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问出什么“用陨石造黑洞”“喂给外星虫子”这种吓人答案，手心都出汗了。
宫垒摆摆手：“别脑补了，我就想捡点石头。
里头有些矿，能提炼出东西，以后对付星际怪兽用得上，当个‘天然电池’嘛。
这下懂了吧？”
唐杰猛点头：“懂了懂了，你说得比说明书还清楚。”
几个人收拾停当，跳下飞船，松果一落地就原地蹦跶起来，像刚出笼的鸟。
他这段时间可没白学，现在说话跟播音员似的，字儿顺溜，逻辑清亮，心里话憋不住，全倒了出来。
“哇——太好吃了吧！这就是陨石？我超爱它！”
松果一把抓起一块巴掌大的黑石头，张嘴就啃。
宫垒和唐杰瞬间石化。
“你刚说啥？！你——吃它？！”唐杰差点跳起来，“这玩意儿是石头！不是薯片！你不是靠光吃能量的吗？！我们查过你好几遍，根本不能吃固体食物啊！”
他笑得直打晃，当是松果闹着玩。
可宫垒没笑。
他盯着松果——那小眼神亮得像星星，嘴皮子还沾着碎屑，一点不像是开玩笑。
宫垒和唐杰走到一片空旷地，四周全是五花八门的陨石，像天上掉下来的破铜烂铁，杂乱无章却堆得惊人。
宫垒眼睛发直：“我的天……这比地图上标的好一万倍！这不叫坑，这叫宝藏库！”
他搓着手，兴奋得像个捡到糖的娃：“唐杰，你看着松果，我去挑几块能用的。
你们俩要是闲得慌，也随便捡点，反正不嫌多！”
他兴奋归兴奋，脑子可没停。
每一个矿石的成分、年代、结构，全在他脑子里过了一遍。
这种事，他闭着眼都能分析出价值。
“宫垒！等一下！”唐杰一把拽住他衣角，“刚才松果说要吃石头！你这一走，我咋拦得住他？他真吃进肚子里出了问题，我们两个还不得天天伺候他当保姆？！你别走啊！”
唐杰一听见宫垒说要自己单溜去捡那破石头，脑子直接“嗡”地一下炸了。
他脑补了一堆画面——松果要是趁没人管，一口气把整片陨石堆都吞了，自己连拦都拦不住。
他赶紧想跟上去，可宫垒头也不回，人已经走远了。
“唐杰！快过来！这玩意儿贼香！我都吃了五块了，你尝一块？”松果突然咧着嘴，满嘴石头渣子，一边嚼一边还冲他挥手。
唐杰还没张嘴劝，一扭头——好家伙，松果已经在那儿吧唧吧唧吞得欢了！他心肝一颤，飞扑过去，手都伸进松果嘴里了：“你给我吐出来！你这小祖宗！你当这是薯片啊？这可是外太空的铁疙瘩！我们还在飞船上，你要是卡住、中毒、爆肚……我上哪给你找急诊？！”
他翻来覆去喊，嗓子都快哑了，可松果不但不吐，还往嘴里又塞了两块，眼睛亮得跟灯泡似的，边嚼边点头：“好吃！真好吃！再来一块！”
唐杰急得直跺脚，一拍大腿：“行！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把宫垒揪回来！非让他管你不可！”
“真好吃，你也来一口呗？”
“吃你个大头鬼！滚一边去！”
唐杰一把拎起松果，像扛麻袋一样甩到肩上，撒腿就跑。
这地方开阔，陨石到处乱趴，但没遮没挡，他一眼就看见宫垒蹲在三十米外，正捏着一块石头研究。
他冲过去，喘得跟拉风箱似的：“宫垒！你快看看！松果……他刚吞了七八块陨石！我拦都拦不住！咱得赶紧回去，给他做检查！”
宫垒愣了一下，皱眉：“我这才离开两分钟，你们俩就搞出这出？行，走，回船。”
两人一路狂奔回飞船，宫垒立马钻进仪器舱，连手套都没摘就调出全息扫描。
唐杰站在旁边，手心全是汗，心跳快得像敲战鼓。
十分钟后，宫垒盯着屏幕，沉默了。
“咋样？是不是内出血？是不是代谢紊乱？是不是……要变异了？”
宫垒缓缓抬头，表情像刚看见外星人吃掉了太阳：“……他全吸收了。”
“啊？”
“不是消化，是吸收。
就像……植物光合作用那样。
所有的陨石成分，一滴不剩，全被他身体融进去了。”
唐杰当场原地石化。
他本来以为松果是闹着玩，顶多是个挑食的小怪胎，谁知道……这小祖宗是吃石头长大的？
“那……那后遗症呢？会不会哪天突然爆炸？或者变巨人？或者……半夜偷偷飞走？”
宫垒揉了揉眉心：“仪器没显示任何异常。
血糖、体温、脑波、细胞活性……全都稳得一批。
他不是生病了，他是……进化了？”
唐杰原地转圈，头发都快薅掉了：“这算哪门子进化？你敢保证他不会哪天一口吞了飞船？你敢说他不是啥星际怪物伪装的？他吃石头像吃糖，爬墙比猴子还快，连你家导航系统都跟他打招呼——这还正常？”
宫垒没急着反驳，他沉默了几秒，突然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唐杰咽了口唾沫，压低声音：“……你说，他是不是……本来就是这东西养大的？他从哪儿来的？你真觉得，一个普通小动物，能吞陨石还能当能量源？”
宫垒没答话，只是眼神变了。
他走到窗边，看着远处那一片沉默的陨石群，轻声说：“我也在猜。”
唐杰咬了咬牙，声音发颤：“那……咱们现在，是养了个小神兽，还是……养了个定时炸弹？”
宫垒没回头，只是抬手，轻轻摸了摸窗外冰冷的宇宙。
“……我只希望，它别是来吃我们的。”
“我咋跟你说呢？现在压根没铁证说松果是外星怪物，就算他真是，咱俩好好教他做人，别让他跟咱们对着干，不就行了？”
宫垒这话说得，唐杰差点没当场笑出声。
这家伙怎么天真成这样？以为教几句“要善良、别捣乱”，外星生物就能变成乖宝宝？
“你哪来的信心觉得他能被教明白？”唐杰声音冷得像冰，“他和咱们不是一个物种，骨子里的本能都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