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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天,姜璇又来‘青柳’,依旧不理不睬,扔给一块玉简,嘴里还自顾自解释一通:“你非景晖城仙籍,观云斋典库无法进入,姜家悟道地千痕池,暂时也进不去,爹让我把这几套专修元婴的心法送你,希望你从中有所悟得。”

见林默只瞧着又不开个腔,又道:“爹说你虽在剑气层次上不输元婴,毕竟修成元婴和不输元婴是两个层次,这几套心法皆是爹百年修行参悟所得,纵然你去了观云斋或是千痕池,也未必能得此等感悟.”

她又强调道:“都是阿爹原话,我只是传话。”

林默粗扫一遍,的确是几篇专修元婴的精要法门,这种东西哪怕是祖庭宗家亲传,也未必有机会得到,等于是前人铺路,后人少绕弯路的关键指点。

也不加置评,随手收入衣袖。

送走姜璇,也不回洞府闭关,朱玉字上留下的修行道诀本就有修炼元婴之道,苍鼎山闭关那些日子,已经尝试无果,这套道诀虽然精妙,路子还是那个路子,根子上区别不大。

好在那次闭关最大的收获就是——顾若水拓画封印元神之术,给他反向推敲,找出了一条以炼丹道法拓印体内异变道树藤蔓于元神的方法。

与秋叶对战中,已经证实可行,元神强韧不输肉身,只不过元婴不成,无法达璞返真,元神的杀伐能力跟不上防御强度。

还有一点很可惜,这种术法拓印不能坚持长久,顶多一炷香,元神上的生机符纹便会自行消散。

唯一的希望,就是找到火性真源,五大真源集纳一身,或是破局关键。

沿着大街,信步而行。

城内虽然非姜姓嫡脉不得居住,来往的外人并不少。

空灵城抵近玉京山,前来朝拜景晖祖庭的一脉宗家山头仙籍修士登山限制颇多,多会停留在此,静候祖庭召见,因此姜姓嫡脉各家,也在城外圈地,兴建起大片客舍,专为这些远道而来的一脉修士准备。

城中同样如此,商铺林立,售卖些嫡脉各支炼制的法宝、丹药、符箓、仙器等等,少不了一些来自玉京山的天材地宝,挣得盆满钵满。

历经多年,已是姜姓嫡脉各家收支来源之一。

白天进出城池无需任何手续,只是夜里,城门关闭,城内又无客馆,除非城中有故人收留,否则会被巡夜的姜姓族人抓回宗庙牢房,免费吃上几天牢饭。

一路上,姜家子弟认识他的人不少,眼神交汇,都在点头示好,一转眼,马上换了张脸,一个个像躲瘟神一样远离他。

林默毫不在意。

他从来没把自个当成姜家人,过客而已,何须在乎那些连名字都叫不出的人眼光。

不过这一路,背后好像老有一双眼睛,不管他去哪,那双眼睛无所不在。

好巧不巧,刚到最热闹的东城门附近,就看见两位‘老熟人’。

姜雪峰、姜腾。

这二位正坐街边一座竹楼二层观景台品茶聊天,身边朋友也不少,济济一堂,有说有笑。

林默停下脚步,就站街心抬头望着那帮姜姓子弟。

不知是谁往街道张了眼,一眼就认出了他。

人流如织的大街上,无论谁站在街心一动不动都相当引人瞩目,行人见了也都绕道而行,拉货板车脚夫也不敢大声喝叱,宁愿费力绕过平坦的街道中央。

毕竟这座城姓姜,随便走出一个人都是姜姓嫡脉。

观景台上聊得火热的一帮姜姓子弟骚动起来,有的忙着往室内走;有的干脆转过身,眼不见就不见;有的不知所措起身……

姜雪峰还算镇定,来到栏杆边,拱手道:“上次是雪峰唐突,冒犯了阁下,如不嫌弃,雪峰借一壶茶水,先行道歉如何?”

姜腾脸色更加难堪,犹豫片刻,也来到姜雪峰身边,抱手结了个阴阳印,举印齐眉,嘴上不说话。

林默笑道:“光一壶茶怎么行。”

姜腾赶紧道:“这家的蜜炙香腿也不错,我这儿有百年悬源仙酿。”

林默呵呵一笑:“这还差不多。”

等林默登楼,店家已经收拾好先前茶具,换上酒席碗碟,双方落座,林默坐了主席,姜雪峰、姜腾分左右相陪。

先前一起喝茶的走了大半,只留下几个胆子较大、修为不高的姜姓子弟陪桌。

这家竹楼本就是姜腾家产业,主营酒宴,二楼观景台常年成了姜腾与狐朋狗友喝茶侃大山的场所。

菜品很快上桌,酒也斟满,正如姜腾所言,百年佳酿,正是绕空灵城而过的悬泻河源头,起自玉京山半山处悬源之水所酿,此酒也是空灵城特产,姜氏嫡脉共同产业之一。

几杯酒下肚,气氛开始轻松起来,称兄道弟,推杯换盏,说话也没了之前谨慎小心。

林默道:“来此两三天,怎不见夜里热闹?”

姜腾叹着气:“唉,一言难尽。”脸上尽显无奈。

林默笑道:“喝酒也不是一句话工夫。”

“也对。”姜腾捧杯与他碰了一个,仰脖子一饮而尽,说道:“说简单也简单,姜家规矩重,老辈人不喜热闹,我们这些小辈说话不够分量。”

姜雪峰道:“这得从空灵城来历说起,你说这些,林……”话到嘴边,他忽然想起自己辈分高,称一声贤侄好像不太对劲,喊声兄弟又乱辈,舌头僵在那里,下面的话忘了个一干二净。

林默道:“称道友、名字皆可。”

姜雪峰道:“昨日才听楼中几位供奉说起林师,雪峰才知往昔坐井观天,不知天高地厚,来,雪峰借腾哥儿的酒,先跟林师赔个不是。”

林默大笑:“赔什么不是,大家不打相识。”

一口又干一杯。

聊了半晌,才知空灵城原本姜家祖地,起先也就数户人家,历经数千载,家族宗祠,先代坟茔皆在附近,后来人多了,才分嫡庶,一城变三城。

自来此地便是姜家修行洞府所在,不愿外人打扰,也是景晖楼核心门户所在,只是后来家族人口庞大,不善修行和修行资质的子弟也越来越多,光靠景晖楼补贴难以为继,才开始做起了买卖,逐渐建起城池。

但家族真正大佬都抱不支持态度,原本是想将修行资质突出那部分人留下,由景晖楼提供资源,将不善修行那一部分迁离,打发钱财,让他们自谋生路。

可这样一来牵涉人户太广,又与嫡庶之分纠缠一起,很难安抚所有人心,这才各退一步,生意可做,但不得有任何伤风败俗的买卖在三座姜姓城池出现。

酒喝得起兴,桌子下面多出了一大堆空酒坛。

姜腾乘着酒劲神神秘秘附耳道:“林兄弟自五源来,又在外游历多年,必然见多识广,喜好诸般世俗乐子,可曾知咱青莲六天也有不错去处?”

林默眼睛骤然睁大,做出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吸了口凉气道:“景晖十三洲不都是道门治所,还能有好玩去处?”

姜腾大笑,斟满酒碰了一个,小声道:“只除空灵、悬山、白浪,十三治所皆仙俗混杂,何尝没有,只说那上观治,便繁华不输青莲任何城池,三教九流无所不包,夜夜笙歌,花红柳翠,林兄弟想找的乐子,上观城应有尽有。”

姜雪峰耳朵尖,听得清楚,也笑道:“人不风流枉少年,听姜贞说,林师今年虚岁方才二十有五,正是年轻好时节,若去上观城,我可陪你,那边好些个朋友,约过几回,正愁没借口过去。”

林默举杯大笑道:“那就随雪峰道友去见识见识。”

姜腾瞪大眼瞪着席上另几位,沉声道:“离了桌出去说话留点神,咱此去,是陪林兄弟熟悉景晖大好河山,可不是去玩的,要谁乱嚼舌根,让正府的听了去,看我回来不打折你们的腿。”

那哥几个也都懂话中之意,齐声道:“我们什么都没听到。”

一人陪笑道:“腾哥儿不如带大伙儿一块去,人多也热闹不是。”

另一人道:“说得也是,大家一起去,谁还敢没事乱嚼舌头,那大伙儿联起手来,拔了他口条。”

林默道:“其实也不怕,反正我这人自由惯了,还怕别人说三道四。”

姜雪峰道:“林师直来直去,心无所羁,雪峰佩服。”

姜腾皱着眉,心有戚戚道:“怕长执听到对兄弟将来不利。”

林默伸掌猛拍这位仁兄肩膀,笑道:“我可没打算长久绑在景晖,天大地大,何处去不得,小小一座天地,权力再大,身份再高,能比得自由自在,随心所欲。”

“豁达!”

大家竖起大拇指,不过看起来多少有拍马屁的嫌疑。

若非他林默有长执的爹在背后,能力再强,这帮姜氏嫡脉纨绔能另眼待他?

地位决定说话分量。

一个乞丐告诉你,天下很大,他想去看看,你能怎么想,无非就是送他一句:滚你娘的蛋,换个地儿讨饭去。

换作给你发钱的东家,你当然只能撅起屁股,美美地称赞他胸怀远大,心向自由了。

——

一艘祥云舟载着七八个姜姓嫡家纨绔便往上观城而去。

向来不太合群的林默难得换上了一身入乡随俗的花团锦袍,给一帮子围在其中,众星捧月。

当他向姜璇提出要出去逛逛景晖诸地,这位大小姐什么意见都没提,反而还给了他一大包仙玉银钱啥的,好像很乐意他跟纨绔同宗们打成一片。

姜贞更没话说,只带了句长执的话,只给他一月光阴,说是一月后就会带他去一个地方,等到了地方后,他是去是留,便任凭选择。

林默实在弄不明白他那没有血缘关系的亲爹意图,索性不去多想。

景晖十三洲加起来地盘还不如青莲三十三一半大小,地盘不大,胜在仙气,风景极其优美。

悬在半天上的城,缥缈似有若无的河流,蓝色如镜的大海……其他福地难得一见的奇异风景在这里随处可见。

祥云舟时而从其大遮天的悬空浮城下穿过,时而进入深邃不见尽头的巨大洞穴,数日停转,便来到位于景晖中南部最大一座治所雄城。

上观城。

十二楼道脉不像五城,并不支持世俗王朝建立,他们所辖的福地也一样,以治所为中心。

一洲一治,治头大祭酒便是每洲最高统领,下辖各郡县也有分治祭酒,其上下官制与世俗王朝无异,称呼不同罢了,治头大祭酒由长执亲自敕任,交由各副长执根据治洲税收、征粮、民心等考评功绩,以功过评选是否留任,或上调景晖玉京山核心,从而避免了世俗争夺地盘发动战争可能。

因此在十二脉辖地内,除偶尔有民变冲突,大规模战争基本不太可能发生。

各治城也相对安宁繁盛。

上观城便建在一座悬浮海面的巨大陆地上,城外阡陌纵横,四季如春,无数白色悬河如一条条漂浮空中的丝带,将这片大陆牢牢根系在大地之上。

偌大一座雄城,城墙并不高,甚至都不能用城墙形容,就是一条夯土筑成的土坎,哪怕不是修行者,练过几年高来高去的轻功,也能四五步从下面跨上顶端。

也和景晖数百年没有世俗战争有关,原本夯土高墙,早在千年风霜中垮塌殆尽,剩下的也没重修必要,历任治头也就意思意思,调些民夫稍作修整,将土坎当成城内外分割线。

象征性的城门还是有的,城楼依然高大,阳光下筒瓦闪耀着黄金般光彩,似乎在向到来的客人诉说着它曾经辉煌的过往。

四五名身着光鲜法袍的人已经等候在城楼下,从他们身后远处游弋的佩剑道官来看,这些人在上观城身份可不一般。

迎接他们一行的全是上观治排得上号的治头道官,为首者便是统领一洲的治头大祭酒,依次治户祭酒、治工祭酒、治城祭酒。

搁俗世王朝,就是皇帝陛下亲率户部、工部两大尚书加上京兆尹迎接客人的阵仗。

好在修道人讲究清静素洁,身边并没有什么罗伞鸾驾等仪仗。

姜雪峰与这几位都是老熟人,先行见过,以兄弟称。

修行者只要没血缘、没特别师承,就不讲究论资排辈,无所谓年龄差距,同境都师兄弟相称,差个境界便称叔侄或前辈,不过姜家在景晖又不一样,哪怕差点境界,到哪儿都能称高境兄弟。

一番客套礼仪后,四位治官就把林默围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开始拍起了马屁。

这些治官谁不想有朝一日登上玉京半山,翻阅观云斋数千年积累的道藏法典,以求更进一步,悟真洞天,成为人上真仙。

要想去那儿,和长执多年遗下的下界之子搞好关系何其重要。

林默最不擅长处理这种关系,只能挤出笑脸嗯嗯应答。

反正那些个治官也不在乎尴不尴尬,务求加深印象,他日能有个说话的机会即可。

接待搁在上观城最大的仙家酒楼‘登云天’,一所独立小院,叫来二三十名陪酒姑娘,也尽是些有点修行道行的,吹拉弹唱,献歌载舞,场面盛大。

酒来酒往也不少,姜家那哥几个开心得不得了,左拥右抱,玩得个不亦乐乎。

林默也只能随波逐流,陪撑了半场,总算支持不住,在两名容貌秀丽的姑娘左搀右搂下去了后院一处清静卧房休息。

——

接下来,他们一行并未打道回程,而是绕行万里,游历诸洲,一路皆有姜雪峰联系各洲治官接待,极尽享乐,看遍山上风景,也历遍俗世繁华,兜兜转转近一月有余,方才回到空灵城。

随后几日,林默不再出门与姜腾等人鬼混,闭门谢客,独自在青柳闭关修行。

直到姜渃派曹贞前来请他一同前往程门洲。

‘程门’名如其洲,就位于景晖楼福地最南端,状似门户,扼守要冲,其洲治所也是整个景晖十三洲最大、驻扎修士最多的一处;除了治所,此洲尚有程姓修真家族在此扎根千年。

程姓便是景晖第二大姓,同样把持景晖楼五名副长执一席长达千年,程门的程,便由此而来。

奇怪的是姜渃邀请林默前往,本人却没出现在不比挂星槎小的穿云舟上,仅有曹贞陪同,偌大一艘船空空荡荡,除了操船掌执,看不到别人。

就连路途上端茶倒水都由曹贞全权代劳。

“父亲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说实话,我并不清楚主人心里想什么。”

“咱们去做什么?你总该清楚吧!”

“到了不就知道。”

“你究竟有什么是能痛痛快快说的?”

“没有,主人不让,我就不说。”

林默已经快被曹贞搞疯了,面对曹贞这种油盐不进的家伙,他实在拿不出太好办法。

好在穿云舟速度极快,单较速度,整个青莲仙界还没有飞舟能与之相媲美。穿云舟和林默所在的五源大陆剑舟一样,专为战争打造,是能够在深暗星空,高速突击对手运输线的利刃。

离开深暗那种灵气稀薄之地,穿云舟在灵气浓郁的福地中飞行,简直不比元婴地仙御风慢。

不到两日光景,穿云舟横跨一座天地,到达程门境内。

他们并没有前往程门洲治所程城,而是去了另一个地方,一座山,名为鸦山的仙家山头。

鸦山宗门名叫‘红妆’,是一座只收女修的山头。

宗主道号便叫红妆。

林默完全搞不明白,没血缘关系的父亲让他来这么一家宗门出于什么想法,不会让利用他联姻吧!

任谁遇上这种事情,难免想东想西。

曹贞居然连船都没下,把他送到了下船跳板上,便拱手对码头上前来接人的红妆宗主道:“人我已经送来,贵宗不许陌生男子踏足,姜贞就不让宗主为难了。”

林默听了想骂娘。

别人山头不许陌生男子踏足,你把我送来是几个意思!

红妆看起来倒不像嫉男如仇那种怨妇。

——一身大红罗裳长裙,绣花鞋也是红的,就连绣花鞋上面绣的花,也是大红牡丹,眼神不好,还真看不出来。

她简直就像穿上喜袍,准备随时嫁人的新娘子,一张粉扑扑的瓜子脸,眼睛很大,睫毛很长,微微上翘,瞳孔就像清澈湖水里的一粒黑珍珠。

林默不得不承认,不知年纪多大的红妆是位很难挑出缺点的大美人。

如果说非要挑一个他见过女人与之相媲美,那就是百花天花主伊落,但从整体气质上,红妆稍逊一筹。

但并不是每一个美女都人见人爱。

就像百花天不分季节随时随地都在绽放的花朵,有人喜欢娇小,有人喜欢柔媚,有人喜欢妖艳,有人喜欢落落大方……

林默喜欢那雪地里绽放的一袭白衣。

除此之外,再很难有女人令他动心,曾几何时,或许某些人勾动过他一丝心弦,那也只是弦颤音孤,带不动情感共鸣。

红妆的眼睛不停打量着这个来自五源下界的年轻人,目中一直带着温柔的笑意,就仿佛丈母娘在瞧第一次上门女婿。

林默给她瞧得发毛。

毛骨悚然的毛,寒毛乍竖的毛。

哪怕瞧他的是一个不打折扣的大美人,给人从头到脚细细品看,就像有一支蘸了猪油的毛刷从头到脚给刷上了一层。

他不想让这种难受继续,直接开口道:“我来做什么?”

不远数十万里跨洲过海跑来这里,下了船连自己要做什么都不知道,这种客人只怕很多人一辈子都撞不上一个。

红妆却好像很理解。

也许不是理解,而是早从林默那没血缘的老爹那里得知了消息。

她微笑着颔首道:“跟我来。”

说着话,翘臀轻摆,裙裾开出一朵红花,娉娉袅袅便转身走去,林默只能跟她后面。

看着她不停扭动的腰肢,摆幅略显夸张的翘臀,好几次想张嘴询问,都给她抬起手臂无声的堵回了嗓子眼里。

修行者看人,不一定用眼睛。

那没血缘关系的老爹不会真的把他卖了吧!真落到这满山仙子的福窝里,那可怎地个了得。

林默思维发散,想东想西。

脚下山路湿滑,笔直陡峭,一面是长满青苔的崖壁,一面是深不见底的深渊,两个人迎面过路都得侧身小心。

偏巧路上还有不少山上女修自上而下,沿山路步行,吸纳山中灵气,一路上林默不知让过多少个,身材瘦小倒还无所谓,无非是衣袍轻擦,错身而过;遇上一个丰满的,那就非得肌肤相亲,面面相接,搞得他好不尴尬,手脚都找不到地方来放。

红妆见他面红耳赤的样,捂嘴笑了不知多少次,有一次刚和一个胸襟宽阔的女修错身,她就好奇地问:

“你都二十大几了,莫不还是个雏?”

这种问题谁答谁死!

林默又不傻,怎么可能回答,用白眼代替了说话。

换来的却是库库库掩嘴发出的笑声。

走了近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一座隐藏树林间的精致茅舍前。

红妆推开柴扉,侧身站在干草和树枝绑成的篱笆旁,也不进门,一手指向院中小屋,轻声道:“进去吧!有人等你。”

有人等你!

林默皱起眉头,他还是义无反顾大步走了进去。

房门推开,一扇阔窗,窗外风光独好,犹如一幅刚画好的水墨山水,画卷正中,一名身材高挑女子背对房门凭窗而立。

白衣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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