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每个人心中想法很多。
太阳打西面出来了,还是她们一群人在做梦。
皇族从来不管登人死活,什么时候这么心善了,一天之内两名皇女同时派发粮食,还是精粮。
这也太…太匪夷所思了。
“乡亲们还等什么?还不快感谢二姐大发善心!”少典姒水提醒登人。
所有登人再次对着少典皓镧叩首。
“多谢二殿下大发善心!”
“多谢二殿下大发善心!”
她们没有太多会说的词汇,唯有真心的感谢。
前面的人下跪感谢,后面的人也跟着下跪感谢。
怎么个事,怎么又谢,这次又谢什么?
虽然后面的人不知道,但跟着下跪感谢准没错。
什么叫大发善心?
少典皓镧脸上闪过一抹愠怒,她本来就心善,少典姒水才是那个恶人。
她恼怒的瞪了眼少典姒水,强压着心底怒气,转首看向那些登人,眼底划过一抹鄙夷跟不屑。
但她面上却恰到好处的露出霁月般的笑容,对着众人虚抬手。
“诸位快快起来吧,本宫感念着汝等尽微不足道的绵薄之力,事已了,本宫还得回去吩咐卫兵,为诸位派发精粮。”
少典皓镧话落,也不看那些登人,转首上了旁边停放的车辇,驾车而去。
有少典姒水打头,她跟着效仿,却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亲切的感染力自是没有少典姒水强。
许多登人起身,暗中打量了一番少典皓镧离去的背影。
心中不由评判,这二皇女这番姿态,也不像是传闻中那般平易近人,至善至孝之人啊。
相较于六殿下而言,她这副做派,显得有些假模假样的。
但无论她们心中怎么想,眼下还是领取粮食最为重要。
少典姒水眼底带着笑意,看着那车辇渐渐离去。
转身回府,回府前,她假装无意的抬头看了眼街对面的房屋顶,眼底划过一抹狐疑。
谁在上面?
是少典春娥的人,还是女帝的人?
少典姒水并不知道是谁,但她却知道那里有人暗中观察她,也没有敌意。
只要没敌意,她便不在乎,转身进了府内。
待她离开,姬星辰与殷昭旭俩人同时露头,出现在对面房顶上。
目光灼灼的看着少典姒水进府的背影。
心中不约而同的都升起一股自豪感。
姬星辰心想,她跟儿时一样,平易近人,心地善良,她从未变过。
就是不知她是否还记儿时她说过的话,若未来有一天她的能力在他之上,希望他不要与她为敌。
他做到了,他从来没想过与她为敌,只是之前认错了人。
殷昭旭心里跟姬星辰想的不同,但也差不多。
他觉得,少典姒水一定是上天派来的神使,才会让他遇到她。
母帝曾说过,世间女子皆为名利而来,都是薄幸好权者,没有哪个女子会有赤女之心,更不会乐天知命,博施济众。
然而,他很想现在就回去告诉母帝,世间就有这么一位女子。
乐于助人,心地善良,济困扶危。
若未来她能成为一国之主,定然是一位扶正祛邪的明君。
有她才,万民才能安居乐业,万世太平,歌舞升平。
那老妪浑身脏乱,她丝毫没有嫌弃,亲自搀扶。
甚至她眼底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发觉的伤感。
她为这些登人而感伤,为她们吃不饱穿不暖而心疼。
这就是他殷昭旭寻找了大半年并心心念念的女子。
这世间,又有哪个女子能比的上她?
便是他最最崇拜的母帝,也做不到她现在这般善气迎人。
认识她,便值了。
连他有时候都觉得,自己配不上那般美好的她。
少典姒水府前发生的事儿,经过她的授意,让雪鹰去一五一十的告诉丰帝。
丰帝吃了大巫卜送来的药,已经休息,便是雪鹰来了都没醒。
雪鹰一直候在殿外,直到天亮之后,外面登人都陆续领完粮食,兴高采烈的回了家,丰帝才知晓一切。
“放肆!”
丰帝怒吼一声,眼底带着浓烈的杀意。
她比任何人都知道民望的重要性,虽是皇权至上,但上位者最为忌惮的就是士族以及官员功高震主,民望过高。
自古至今,没有哪个官员敢这样做,谁敢功高震主下场唯有死。
但少典姒水却触碰了她的逆鳞,哪怕她是皇女,可她并不是她少典瑞雪的女儿。
自然,少典姒水已经触碰了她的逆鳞,她必死!
雪鹰跪下抱拳作揖:“陛下,六皇女此番动作惊扰了汴京所有人,便是官员都有所警惕,以为发生了什么大暴乱,足不出户,命府中侍卫贴身保护。”
“刺杀路相连之事,尚未得手,请陛下责罚。”
丰帝深深看了眼雪鹰,眼底带着怒意的闭了闭眼。
再睁眼,她依旧是那掌控一切的至尊者。
“此事与你无关,是她打算跟孤明面叫板,是孤小觑了她。”
这个她,自然代表的少典姒水。
丰帝深思翻转,想铲除少典姒水的心越来越重,甚至现在就想杀了她。
但她不会派出雪鹰。
少典瑞雪深深看了眼雪鹰。
“你先去下去,暗中盯紧她,一有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喏。”雪鹰作揖,转身离去。
待她离开,丰帝喊来大监侍。
“去,将阿邑喊来。”
忠全心底一惊,瞳孔收缩的看了眼丰帝,垂下头应下,转身离去。
阿邑,全名邑商谷,是丰帝身边的老人。
所有人都认为他忠全才是丰帝身边的贴身内侍,殊不知,邑商谷才是陛下身边的内侍老人。
那人心狠毒辣,阴晴不定,嗜血好杀,喜好亵玩男子,且武功高强,未有敌手。
当年陛下能够上位,她在其中出了不少的力,她是丰帝的底牌,更是丰帝手中的阴狠的獠牙跟利刃。
陛下上位后,她便隐居幕后,颐养天年。
但每当遇到大事或者重要事时,陛下还是会召见她,只是从陛下登基到现在,似乎只召见过她一次。
是让她去刺杀一人,至于是谁,是否成功,连她也不知情。
忠全胆颤心惊的来到一座隐秘的宫殿,这座宫殿靠近冷宫,与清贵侍的冷宫相邻。
清贵侍,自然是少典姒水的父亲,简长清。
她在外敲了敲门,等候了良久,才有一名内侍睡意惺忪的从里面走出俯瞰来人,脸上带着不愉。
“你是何人,敢扰邑主清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