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西慢条斯理卷起袖口，金线缠绕腕部，像他整个人一样，裹着压抑已久的复仇火焰。
“是吗？结局没揭晓前，谁又说得准谁输谁赢？”
他不动声色。
他信宫垒，赢过一次，就能赢第二次、第三次。
他要让卡西亲眼看着，自己是怎么一步步压过他。
想靠嘴上功夫激他？再等五百年也不迟。
突然，一枚导弹直扑宫零二位置，哪怕他疯狂变向，那玩意儿还是死咬不放，心猛地一沉。
“轰——”
宫垒果断发射拦截弹，精准对撞，保住队友。
“马上把新型导弹装上发射架。”
五五
卡西终于坐不住了。
眼睁睁看着宫垒一次次脱身，怒火冲顶，下死令。
“上将，可那新型弹……副作用还没……”
“你想抗命？”
副官话没说完，被卡西一个眼神钉在原地。
“遵命。”
回想起当年为帝国立下的军工，今天哪怕拼掉性命，他也得把脸面抢回来。
这边，宫零二借着宫垒的掩护，顺利抵达U型凹槽，火力全开，誓要达成目标。
宫垒嘴角微扬，露出一丝笑意。
同一秒，卡西下令发射，导弹直奔宫垒战舰。
“轰！轰！”
刹那间，星空中爆发出刺目强光。
冲击波掀翻宫垒的飞船，抛向未知深空。
他在一片白光中失去意识，双眼缓缓闭上。
不知过了多久，宫垒才从黑暗中醒来。
脑袋像被铁锤砸过，疼得厉害，但他慢慢缓了过来。
睁眼就看见宫零零守在旁边。
他立刻出声追问。
“现在什么情况？”
宫零零本想递水，见他急着问，只好作罢，直接答道。
“我们已经离开圣耀帝国控制区了。”
宫垒一听，心头一松。
点点头，像是觉得接下来的问题也能快速解决。
毕竟这次任务拖得太久，耗神耗力，谁都扛不住一直这么绷着。
所以从头到尾，他们只想尽快收尾。
好在进展顺利，实际消耗还不算太狠。
“但是……”
宫零零脸色忽然暗了下来。
低头嗫嚅着，语不成句。
宫垒马上察觉不对。
这神情，准是出事了。
他本不想追问，可想了想，有些事躲不过。
最终还是开口。
“但是什么？”
宫零零听到问话，脸色煞白。
支吾良久，始终说不出口。
宫垒看着她这样，眼神渐渐透出疑虑。
再次催问。
最后，宫零零终究没法再瞒，垂着头，断断续续地说。
“但卡西没能扛住那波爆炸……现在……已经……”
她抬眼看见宫垒一脸茫然，咬咬牙，终于把话说完。
“已经碎了，散在太空里了。”
宫垒听完，整个人僵住。
像是不信，又像是不愿信。
可看着宫零零那副神情，他知道，这是真的。
喉咙发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里只剩震惊。
“事情走到这一步，除了面对，我们也没别的路可走。”
宫零零轻声说道。
她明白宫垒心里难受。
可现实如此，谁都无力回天。
宫垒原本心头压抑，
可听到她这么说，终究只是默默点头，不再言语。
他知道，她也不好受。
与其让情绪失控，不如闭嘴忍着，别让场面更糟。
想通这点，他只能低头，沉默。
“东西是在一片谁也没去过的地方没了影儿的，咱们往后走，每一步都得踩实了，别出岔子。”
宫零零压着声音开口，语气里透着紧绷。
谁都知道，眼下只能这么办——小心再小心。
可她还是反复叮嘱，像是心里那根弦一直松不下来。
宫垒看着她这副模样，嘴角扯了扯，笑了笑，没说话。
他哪能不懂她这份提心吊胆呢？
说到底，他自己心里也没底。
就这么走下去，真能顺顺利利？谁敢打包票？
更别提现在就剩他们俩了，一个出事，另一个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
想到这儿，宫垒胸口就发闷，像是有块石头压着。
可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
现在说再多也没用，还不如动手做点实在的。
他冲宫零零点了点头，没多啰嗦，撑着身子坐起来，翻出随身带的探测仪，开始扫周围的情况。
扫了一会儿，他眉头忽然拧成个疙瘩，脸上的神情也变了。
宫零零一看这反应，心里咯噔一下，立马出声问：
“咋了？”
宫垒没答，摇摇头，又重新测了一遍，这才低声说：
“怪了，这一圈连个活物的信号都捞不着。”
宫零零愣住，凑过去看了一眼屏幕，发现他说的还真是。
“人都去哪儿了？”她忍不住喃喃。
宫垒没回，他自己也懵着呢，脑子里一片乱麻。
愣了好一会儿，他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琢磨着该咋应对。
总不能在这儿干站着吧？
眼下这情况，要么是这地界儿本来就没人，要么……就是危险得谁都不敢来。
可不管哪种，对他们都不是好兆头。
他抬头看了眼宫零零，开口道：
“要不你查查咱们现在在哪儿。”
这话一出，宫零零眼睛一瞪，明显不太乐意。
可低头琢磨了几秒，又发现——除了这招，还真没别的路可走。
最后她只是撇了撇嘴，没争也没吵，低头就开始操作。
过了阵子，她猛地抬起头：
“咱们……已经不在圣耀帝国的地盘上了。”
宫垒一怔，随即就回过神来。
其实这结果他早有预感，所以也没太意外。
他甚至猜到了，之所以周围死寂一片，很可能就是因为出了帝国的范围，这儿压根就是片无人区。
这事儿搁谁身上都悬。
可他没说。
现在要是把这层窗户纸捅破，只会让两个人更慌。
再说，宫零零那脑袋瓜，未必想不到这些。
她不提，估计是和自己一样，装傻罢了。
于是宫垒也把话咽了回去，只让心事沉在肚子里。
但摆在眼前的难题还是绕不过去——接下来到底咋办？
眼下他们连个像样的计划都没有，只有一个大方向，空得很。
目标太大，没拆解，就想一步登天，那不现实。
两人都卡在这儿，脚像是被钉住了，不敢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