，也跟着一起过来了。
楚嚣乐了，“你怎么没回去？来看首日票房的？”
“怎么？不欢迎？我还想喝点你上次给我的咖啡呢。”
“咖啡没有了，只有茶，我从三爷那弄来的，今年的新茶。”
“那就尝尝。”
楚嚣就给纪凡泡茶，他知道，纪凡是在等《战狼》的首日票房，他很好奇，似乎楚嚣对《战狼》很是上心，他不知道为什么。
可纪凡也不问，就等着看结果，在他看来，事实胜于雄辩嘛。
结果票房还没等来，差评先等来了。
“好羞耻，看得我一阵阵脸红。”
“无星可评，都2014年了，还在‘虽远必诛’，哪个诛了？”
“被朋友硬拉去看的，看完他俩还说挺爽，我在考虑要不要绝交。”
这些是豆瓣上的评论，就是直接开骂，也不说哪里不好。
微博上的差评就有的放矢多了，不少人直接点名骂吴经垃圾，说他是吃爱国饭的小粉红，顺便也骂了楚嚣，说他在鼓吹爱国主义。
楚嚣挨个翻看骂他“鼓吹爱国主义”的人信息，果然不出所料，个顶个都是公知。
很正常，公知吃饭的家伙就是舔国外，鼓吹自由平等，要是中国人民站起来了，他们就没得吃了。
所以楚嚣和吴经现在拍《战狼》，属于砸他们的饭碗，他们当然要拼命反击了。
这是纪凡没有想到的，他直接开喷了，“爱国还爱出罪来了？老楚，《冬眠》还是拍得太保守了，应该把这些人的嘴脸拍出来，也让观众看看。”
楚嚣乐了，“他们还不配……”
“那就这么算了？”
“怎么可能算了？”楚嚣给钟丽方打了个电话，“钟姐，让红姐动手！我？我这边先发几条微博，找几个出头鸟，让法务部也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