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随手拿起一瓶晃了晃,看到肉团表面布满细密的血管,在液体里慢慢浮动。
这些咒胎的编号早就乱了。
当时在忌库里一片混乱,那个用冰术式的咒术师出手就冻住了整个空间,利落地带走了编号靠前的几瓶。
现在桌上剩下的这些,虽然也是九相图的一部分,但估计都是些排名靠后的残次品。
不过没关系,就算是次等货,拿来当诱饵也够用了。
你晃了晃手中的玻璃瓶,特级咒胎在培养液里缓慢蠕动,像一团发育畸形的胚胎。
“真不要?”你把瓶子往夏油杰面前递了递,“虽然是丑了点,但好歹是个特级。养大了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夏油杰倚在窗边抽烟,月光勾勒出他侧脸的轮廓。
他斜眼瞥了下瓶子里那团扭曲的肉块,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太恶心了。”他嫌弃地别过脸,吐出一口烟圈,“这玩意儿比咒灵操术反噬时的呕吐物还难看。”
你看着咒胎表面那些不规则蠕动的肉芽,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对。
瓶子里的咒胎突然剧烈抽搐起来,“噗嗤”一声喷出大量黑色黏液,瞬间把透明的培养液染成了浑浊的墨色。
“再说了,现在就是个胚胎。”夏油杰弹了弹烟灰,语气随意,“要是养大了发现是个只会吐口水的废物,我还得费事处理掉。”
月光从窗口斜斜地照进来,落在桌面的玻璃瓶上。
瓶子里的黑水中,咒胎正缓慢蠕动着,畸形的四肢像被压扁的蟾蜍一样丑陋地伸展。
你随意地瞥了一眼,就把瓶子搁在桌上。
这种半成品确实没什么意思,残缺的咒胎既不稳定又缺乏力量,跟完整的九相图根本没法比。
视线转向架子上另外五个密封的容器,你轻轻摩挲着下巴。
虽然这些残次品没什么用,但拿来当诱饵倒是正合适。
毕竟,血缘之间的感应是最难斩断的羁绊。
*
清晨的阳光穿透薄雾,为整个演习场镀上一层淡金色的光晕。
场地中央划着醒目的白线,东京校和京都校的学生分列两侧。
虽然阳光正好,但双方咒力碰撞产生的气流让地上的砂石不停滚动。
五条悟突然出现在裁判高台上。
他斜倚着栏杆,两条长腿随意搭着,一只手插在兜里,另一只手正无聊地转着墨镜。
晨光给他那头白发镀了层金边,虽然戴着黑色眼罩,但翘起的嘴角明显透着看好戏的意思。
“今天的团体战规则很简单。”五条悟双手插兜站在场地中央,声音通过咒力传遍整个赛场,“两队各自祓除咒灵,数量多的一方获胜。”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突然做出一个夸张的投棒球的姿势:“不过嘛.”
眼罩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要是有谁'不小心'把对手打出界外...”
“五条悟!”
观战席上传来庵歌姬愤怒的喊声。
她气得直跺脚,手里的折扇“咔嚓”一声断成两截:“他这是在教唆学生打架!”
一旁的冥冥优雅地抿了一口红酒,金色瞳孔中闪过玩味的光芒:“我倒觉得这样更真实。毕竟在真正的战斗中,可没人跟你讲规则。”
京都校这边,乐岩寺嘉伸重重地把拐杖往地上一杵,“咚”的一声闷响让全场瞬间安静。
老头子的脸黑得像锅底,皱纹里都夹着怒气。
他死死盯着台上耍宝的五条悟,气得胡子都在抖。
“就不该让他上去宣布规则!”乐岩寺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一旁的庵歌姬没搭腔,心里直翻白眼。
刚才她明明挡在讲台前了,谁知道五条悟那个混蛋“唰”的一下就闪现过去了,临走还贱兮兮地比了个剪刀手。
乐岩寺阴沉着脸盯着监控屏幕,虎杖悠仁那张笑脸在画面里格外扎眼。
这个粉头发的小子正跟东京校的同学们闹成一团,阳光照得他整个人都在发光。
“哼。”老人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冷哼,握着拐杖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希望加茂他们能尽快拔掉这根眼中钉。
场上,虎杖突然打了个冷颤,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猛地转头,目光死死盯住不远处树梢上的一只乌鸦。
那只乌鸦通体漆黑,唯独左眼泛着诡异的金色光芒,正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
“喂,发什么愣?”钉崎用手肘重重顶了他一下,压低声音问道。
伏黑惠悄无声息地靠近,眼神警觉地扫视四周:“小心点,这些乌鸦是冥冥前辈的术式黑鸟操术。”
钉崎闻言咧嘴一笑,手指已经摸上了腰间的钉子:“看来我们很受'关照'啊。那可得好好表现一下了?”
三人立即调整站位,背靠背形成一个稳固的三角阵型。
虎杖转了转手腕,指节发出“咔咔”的声响:“那按原计划行动?”
钉崎已经握紧了咒力充盈的锤子,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早就准备好了。”
场边的树叶无风自动,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看似平静的训练场上,一场暗中的较量已然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