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纪时禛没想到的是牧迟带着他离开狼兽人的领地，来到一处山洞歇下。
牧迟熟练地生起一堆火，火光照亮原本黑暗的山洞，脚下的影子也变得高大。
他随手扔进几根柴，眼神扫过正在打量四周的纪时禛，轻咳一声：“过来。”
纪时禛摸不准牧迟的心思，走到牧迟身边坐下。
一坐下，牧迟便弯下腰半揽住纪时禛的肩，仔细地嗅了嗅，表情逐渐变得严肃古板。
“你去了河边？去那做什么？”
纪时禛敏锐地品出不对味，眼底的一丝惊愕未能压下便被牧迟压在身下。
耳边又传来意味不明的冷哼声——
“又是那条蛇吧，他对你做了什么？”
行动受到禁锢，纪时禛被迫对上那双竖瞳，被狩猎的姿态唤醒了他灵魂深处的某些不明情绪。
纪时禛眼角湿润，主动离牧迟更近，如同小兽一般脑袋靠在牧迟的胸前，将仉池的所作所为如实相告，末了眼睛红红的看着牧迟：“我好害怕，首领能不能帮帮我……”
纪时禛的双手习惯性环住牧迟的脖子，亲昵又仿佛故意般将呼吸洒在牧迟颈侧。
牧迟的眼神暗了下来，背在身后的手更是握起了拳头。
因为身份，他克制自己的行为，想等纪时禛通过试炼再成为伴侣。但他无法拒绝纪时禛主动靠近，更无法接受纪时禛远离他。
太过亲昵他会矛盾不安，看到纪时禛和别人待在一起他会嫉妒。
听到那条蛇无耻的把纪时禛抱在怀里亲，牧迟的气压变得更加骇人，他温柔地安慰纪时禛：“别怕。”
牧迟需要承认的是他自己做不到能妥善划分好两人的关系。
不过他欣然接受了自己的情感，拉着纪时禛的手来到洞口，静静地等待。
“你是在等什么东西吗？”
面对纪时禛的疑惑，牧迟终于弯唇笑出声:“等月亮。”
天空的中心月亮一寸一寸从云层中显现，他告诉纪时禛，狼兽人古老的预言曾说，一起见过了圆月的伴侣下辈子还会再相遇。
月光撒在青年身上，镀上一层洁白轻舒的柔光，漂亮的眉眼间藏着不显的坚韧。
牧迟呼吸不由得放轻，情不自禁拉起纪时禛的手，紧紧扣住交缠在一起。
纪时禛抬头看了一眼月亮，又低头盯着牵起来的手看了一会，嘴角含起的笑意味不明。
他眉峰微聚：“首领，这月亮不圆，不像是什么好兆头。”
牧迟的视线凝在纪时禛脸上，淡淡道：“没关系，下次我带你来，以后……有的是时间。”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眸色里闪烁着确定的光芒，纪时禛脑海中一下子闪过好几个熟悉的身影，这些身影和牧迟重叠，相似又不一样。
纪时禛压下自己上翘的唇角，垂下脑袋踢开脚边的石子。
“好。”
他应得很轻，像是答应给自己听的。好在牧迟自始至终都在看他，没有错过那句轻微的应声。
明明只是一句话，也没有做什么亲密的事，牧迟冥冥中却觉得很高兴。
灵魂深处的喜悦影响到他的心情，他不着痕迹地挡掉吹过来的风，竖瞳里清晰地照着纪时禛的模样。
圆月已经在他身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