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莱威勒目送着江朔和向小武推着轮椅里的小岳,渐行渐远,身影逐渐消失在医院门口的街道转角处。
他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表哥匆忙出院的担忧,又为江朔父亲的遭遇感到震惊和疑惑。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情,迅速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熟练地按下一串号码,拨打了安德里亚斯的电话。
此刻,在静谧的温斯顿庄园,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温柔地笼罩着整个庄园。
暖黄的灯光透过卧室的窗帘缝隙,隐隐约约地透出来,将温馨的卧室衬托得一片安心祥和的景象。
安德里亚斯正静静地沉睡在那张洁白如雪的大床上,像是在与疲惫的身体进行一场深度的休养生息。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熟睡中的安德里亚斯被这铃声从梦乡中强行拉回现实,他下意识地在枕边摸索着手机,
迷迷糊糊地接起电话,带着浓浓的睡意,低声说道:“hello”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柯莱威勒急切的声音:“表哥,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不顾及生命危险就办理出院了呢?”
安德里亚斯缓缓睁开双眼,睡眼惺忪地揉了揉太阳穴,让自己逐渐清醒过来,这才缓缓回应道:
“没事,是琼斯那边探查到艾尔罗布克那个家伙,逃去了那座小岛上。
我怎么能看着他逍遥自在地继续为祸人间呢?所以我追到公海上空,“轰”把他给彻底解决掉了。”
柯莱威勒听闻,忍不住轻轻哼笑一声,说道:“表哥就是有魄力,那个家伙确实太狡猾了,像条滑不溜秋的泥鳅。”
“再狡猾的狐狸,只要不触及我的底线,都好说。但他竟敢试图打温斯顿基业的主意,简直就是不自量力!”
安德里亚斯的声音中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霸气,话语掷地有声。
柯莱威勒听着表哥坚定的话语,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佩之情。了解到家里并没有变故,心中也平静了许多。
然而,柯莱威勒突然像是想起了更为紧急的事情,语气瞬间变得紧张起来说道:
“表哥,知道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这边不跟你说了,我要去了解一下穆什么情况,刚刚听江朔说,他被警察抓走了,说他涉嫌重大案件。”
原本还半倚在床上的安德里亚斯,听到这个消息,瞬间激动地坐起身子,神情变得异常紧张,连忙问道:
“你说什么?穆被警方抓走了?”
柯莱威勒言简意赅地回应道:“对。”
安德里亚斯的大脑瞬间飞速运转起来,他深知穆是个行事谨慎之人,怎么会突然涉嫌重大案件被警方抓走呢?
这其中必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他迅速掀开被子,准备起身,一边对柯莱威勒说道:“你先别急,我马上了解一下情况。”
说罢,便挂断了电话,立刻开始联系自己的人脉,试图弄清楚穆被抓的详细缘由。
而柯莱威勒站在医院大厅门口,望着手中的手机,心中默默祈祷着一切都能尽快水落石出,不要再生出更多的变故……
穆小吉被警方一路严密押解,最终带到了那庄严肃穆的政务会议大厅。踏入大厅的瞬间,穆小吉只觉眼前景象震撼非凡。
硕大的会议室里,气氛凝重而压抑,来自各个部门的政务要员们齐聚一堂,神色严肃。
室内高科技的指挥中控台尤为瞩目,一块巨大的电子屏幕上正清晰显示着一张高精度地图,
地图上星星点点分布着的指示灯,每一个都代表着某项重要任务的实时位置,闪烁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局势的错综复杂。
那个身姿挺拔的领头警员,迈着铿锵有力的步伐,迅速走近主位人面前,
动作干净利落地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声音洪亮且坚定地报告道:“报告首长,嫌疑人穆小吉已带到,请指示!”
李砚山微微抬起眼眸,目光如炬般射向被警员左右钳制的穆小吉,语气冰冷得如同腊月寒霜,沉声道:“带他过来说话。”
领头警员听闻,不禁微微皱眉,面露担忧之色,质疑道:“首长,这样恐怕不妥吧?
他可是嫌疑人,万一狗急跳墙,对您做出不利举动,后果不堪设想啊!”
李砚山神色未改,只是朝着一个方向轻轻勾了勾手指,仿佛早有安排。
只见立刻有人迅速抬着一把法庭上常见的带有护栏和铐锁的特制椅子疾步而来。
在与穆小吉保持着绝对安全的距离处停下后,警员们这才小心翼翼却又果断地将穆小吉关进了那把铐椅之中,确保万无一失。
李砚山缓缓起身,亲自走到穆小吉面前,目光紧紧锁住他,如同审视猎物一般,开口询问道:“你叫穆小吉,是 G 城仁心医院的创始人?”
穆小吉微微点头,声音沉稳而平静地回应道:“是。”话音刚落,就见领头的警员双手恭敬地将穆小吉的手机递交给了李砚山。
与此同时,李砚山身边那位年轻干练的秘书,手中握着遥控器,精准地对准显示器轻轻一点,
瞬间,一幅震撼人心的画面在大屏幕上上演——安德里亚斯操控着火箭炮,以雷霆万钧之势,
炸毁了艾尔罗布克乘坐的直升机,火光冲天,爆炸的气浪仿佛要冲破屏幕扑面而来。
李砚山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审视与威严,质问道:“这段视频你应该不陌生吧?”
穆小吉神色镇定,再次轻轻点头回应道:“对,我在医院的时候,不久前刚刚收到的。”
李砚山紧接着步步紧逼,大声质问:“这么说,是你指使别人去追杀艾尔罗布克的?”
穆小吉神色未改,依旧云淡风轻地回答道:“不是,我没有唆使任何人,做任何事。”
李砚山目光如剑,紧盯着穆小吉,继续追问:“视频中炸毁艾尔罗布克直升机的人,和你究竟是什么关系?”
穆小吉深吸一口气,沉稳应对道:“我们是正规的商业合作伙伴。”
李砚山冷笑一声,指着大屏幕上还在回放的画面,严厉问道:“那这段视频你又该如何解释?”
穆小吉不慌不忙,条理清晰地解释道:“安德里亚斯这么做,其中的缘由只有他自己才能真正解释得通,我不能随意代替任何人发言。
至于为什么给我发这段视频,大概是因为今天早上我去医院看望他时,他在身体状况根本不允许出院的情况下,
执意离开了医院。我当时极力劝他返航,可他却断然拒绝了我。或许他是为了打消我的顾虑,才将这个视频发给我的吧。”
李砚山眉头紧皱,显然对这个解释并不满意,冷哼一声道:“你觉得这么牵强的理由能说得通吗?”
穆小吉神色坦然,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自从我被邀请到南城区监狱负责体检检测工作后,麻烦就接踵而至。
在成功控制监狱病毒感染者后,按照流程,我们前后预留了三天的观察期。
就在这期间,我陪着家人在购物中心悠闲地闲逛时,突然遭到了一群不明身份的人疯狂追杀。
在那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追逐中,我腹部不幸受伤,至今伤口还未到拆线期。
就在万分危急的关键时刻,是安德里亚斯挺身而出,替我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刀,我才得以幸运地存活下来。”
时间,在这压抑的氛围中如沙漏里的细沙,分秒不停地静静流逝。
几名身着笔挺制服的工作人员,神情专注且严肃,正有条不紊地对穆小吉自进入此地后所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展开全面核实。
他们手中拿着各类资料,时而相互低声交流,时而对照信息仔细研究,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力求做到精准无误。
此刻的穆小吉,置身于这偌大的会议室中,被众人那如炬般的目光紧紧审视着。
然而,他的眼神却坚定如初,毫无畏惧之色,仿佛早已将外界的压力抛诸脑后。
只是,随着时间的无情推移,从清晨出门直至眼下这深夜时分,他始终粒米未进,那顽固的胃病,如同蛰伏已久的猛兽,逐渐开始发作。
在这惨白灯光的笼罩下,胃部传来的绞痛如汹涌的潮水般一阵紧似一阵。
穆小吉的额头瞬间布满了豆大的汗珠,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不断滑落,洇湿了他的衣领。
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捂住胃部,试图缓解那钻心的疼痛。
可这一切都是徒劳,绞痛愈发剧烈,如同一把锐利的手术刀,在他的胃部肆意切割。
渐渐地,穆小吉的视线变得模糊起来,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影影绰绰,
会议室里的众人、高科技的中控台以及那闪烁的指示灯,都逐渐化为一团团模糊的光影。
终于,在这难以忍受的剧痛折磨下,他再也支撑不住,双眼一闭,整个人昏死在了那冰冷的铐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