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德帝听户部尚书简成业报出数字,笑着点头,“嗯,好啊!
不错不错!
看来我璟月国朝的官员们,还都是重信守诺之人,很好!
朕代璟月国军民谢过捐银的各位爱卿了!”
那些美其名曰捐出银两的大臣……脸上实在臊得慌!
但,洪德帝已经这样说了,他们也只能假意谦逊两句,朝上行了礼,再多的就没脸说了。
户部尚书简成业奏报完毕,奏折也递上去了,便行了一礼,退回了原班位置。
简成业退回原位之后,金銮殿上一时冷场了。
“众位爱卿,接下来可还有本要奏?”
洪德帝看向下面的众臣子,淡声问道。
无事奏报的大臣均是不动声色,原位站立;
而有些偷偷地左右张望的,彼此眼神交流的,倒还都挺忙活!
看看都是哪几个人,洪德帝也就知道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接下来要启奏的是什么事情了。
他们都要说些什么,洪德帝能猜到,只不过,谁来做这个出头鸟……还没有商量好罢了!
洪德帝想,既然你们都没想好怎么说,那……就由朕开这个头好了!
坐在龙椅上的洪德帝看着下面站着的文武官员,忽地叹了口气。
皇上叹气不是小事。
皇上有忧愁,臣子要尽本分分忧解难。
皇上的忧愁和烦恼还没解呢,臣子的本章也就只能缓一缓再上奏了。
首辅秦怀远站立的位置最为靠前。
多年的君臣了,他知道,皇上这是有话要说。
既然皇上有话要说,那,他这做臣子的,有义务为皇上打开话头。
首辅秦怀远转身朝向洪德帝,拱手问道:“皇上,您突然间叹气……不知是因为何故?”
洪德帝心道:这就对了!
这才是朕的好臣子!
知道朕需要什么,就适时地送上来,不错!
洪德帝看向首辅秦怀远,又重重地叹了口气,“秦爱卿,朕叹气不为别的,只是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很多,朕想到的事情也很多。
朕想起了很多已经故去的朝中功臣,不免心中有些感叹!”
“哦?皇上,但不知皇上是想到了哪位先贤?”
洪德帝心下暗道:嗯,首辅秦怀远这话头儿递得舒坦,朕正需要这个。
于是,洪德帝顺着秦怀远的话头说道:“秦爱卿有所不知。
这几日,因着勤兴侯府的变故,朕就想起了勤兴侯府的先人,想到了那位曾随无上皇远征,立有不世功勋,因此才被无上皇赐封秦兴侯,并恩赐世袭罔替的那第一任勤兴侯冷应贤!”
首辅秦怀远听了,也颇有感慨地点了点头,“皇上,您今日不提,臣都有些忘记了,不该呀!不该!
冷应贤冷侯爷,那也是臣敬重的一位先贤!”
听了首辅秦怀远的话,洪德帝又是一声长叹;“是啊是啊,冷应贤冷侯爷,可说是一位令人尊敬的先贤人物!
他的儿子,第二任勤兴侯是冷明哲冷侯爷。
冷明哲冷侯爷……就如同他的名字——明哲……明哲保身!
这位冷侯爷,虽没有太大建树,但也没有太大过错,平平一生也倒罢了!
至于他的子孙……唉!”
洪德帝的这一声叹息,让人听出了多少伤感……
“只是可惜呀!”
洪德帝接着说道:“可惜他身后的子孙,连着两代都没有大出息不说,还一个是惹祸的起源,一个是败家的祸根!
冷明哲之子冷平业,也就是那冷显的父亲……唉!朕还真不想提起他!
此人虽无大的罪过,但,勤兴侯府的败亡,却是由他而起。
他就是勤兴侯府走向灭亡的根源所在。
若非是他大意,陷入了殷氏的阴谋算计中,也不会为后来傅宝珍这个儿媳被害身死埋下隐患!
引狼入室的是他;
负不该负的责任的是他;
不负该负的责任的也是他;
最后逃避担当的还是他!
他倒是一走了之,走得痛快,走的潇洒;
他倒是眼不见,心不烦了,却把祖辈用性命和功勋换来的勤兴侯府,丢给了那个邪恶又狠毒的老殷氏!
那样的一个女人,是能指望她教养出品德高尚的儿子,继续光大勤兴侯府的荣耀呢?
还是能安守本分,保住勤兴侯府的偌大家业呢?
都不能!
更有甚者,一个败家的殷氏还不够,又招来了一个毒蛇一般的小殷氏!
小殷氏还又生下了两头小恶魔,就此彻底断送了代表着祖辈荣耀的勤兴侯府,还害了贤德良善的傅宝珍!
唉!”
洪德帝又是一声长叹。
下面的朝臣听着,也跟随着洪德帝,回想着勤兴侯府由兴到衰的过程,不少人心下也随着洪德帝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