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少典皓镧一直站在府外,静悄悄等待天亮。
说什么下跪,现在又没有什么人,她自然可以是不会下跪的。
宫内,雪鹰将邵锦聪已死,六皇女府水榭湖下能通往冷宫,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少典姒水有内里的事全部跟丰帝说了。
丰帝脸色阴沉,冷然一笑:“老六还真是好手段,一直隐瞒孤,若非让你暗中查探,当真被她蒙蔽了过去。”
她垂下眉眼,带着疑惑的目光看向雪鹰又问:“尹文奇的死,是否发现与老六有关?”
雪鹰心头一震,没想到陛下会这般问她,六殿下也没交代过。
不过她反应很快,直接摇头:“回陛下,属下并未发现六殿下参与其中,不过……”
她略微迟疑,眯起眸子。
想到回来时遇到少英大人,他告诉自己的话,雪鹰想了想眉头微微蹙起。
“不过什么?”
丰帝看向她,眼底带着探究。
雪鹰离开时间太长,中间怕是出现过状况。
雪鹰不知丰帝心生怀疑,抬起眸子,眼底划过一抹狐疑之色。
“回禀陛下,尹大人的死太过蹊跷,雪鹰查探完六殿下之后,抽时间特意去查看了尹大人事发之地,也去过敛尸房,他腿上有隐藏的儒刺二字,是她自己偷偷刻上去的。”
“当时战况惨烈,属下却没发现儒刺尸体,只发现侍卫以及暗卫尸体,此事或许与三殿下有关?”
毕竟儒刺乃鬼方的暗势力,而鬼方,乃是三殿下的母族所在之地。
丰帝看了雪鹰半晌,点点头嗯了一声移开目光,神色冷然开口。
“明日,孤要听到路相连意外死亡的消息。”
雪鹰心底闪过一抹惊愕,路相连是治栗内史,掌大周谷货,她背靠三皇女,亦是三皇女的人。
陛下这是想要警告三皇女,手伸得太长。
她垂首;“喏,属下这就去办。”
“等等。”丰帝喊住即将离开的雪鹰;“你身体抱恙需要好生休养,路相连意外死亡的事就交给旁人去做吧。”
“你只需要暗中盯紧了老六,其他的事,无需多管。”
雪鹰心底一颤,脊背忽然发凉,额头都布满了细汗。
这一刻,她感觉自己是否在丰帝面前暴露了。
雪鹰努力让自己镇定,一副感激神情;“多谢陛下厚爱,雪鹰明白。”
丰帝眼底带笑,对她挥挥手;“下去吧。”
待雪鹰离开,大监侍也带着巫医回宫了。
“陛下,不好了!”
大监侍前来回禀,神情有些震惊。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丰帝神情略带不满。
大监侍着急道:“六殿下将邵锦聪的两名贴身奴侍赐死了,还有二殿下,也不知谁给二殿下的风声,竟跑到六殿下府前跪求六殿下放过邵锦聪,到现在都未曾离去。”
丰帝眯起眸子,眼底划过一抹晦暗不明的厉色。
“你说老六赐死了邵锦聪的贴身奴侍,当真?”
大监侍点头;“安插在六皇女府的眼线亲眼所见,那药有毒,六殿下命人直接给灌下去的,美约其名说给邵锦聪陪葬。”
丰帝恩了一声,脸上闪过一抹不耐。
“皓镧前去老六府外,又是怎么回事,是谁告诉她邵锦聪之事?”
大监侍一脸古怪的看了眼丰帝,心想陛下您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啊?
她支支吾吾不知该怎么说。
就听丰帝冷斥一声;“说!”
大监侍吓得浑身一激灵,急忙道;“陛下莫不是忘了,二殿下在六皇女府中安插了眼线,这事便是不想知道的都难啊。”
“皓镧倒是能干,竟能在老六府中安插眼线。”丰帝一脸欣慰点头,脸上带着笑意。
大监侍脸色更难看了,立刻提醒;“陛下,您忘了迎春宴上二殿下说的祝贺词吗?”
丰帝脸色微变,脑中记忆有些混乱,随后恍然大悟点头。
“孤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她是真忘了,若非有大监侍在旁边提醒,她根本想不起来。
皓镧之前在宴会上说的祝贺词,分明是老六在府中所说,这已经说明皓镧的人已经隐藏在老六府内。
想到自己身体,丰帝心中有些担忧,她只知晓自己有心病,却没想到记忆都有了缺失。
若长此以往,用不了多久,她很有可能会忘记很多事。
这对皓镧来说,不是好事,甚至有可能会危及到皓镧。
“忠全,快,你快快亲自前去请大巫卜进宫。”丰帝吩咐大监侍去请大巫卜。
她必须全力拖延寿命,临死前,必须将皓镧捧上这个至尊之位。
“喏,老奴这就去。”
雪鹰回府后,正好少典姒水从东暖阁回到素水阁。
她将陛下想让路相连意外身亡的事告诉了少典姒水。
少典姒水眉头微挑,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路相连可是治栗内史?”
雪鹰点头;“没错,是她。”
“呵呵呵…”
少典姒水笑了。
原剧情中路相连是少典春娥的人,丰帝是想杀了路相连警告少典春娥。
不错哟,这个结局还可以。
路相连此人本事不大,但有一张巧嘴,能说会道,徘徊在贵族与商贾之间谋取利益。
所获取的利益大多数都进了少典春娥的口袋,也就是说,丰帝想封死少典春娥的钱袋子啊!
“啧啧,狗咬狗,一嘴毛。”
少典姒水笑意怎么遮都遮不住。
她看向雪鹰;“既然丰帝让你好好养伤,你就在吾府内好好养身体吧,先退下,若有什么消息,本宫会让少英联系你。”
雪鹰领命,快速离去。
待她离开,少典姒水看向少英。
“闻仲以及闻无畏最近可有什么异样?”
闻仲是闻人的大姐,闻无畏的大母。
拜为内史,掌京师,是大周第一上将军。
少英道:“如果用老谋深算、诡计多端形容闻大人,那闻仲就是个老奸巨猾的老狐狸,她深知丰帝忌惮她掌控兵权,更知丰帝猜忌心重,三番五次的在朝堂之上交兵权求告老还乡。”
“看似不重兵权,实则为了家族获利,并不想丢权。”
“丰帝被她三番五次的推脱卸任导致烦不胜烦,最后干脆特批她不必上朝议政。”
“她倒是乐的自在,每日在家养养花、种种草、钓钓鱼,闲散的很,便是二皇女去见她,也被她轰了出来。”
“若有战况需要她,她便会主动请缨出战,若无战况,她就龟缩在家中谁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