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三刻,天尚未大亮,宫门前就陆陆续续的走来早朝的朝臣,她们品阶比较低,所以比宰相、太尉、上将、御史大夫以及九卿来的都早。
不是为了占地方,而是不敢托大,让那些个品阶高的官员等她们。
闻人是典客右卿,与匡子裕一样,掌管朝堂司仪以及少数民族之事,凡事有各大宴会以及外交,还有迎亲等事宜,都少不了她。
这个朝代没有品级,只有官衔,每个官衔分左右级别,左为尊,右为辅。
闻人就在其中,她今日来的比往常要早。
每个人都彼此作揖问好,攀谈着夜里发生的事儿。
闻人一到,就有人同她交好攀谈,只因她是闻仲的胞姊,虽说她没有太大实权,但闻仲是上将军,手握兵权啊。
“闻大人,听说了吗?六殿下竟然免费为登人发放精粮,这件事您怎么看?”
“听说六殿下因为放粮,还害死一名登人,这等心狠手辣之人,要我说,陛下就该早些将她囚禁囹圄,也好过放出来祸害人。”
“唉,不对啊,我怎么听说那登人是二殿下贴身侍卫红梅所为呢?”
“不管是谁所为,归根结底,定然是六殿下的祸。”
“不对啊,我与你们听到的不一样,我听说,被二殿下砍的那个登人是故意滋事挑衅的刺客。”
“真的假的?这事我还真不知道。”
“也不知大半夜的二殿下不睡觉,跑去六殿下府外作甚。”
“好似是为邵伯侯的儿子求情来着,听说那邵伯侯之子已然身死?”
“都说汴京养人,这人还没来几日,倒是直接毙命了,莫不是被人暗害?”
“嘘,别乱说!我们是何身份,这种话岂能宣于你我之口?当心隔墙有耳。”
“唉!这见鬼的大雪天,何时是个头啊,真冷!”
众人转移话题,却再次抛给闻人。
“闻大人,对于这几日发生的事,您怎么看?”
“对啊,听说尹大人在城外被人给杀了,那叫一个惨啊,也不知是谁暗中下的手。”
“我还听说,迟飞燕上任御史大夫之职了,还是闻将军举荐的呢,闻大人可知此事?”
“迟飞燕不过是九卿中最末等,品阶最低的,她竟能一跃成为御史大夫,也不知陛下怎么想的?”
“按理说闻将军与闻大人乃一母同胞,怎么说也该举荐自家人,闻大人,闻仲将军这是没把你放在心里啊。”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朝堂也一样。
看似为闻人说话,实则暗中挑拨离间。
“皇族之事,岂是吾等朝臣可妄加议论的,吾等既为大周臣子,定当为陛下分忧。”
闻人揣着双手,凝了一眼挑拨离间之人。
于韦奉,二殿下派系之人,是掌治宫室的典属国,更是掌管蛮夷降者之事。
向来跟她们这些保皇派不睦,挑拨离间在所难免。
但挑拨到她的头上,闻人岂能惯着她。
“于大人,闻将军举荐谁,那是陛下的意思,你这是在质疑陛下的决定?还是说于大人习惯了把用在蛮夷身上的那一套说辞用在自己人身上?”
“如此操心任命之事,不如早朝上,于大人可以奏请陛下收回承命。”
闻人冷嘲热讽完毕,揣着双手打着哈欠,不屑的凝了她们一眼,便将头缩在脖领间,闭上眼等待着早朝。
挑拨离间不成还热脸贴了冷屁股,一些文官武将不悦的瞪了她一眼。
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就没见过脾气比她还臭的文官。
几人不悦的回过头,自顾自的小声分说。
“得意什么,不就是陪着六殿下迎过一次亲吗,到学会了摆谱。”
“自以为是的家伙,听说迎春日的宫宴,匡大人一手操办,都没用她出手。”
“嗤,还不是她性格使然,这能怪得了谁。”
“快看,匡大人来了。”
随着一人话落,典客左卿,匡子裕也珊珊而来。
“匡大人,好久不见呐!新春吉祥啊。”
“哎呀呀,才一日不见,下官就十分想念匡大人。”
“是于大人,浩大人,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匡子裕笑意盈盈的抬手作揖,对着几人拱手后,站到闻人前面站定。
几人小声攀谈低估,熟络的很。
闭着眼的闻人睁开眸子,不屑的看了几人一眼,随后又闭上眼,继续站在原地等待早朝。
卯时六刻早朝,也就是早上六点半。
品阶低的官员大多都是五点半到,绝不会晚到。
随着时间流逝,先是三皇女少典春娥、随后是四皇女少典舍愚、七皇女少典子卿,掐着六点的时间到了。
在之后便是太尉盛璇,丞相言相如,上将军闻仲,一一前来。
这三人一来,议论纷纷的朝臣才停下交谈,对着三人作揖。
“下官见过太尉大人。”
“下官见过丞相大人。”
“下官见过上将军。”
三人对着满朝文武淡笑点头,并未有过多攀谈。
“二皇女到~~”
六点二十分,少典皓镧掐着时间到了。
少典皓镧想提前来的,但一想到文武百官到场的时间跟顺序,以免丞相跟闻将军心中多想,她便隐下心中的雀跃,等待着她到场的时刻。
“请二殿下安。”
“请二殿下安。”
每个官员都与少典皓镧作揖打招呼,少典皓镧淡笑点头嗯着走到自己位置上。
她下意识看向少典姒水的位置,神情中带着挑衅之意,却并未见到她想见的人。
少典皓镧转头快速寻找一圈,脸色顿时就变了。
“人呢?”
少典姒水怎么还不来,莫不是怕了?
“二姐在找什么?”
少典春娥在她身侧开口询问。
少典皓镧歪头瞪了她一眼,明知故问。
她当然是在找少典姒水。
不过她并没理会少典春娥,而是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气。
被无视,少典春娥也不恼怒,脸上带着笑意。
“二姐是找六妹吧?她呀,身子都未痊愈,怕是没脸上早朝了。”
少典春娥脸上带着笑意,阴阳怪气的。
“听说她为了救邵锦聪伤了根本无法孕育女嗣,呵呵呵…二姐可真是好手段啊。”
少典皓镧凝眉看向她,假装不解的问;“三妹,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六妹情深为救邵锦聪伤了根本,与本宫可没有任何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