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长生一边点头一边嘟囔着道:“也不知是谁最倔、最能耍脾气……”
秋叶丹笑骂着打了他脑袋一巴掌,俞长生正说笑间发现蓝雪花突然不见了,三人只道她是有些疲累去休息了便也没去寻找打扰她。
闲谈一会后俞长生便要返回戚家军军营,原本他刚回来是打算和秋叶丹蓝雪花都住在总兵府的,但是经过席间之事后俞长生怕见到俞大猷会尴尬,便还是决定先回军营再说。
秋叶丹躺了一天甚是憋闷,便也起身与他一并前去、顺便散一散步。三人刚到军营却发现“长字营”诸将早已经回来了,并且还在忙前忙后、各搬酒菜。
俞长生本以为此刻众兄弟们肯定都还在庆功宴席上,见到眼前这般场景却是颇感意外,这时蓝雪花笑眯眯地走了过来。
她一脸俏皮地对俞长生道:“我在请兄弟们喝酒吃肉,你们可要不要来呀?尤其是你、看着好像很想来的样子。”说罢蓝雪花冲俞长生眨了眨眼。
俞长生一脸疑惑道:“我哪里看着就是很想来的样子,今日不是有安排庆功酒宴,你干嘛还要再请大家吃饭?”
蓝雪花耍了个眼色故意继续戏弄他道:“哦~这还不是因为刚听到有人今天晚上没吃好喝好,我怕他饿着肚子睡不着,这才辛辛苦苦自掏腰包请大家都开心开心、吃喝尽心。
不过既然没人想来、也只能我们自己吃了~
姐姐妹妹你们俩可是饿不饿~”
秋叶丹和陆流心领神会,秋叶丹豪意道:“吃吃吃!这些日子整日躺着吃些清粥小菜都憋死老娘了,我可要大块吃肉大口喝酒,让我雪儿妹子破费了!”
陆流也是娇声道:“不瞒蓝姐姐说,晚间我就没有吃好,此刻都已饿的前胸贴后背了。既是我家义姐请客,妹妹岂能客气外道,我可要大快朵颐、让蓝姐姐好好出出血~”
眼见陆流给自己台阶下,俞长生急忙道:“既然你们都这么想吃喝,那我便勉为其难陪陪你们吧!
反正是雪儿请客,我是不会客气的,你可莫要后悔、嫌我吃得太多了!
诶,可有烧饼吗?”
这时恰好路过的西穹裂上前笑着道:“蓝姑娘方才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去准备,我可是求爷爷告奶奶、把卖烧饼的阿婆从床上硬拉起来,又花了重金这才给长生少侠烤来了热乎烧饼。
蓝姑娘,穹裂幸不辱命,这烧饼险些可比那祥瑞白鹿还难找啊!”
众人闻言都捧腹大笑,嬉笑打闹间与“长字营”的弟兄们再次欢宴。
“长字营”因为战功卓着被安排在了全军首席,与赵文华、胡宗宪同场。诸位江湖弟兄本就不愿意和这些一众朝廷官员们坐得太近,他们中大多数人都不懂得官场上七七八八的规矩,与其在那里不自在、讲场面话,还不如大家私下好好放肆庆祝一番!
这第二场宴席“长字营”众将才是真的痛快尽兴,大家全无规矩、像是又回到了江湖武林中了一样,许多人对赵文华等官僚破口大骂,更有甚者扬言要去杀了他出气,反而是俞长生还要反过来劝阻旁人冷静。
白鹭飞上前敬酒俞长生道:“长生少侠!啊不对,参将!原本在下就对你仰慕不已,经此一战后咱们‘长字营’的所有弟兄更是对你和戚将军那都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剿倭驱寇的大功业确实是比哥几个在江湖上行侠仗义要痛快得多!现在大家更加坚信当初跟着你投效新军、守境抗倭是正确的决定,日后兄弟们必然还是一如既往,但听号令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俞长生闻言也是满腔热血道:“白兄客气了!大家都是生死与共的袍泽兄弟,私下里哪有什么参将。吾辈江湖人自当团结一心,让那些朝中肉食者们都好好看看,咱们武林中人的厉害!”
俞长生在江湖上武功日强声名鹊起,而他平素又毫无派头平易近人,从不言谈地位高低,“长字营”众将如今都对他十分倾仰,便是他年纪轻轻、大家依然都唯他马首是瞻。众人听闻此言后都高声呼喊叫好,纷纷附和道:“对!让那些狗官庸人知道知道咱们武林中人的厉害!”
众人越喝越闹畅所欲言,许多人都开始举坛对饮,好些少林武僧虽不饮酒但也被此气氛所感染颇为兴奋,还有人主动与秋叶丹掰腕角力,一时“长字营”上下热闹非凡。
看着这场面陆流却是轻轻叹了口气,蓝雪花问她何故突然忧愁,陆流道:“我在想如果师哥现在在这里,他也一定非常开心放纵。
只可惜他碍于身份抽身不开,必须要应付那些大人。我虽也是官身,但好多事他都替我挡下了。
我多希望他也能自在随心一些。”
蓝雪花道:“我原本不喜欢沈炼大哥,只道他是个心狠手辣的朝廷爪牙。但现在才逐渐明白,他是个多么强大的人啊。
比起长生这般自由,他真的要难得多。”
“长字营”众人达旦痛饮彻夜狂欢,俞长生也是喝得一塌糊涂意识不清,第二天他酒劲未散躺在床榻上只觉得天旋地转、不知身在何处,隐隐约约听到外面好像有人在讲话、他却因脑子迷糊听不清个所以。
过了许久,俞长生这才缓缓起身,朦朦胧胧间只见好像是俞大猷端了一碗热汤走了进来。见长生已经醒了,俞大猷道:“你说你在草原呆了八年我还当你有多少酒量呢,结果喝到不省人事还让两个女孩家给你抬了回来!真给老子丢人!醒酒汤,趁热喝了吧!”
俞长生定了定神这才发现自己还是睡在了总兵府,原来他昨日大醉动弹不得,众人本想让他就在军营歇息,秋叶丹却让蓝雪花和陆流把他抬回了总兵府,秋叶丹还将俞大猷一顿数落。
俞大猷侧着脸道:“听说你小子昨天喝醉后唠叨了不少老子的坏话,你可真够小心眼的!
练功的时候你也没少挨打,现在却是这般的矫情了!”
俞长生转着汤碗嘟囔道:“那也得看跟谁喝,我愿不愿意跟他喝。”
俞大猷哼了一声:“看把你小子能的,还拿起架势来了,你若是真有量,且跟先生我碰一碰,你敢不敢喝?”
俞长生撇撇嘴道:“再看我心情吧。”说罢将醒酒汤一饮而尽,而后又突然觉得酒劲犯了上来、头晕恶心,随即“哇”得一口将腹中的残羹剩汤等秽物尽数吐了出来,全都喷吐在了俞大猷身上。
俞大猷怒道:“你小子肯定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