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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师兄肿么了,周师姐在,看也不敢多看一眼。”

宋苗抓住机会,忍不住调侃,能让二师兄尴尬情形不多,这种场合时机难得。

声音压得很低,靡靡婉转的唱曲声中极不明显,但在座除了唱曲小娘谁不耳聪目明。

宋苗本来就是故意让周意竹听见。

果然引来她敌视目光,严夜洲略显难堪,干咳了两声,说道:“我是觉着徐家这次也太谨慎了些,故而有点走神。”

宋苗嗤的笑出声,假意问:“怎么说?”

严夜洲正襟危坐,目不斜视道:“初入南阳,城墙四周就加强了禁制,不只针对外来逾墙破禁,我看那禁制还主要针对城内人往外突破,这也能理解,徐家重视此次喜事,深恐有人混入城内破坏,故而侧重对内防;但他们竟然在这清风明月楼外也做如此安排,就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了,难不成徐家早早算计到我等会儿来此喝酒不成。”

真不会找借口。宋苗心头暗笑,拈起酒杯仰脖子喝干,说道:“二师兄有所不知,徐家老祖正是以数术推衍闻名,谨慎小心也是出了名的,这清风明月楼乃南阳第一销金窟,有此安排并不稀奇。”

严夜洲喃喃:“既然如此,确实不好让林默他们过来。”

——

三天说长不长,对严夜洲这种沉浸在每天陪心上人逛街购物,说笑谈天,没心没肺的家伙是这样的。

胡涂当然也一样,内山九峰说起来不远,至少对修行者来说,也就是御剑起步,落下这么简单,不过真要跨峰相见,双方一来得事先约定,以防闭关修行冲突;二来到别的峰上去探视,总有点被众目睽睽敌视的感觉,因此真正见面相处的时间不多。难得此次远在南阳,有更多时间陪着梁佩儿说笑玩闹,早忘了兄弟还处在水深火热,咫尺难见面的相思苦痛之中,每日只顾着和梁佩儿上街增进感情,哪还顾得别人。

对林默来说,这三天简直就是折磨,度日如年不堪形容他坐立不安的心情。

好在三天不是三年。

日子也就一晃而过,迎亲宴接近尾声,整个仪程的高潮也就来临了。

林默整个人这天被一群喜娘司仪包裹得像一只红粽子也似,高冠红袍,头插镂空金翅,胸前还挂着一朵比胸膛还宽的大红绸花,一大群师兄弟和大批同宗女修的簇拥,胯下高头大马,马身上同样披红挂彩,流苏垂地,走街过市,在千万人目光注视下,向徐府大开的仪门徐徐进发。

季长卿此时跟在队伍最后,今天他不是主角,也不用跟徐家亲戚朋友套近乎,只是跟在队伍后看个热闹。

胡涂显得新郎还兴奋,也是一身定做的喜袍,牵马坠镫,走在一众队伍最前列。

身边两排乐手高奏喜乐,嘀嘀嗒嗒,街道两旁鞭炮声隆隆不绝,整个街道香烟弥漫,红色碎纸满天飞舞。

“新郎官骑大马,前面走的是癞蛤蟆,声声爆竹催娘家,开门迎接姑爷了……”

不知哪里跑出来的一群小孩子,不停在迎亲队伍前面跑来跑去,嘴里念叨着当地童谣,伸手向牵马的胡涂要着喜钱。

徐家早有准备,胡涂身上的多宝袋里红包一大堆,每个红包里边,都有一颗专门为此次迎亲铸造的花钱,金铜合铸,价值不菲,一面刻有‘开门见喜’,讨个好口彩;另一面则是‘花繁叶茂’,寓意多子多孙。

为喜庆婚、寿专门铸造花钱,也是南阳钟鸣鼎食的宗室豪贵彰显气派的风俗之一。

随着一把红包撒下,不管大人小孩一拥而上,争抢不休,虽说有点影响队伍前进,但迎亲之日,图的就是个热闹,也没人计较。

兴许徐家准备的花钱价值不菲,撒出的红包,十之八九落到了身强力壮的大人手上,眼巴巴望着打赏的小孩们反倒一个个给大人们一屁股撅去了街边阳沟里面,哭得稀里哗啦。

红包没抢着,反倒弄了个一身泥,回去还可能给大人打屁股,这些小孩哭得那叫个伤心,简直比死了爹娘还让他们委屈。

修行者大多没见过这种场面,一个个笑得嘴都合不拢。

严夜洲放开周意竹的手,加快步伐,来到街边,取出一叠红包给那几个满脸鼻涕眼泪的小孩一人手上塞了一个。

几个小孩马上破涕而笑,不断鞠躬,嘴里说了一大串吉祥话,看来这些小孩早有准备,也不是第一次讨赏了,张口就来,言子丰富得让才学自认不错的严夜洲也自愧不如。

关键这些小孩眼力见儿极好,一见不远处周意竹眉开眼笑,款款而来,马上开始用丰富的赞美之词,称赞起那位好看的仙子姐姐。

结果周意竹一高兴,取过严夜洲手边一大沓红包,全分发了出去。

这下一路上引来了无数黄口龆髫专门围着严夜洲和周意竹打转,弄得两人手忙脚乱,离着徐府还剩老远一段距离,手上的红包就发了个干干净净。

无奈之下,只能从身边几个师兄弟手上借用。

好在徐家准备的红包足够丰富,修真世家,还真不在乎这些许世俗金铜之物。

一路上热热闹闹,笑料失误不断,总算在游荡了半个城之后,来到徐府门前。

看热闹的市民已经被官衙派来的差役拦在了大门十余丈外,此时在大门口的,只剩下徐家各支亲戚。

两名徐家不知隔了几房的同族年轻人眼疾手快,冲过来从胡涂手上接过马缰,屁股一拱,居然把一座肉山似的小胖子挤去了一边。

他还道这是风俗,到了徐府门口,别人热情接马迎客也是常理。

谁知两个小伙一左一右,占住林默下马空间,又有好几个小伙冲了过来,团团将高头大马围了起来。

“新姑爷初来乍到,咱们这些当晚辈的,恭请新姑爷下马入府。”

话是这么说,七八个壮小伙连人带马围住,林默根本下不了马,总不能一飞冲天,或把这些徐家人一一踢开吧!

徐家执事过来交代仪程时,也没提这一节。

林默微笑,冲小胖子招了招手,“打发红包啊!愣着干嘛!”

一群徐姓人手也不伸,眼里哪有这种只包了一个花钱的红包。

林默立马反应过来,这些徐家子弟讨的可不是寻常红包,他们不是寻常百姓似的好打发。

“要什么?”

“是不是我们开口,姑爷就能给?”

这些家伙脸皮真是厚的可以,讨价还价脸都不红。

造化丹?

那是不可能滴!

即使林默愿给。

一年半载,偷偷给个一炉半炉,别人真不好多话,要是像造化丹这种提高一族实力的丹药让徐家独占鳌头。少阳剑宗内山九峰第一个不答应,其他十二修真世家也会因此造反。

要是在大门僵持不下,徐家话事人又不出面解围!

季长卿眉头一扬,已经有了不快。

严夜洲也觉察出气氛异常。

按理说,徐家提出的要求,少阳这边几乎没有改动,照单全收,已给足徐家面子。

同样像平尘和药王峰诸老故意不来,也是暗戳戳警告徐家不要太过得意忘形,忘记了自己附属身份。

此时在大门口闹这么一出,他们想干嘛!

最尴尬的莫属林默,心头已生出一些不快,还是耐住性子,沉声道:“各位的要求恕林某无法应诺,如果各位继续纠缠,到时只怕损的不只是徐家面子。”

就在这时,大门内旋风般冲出一个来,手持荆条,一阵乱打,将那几个徐家外门打得抱头鼠窜,一哄而散。

那人犹不解气,嘴里兀自喝骂道:“给你们脸了,这种时候跑来提无理要求,当小爷不存在是怎的。”

他一把拽住马缰,朗声道:“请准姐夫下马入府,吉时将至,迎亲仪式正等着姐夫入场呢!”

来的正是小舅子徐子非。

林默这才下马,小声问道:“刚刚那些徐家子弟怎么回事?”

徐子非也小声回应道:“不知道哪个衰人出的主意,想趁这个机会闹婚闹出点好处,这些都是徐家边缘支脉,平日里就不太听招呼,一个不防,差点让他们闹出大笑话。”

林默这才放心。

若非徐家老祖和族长策划,试探他的底线,这件事就不算太为难。

进得府门,庭院中上千人等候。

徐子非代替了胡涂的位置,牵着迎亲新郎进门。不过,林默始终感觉周围的徐家人目光不善,并没有那种真心祝贺婚礼的气氛。

也许大多数徐家人和刚刚那些年轻人想法一样,得不到太多好处,心头有怨气。

他只能这么想,反正迎娶徐渝之后,住在万里之外的西崇山,最多不过与徐子非等亲近一些的徐家人打交道,这南阳不来也罢。

鞭炮声依然震耳欲聋,喜乐声回荡在徐府上空。

人很多,整个迎亲场面却显得有点不合情理的安静。

气氛主要在人,而非外在声乐爆竹。

上千人站在徐家主厅外庭院,一个个面沉似水,恍若泥塑木雕,只是随着司仪一声声高亢的条仪规程,毫无生气地鼓掌附和。

主厅布置成了喜堂,红绸高挂,朵朵红花随风摇曳,粗如儿臂的红烛高插,噼卟爆开烛花。

玉盏金杯摆满大红喜案,三牲六礼,仙果金芝堆满案头。

林默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静待新娘子在徐府喜娘的搀扶下走进喜堂,只需他牵着红绸,将新娘带出徐府,整个仪程就将告尾声。

徐家人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吧!

他这样安慰自己。

很快就能见到盖着红盖头的徐渝,又让他充满期待。

这是他人生最期盼的时刻,也是梦寐以求八九年,终于盼来的时光。

他眼中只有昔日白衣胜雪,飘飘雪花中,一剑旋转而至那个姑射仙子,那就是一生心之所系,梦中情人。

如今马上就会随他回到西崇山,成为正式道侣。

林默嘴角向上勾起,仿佛已经品尝到了幸福滋味。

人生最快乐莫过于心想事成。

他和徐渝,岂不就是梦境变成了现实。

林默沉浸在未来的幸福感之中。

混乱喧闹中,他听到环佩叮咚,布鞋轻轻移过地板的刮擦声,无数身着大红喜袍的喜娘鱼贯而出,最后才是新娘子在两名端庄的妇人搀扶下自内堂屏风后款款走来。

终于来了。

这一刻,林默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他痴痴地望着,先前的一切不快早抛诸脑后。

徐家老祖和徐渝父亲也来到堂前,双双坐在喜堂正面的喜案左侧,静候即将远去出嫁的女儿给他们奉上最后一杯茶水。

徐渝的亲娘并非修行中人,早在她几岁时就已去世,徐昭华并未另娶,因此堂上并无主母。

季长卿和一应少阳男女都站在喜堂外,喜堂内主要是徐家头面人物,他们也不好进去掺和。

林默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大红凤袍霞披,遮着盖头的新娘子身上,哪有余暇观察别人。

金银丝绣成飞凤呈祥图案的喜袍非常宽大,遮住了徐渝婀娜身姿,轻移莲步,连足尖都未露出喜裙半点。

大红盖头低垂至胸,完全看不见新娘子容颜。

喧闹的喜堂,仿佛没了其他声音,安静的一根绣针落地也能让人吓一大跳,新娘子周边的景物恍若扭曲,只有她正款款走向自己。

徐家厅堂十分宽敞,八根合抱粗金丝楠木朱漆大柱支撑起高高的斜坡庑殿大顶,数百人挤在一间屋子里,堂上点满了牛油红烛,应该会觉得很热。

但今天不一样,自从喜娘们出来,新娘子露面,整个喜堂寒气森森,屋子里光线骤然扭曲,噼卟燃烧的牛油红烛失去了明亮,洒出几个昏暗的小光圈在屋子里飘移不定。

其余一切尽皆模糊……除了一身大红的新娘子,红盖头无风轻扬,恍若一块浸透鲜血的红布。

红色映入林默瞳孔,天空变成一片血色。

不,天空还是那个天空,红盖头怎么会遮住天空?

林默看见空气中呼吸凝出的白雾,缥缥缈缈。

他想都不用想,抬臂,拧腕,剑已在手,一剑就刺向了眼前遮天血色。

同时一点微风拂动的冰晶闪烁,穿透血色红幕,瞬间来到他眉心间,快得让人难以想象,他本能偏了偏脑袋。

全身剑气乍爆,疯狂流泻。

冰晶就在眼眉前半寸融化成水,颓然滴落。

嗤——红幕被剑锋撕开一条裂缝,缝隙外的光线不再冰寒,也不再暗淡,喜堂还是那座喜堂,人还是那些人,一个个开始后退,纷纷祭出自家本命法宝,护住身周。

林默也在退,地面仿佛被人无限拉长,不管退得多快,在外人看来他始终停留在原地。

一条来自视线之外的长绳霎时束缚住他的身体。

坚韧无比的绳子,他连续两次催动真元竟未能撼动分毫。

季伯他们在哪儿?会不会同样遇到了危险!

徐家老祖和徐昭华依然端坐,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难道徐家人被人控制?

刹那间,林默想了很多,思绪杂乱,很难集中,刚刚那一剑剑意爆发,纯粹出于本能反应。

——

喜堂外,一众少阳弟子和季长卿一样,突然身陷一处冰寒霜结的天地,周围白茫茫一片,天空灰云笼罩,再无余色。

所有人祭出了剑,飞剑带着明亮的弧光,纵横交错,劈砍着这方突如其来的天地穹幕。

锐利的飞剑如同刺进湖面,涟漪不惊,气机不现,纷纷弹回。

无论他们怎么用力,怎么催动各式神通,难撼天地穹幕分毫,就连修为最高的季儿卿也同样如此。

“怎么回事?”

严夜洲首先反应过来,这座天地隔绝阵法,根本不是他们可以撼动的无上仙术。

构建这座大阵的人肯定不是徐家。

他们若有这种能力,早就将少阳剑宗取而代之,修真家族从来只是依附,他们若得到机会,绝对不会放过取代成为一洲之主的机会。

修真家族更懂得权力对山上意味着什么?甚至比宗门更懂。

“上界仙人谪凡。”

季长卿的口气明显带着愤忿,却又无可奈何。

“战争都已经结束了,他们来干嘛!难道为后土宗的覆灭报复?”

王屏峰气急败坏,跳着脚,灵识指挥飞剑不断劈砍穹幕。

胡涂也没停下,大剑换了好几种形态,完全无法撼动天地分毫,卷起一阵阵雪花,将附近所有人堆成了雪人。

季长卿嘴唇颤抖,“不是后土宗,是水龙宗,这是‘冰雪域’,承渊秘术,金丹期高境才能掌握的高等术法,你们就算耗尽真元也没法破开。”

“他们究竟想干嘛!”

胡涂一剑重重砸向地面,轰然一声,雪花飞溅,雪下实土连个坑都没砸出来,纷纷扬扬的雪花落下,地面蓬松了不少。

季长卿眼睛充满血丝,咬着牙,“徐家,一群狼心狗肺,不知感恩的畜生。”

“徐家?”严夜洲惊愕得说不出话。

他突然想起了那一夜的清风明月楼,楼外那座大阵。

难道为林默所设,因林默没有出现,因而大阵并未启动,他仅仅感受到了布阵法宝渗透出来的丝丝寒意。

“徐家怎么会勾结水龙宗上仙?根本没有理由?”

他还是不相信这个事实,宁愿相信这只是个误会。

季长卿盯着天幕,恨恨道:“提亲之时,徐家老祖提出过一个请求,他与徐昭华得林默绦尘丹打破天堑,进入神游,想借此战大胜,索取两个接引名额,我没答应,也未拒绝,只是告诉他们需得宗门长老一致同意方可。”

“这也没理由不是,宗主不是已经跟水龙宗达成契约,他们也没理由请上仙谪凡啊!”

“不是对付我们,是林默。”季长卿眼珠都快瞪出眼眶,“林默在后土宗已经结丹,斩绝了后土宗破天接引之路,上仙谪凡,为他而来。”

“啊……”

大多数筑基境弟子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胡涂怒吼道:“林默结丹跟他们有什么关系,管他屁事……”

梁佩儿拉都拉不住。

宋苗目光闪动,“季大长老的意思,谪仙送给徐家两个名额,以换取他们配合,斩杀林默?”

季长卿一个字都不想再说,拳头捏得嘎吱作响。

严夜洲向远处扔出一把法丹。

轰然一声巨响,天摇地动。

大地依旧白雪茫茫,天空依旧灰云密布。

——

“林默是吧!跟你那死鬼老子一样,居然敢冒天道之神威,擅自下界结丹,妄图改变五源均衡格局,只不过,你比你老子厉害,二十几岁便结丹成功,若再给你几十年,五源岂不是要变成你姓林的一人天下。”

大红喜袍盖头下一个低沉的男声侃侃而谈,身上红袍如活物一般,开始流动,旋转着流淌入那具身躯内,连同头上的血红盖头如出一辙。

最后出现在林默的眼前的,是一个容貌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头挽道髻,青衫直裰,轻柔得如水,泛起阵阵波纹,手上倒执一柄剑,竟与柳薰三尺水有几分相似。

林默却看向另一个方向,那里站着好几十个徐家人,本命法宝漂浮胸前,如临大敌。

人群中有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佝偻着身子,将自己埋在人堆中。

“既然来了两位,还藏头露尾不敢见人,上仙是对自己的本事没有信心?”

全身被一条青色长索捆住的林默好像并没有太激动或慌乱,眼角余光正打量周遭。

“哈哈哈……这小子能这么快结丹,的确有他的道行,看来老夫确实小觑了你。”

老人直起腰,身材高大,比身边徐家人高出大半个脑袋,原本一身毫不起眼的灰袍,站直之后,立马变成一身锦绣渊龙的华服。

所有徐家人都满面愕然之色,纷纷挪步走开。

林默显得很平静,脸上看不到一丝惊慌,淡淡道:“你们呢!处心积虑,就为讨好上仙?”

他问的不是两位谪凡而来的上仙,而是徐家两位话事人。

徐昭华低垂着脑袋,不敢对视。

徐家老祖微笑道:“借你一条命,换我祖孙二人破天接引,保徐氏一族千年荣华,这买卖值。”

“千年荣华,呵呵,你认为少阳人会放过你们?”

林默不急于反抗,两位上仙就像在看瓮中之鳖,也不着急动手。

他们好象随随便便站在那里,连捏诀准备都没有,方位却极尽巧妙,将林默所有退路封死。

天地间笼罩着一层若有似无的薄膜,像一只倒扣的大锅,将整个厅堂罩在其中。

对付一个刚结丹的后生,两名金丹后期地仙足以应付各种变化。

更何况捆在林默身上的那条长索乃上界恶蛟之须炼制,能束缚所有包括金丹境界以下的地仙,这是白发老人本命法宝之一,自炼化以来,对付敌人,尚从未失过手。

捆仙索。

来自上界,五源大陆根本无法炼制的顶级法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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