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当时带人灭了他们宗族的，就是我。”
说完，这片区域就像被人按下了暂停键，沉默了很久，才听司徒破空牵强的笑道：“开什么玩笑呢你，前辈哥对我多重要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这种话我可就要揍你了。”
“所以我没和你开玩笑，”易溪河长叹一声，“你现在看到的一切，都是我造成的，直至司徒杀死了，他们的家族，一个都不剩了。”
“砰！”话刚说完，一个结实的拳头就重重的砸在了易溪河的脸上，给嘴角都打出了血。
“所以你看到司徒杀尸体的第一眼，你就认出来了是吗！”
“我有点懵，我当初确实杀了他啊，怎么还长到这么大了呢。”
“那你留我身边是想干什么？看我笑话吗？”司徒破空面色铁青。
“我得保护你，让你变强啊，”易溪河无奈的道。
“放屁！”话刚说完，无情的反驳和夹杂着祖气的拳头就再度落到了脸上，易溪河身子很厉害的歪了一下，晃晃悠悠的跌倒在地后，司徒破空纵身压到了他的身上，抓着他的衣领强迫他看着自己。
“我辛辛苦苦做的这些，不就是为了给前辈哥报仇吗，你现在跟我说我要找的仇人是你？你是觉得我会舍不得下手杀你吗！”
“所以我把我的一切都给你了啊，”易溪河嘴角下沉，感觉都要哭出来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不就是希望说了实话后你能念在旧情别那么生气。”
“如果不是我特殊，这一路历练，换成司徒杀他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我为你做了那么多，难道就非要我死了才能比得上司徒杀吗！”易溪河眼睛通红，都不敢和司徒破空对视，他害怕看到冷血无情的眼神。
“这是你杀了他全族！他本来不该这样的！”司徒破空怒吼着，重重地把易溪河的脑袋朝地面砸去。
“我带过去的部下也全都死了！”易溪河带着哭腔吼着，对上司徒破空的目光后，又哑住了，那双像野兽一样通红的双眼，是真的没有理智了，他抬手挡住眼睛，终于忍不住哭了。
“封印不在你身上你觉不到疼，我哪一次拼死拼活的不是为了你，灭了司徒杀家族是我，可我有的选吗。”
“呵，”司徒破空冷笑着站起身，看着咬着嘴唇吧嗒吧嗒流眼泪的易溪河，当下手掌一握焚天枪被抓在手中后用力地怼到地上。
“你要干嘛？”易溪河依旧挡着眼睛，但是声音已经绝望了。
司徒破空握紧枪身，手上祖气环绕，焚天枪“叮”地一声，蹦出一圈圈金色的涟漪，将这巨大的空中废墟尽数覆盖后才缓缓消退，而易溪河的灵魂，顺着枪身也落在这片废墟上。
“你留在这赎罪吧，”司徒破空冷冷的道，长枪收起，他连看易溪河都没多看一眼，转身就走，易溪河躺在原地好久，嘴角不停地抽搐，感应着司徒破空真的越走越远，直至离开后，才呜呜的哭出了声。
而司徒破空，他张开翅膀，烦躁的飞往狂原之地，脑子里乱糟糟的。
之前还说自己不知道他的身世，这两天连路怎么走都知道了自己还傻不拉几的没反应过来。
怪不得他这两年这么奇怪，就跟交代后事一样，连护体的衣服都给司徒晴空了，应该料到了司徒破空会扔下他。
既然都料到了，还对自己这么好干什么，愧疚吗？可笑，自己奔波了那么久就是想找前辈哥的仇人，结果呢，仇人一直就在自己身边，前辈哥在地底下能不能气死。
他不要命的护着自己，难不成是为了给前辈哥赎罪吗，一次又一次的，确实，他一直在保护自己。
那个封印，看着就很痛苦，自己的妹妹也是他帮忙复活的，这种起死回生的秘术，他真的什么代价都没有的做到吗。
什么东西都给自己了，他什么都没有了，现在连自己也把他抛下了，他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自己还答应过他，不会再把他扔掉了。
“哎呀，不管了！”脑子里越想越乱，司徒破空使劲甩了甩头，翅膀一振，用更快的速度飞向了狂原之地，就算只有自己，他也一样能行。
区区迷雾难不倒司徒破空，飞了一个来时辰，司徒破空终于撞破了白雾，狂原之地，不对，现在应该入乡随俗，叫苍穹巅了，呈现在自己眼前。
这是怎样一个巨大的城市啊，仅是最外围，就是密密麻麻的一眼望不到边的城镇，每一个建筑都修建的气派十足，城墙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的，通体都是银色，阳光照在上面竟然不觉得刺眼。
城墙下，每一百米都有一个入城口，还有不少排队的人，应该是准备考核入城的外地人，人流量吞吐极大，就说现在，天上也飞着不少进出的、看热闹的人。
通过考核，拿到通行令牌，才能自由进出苍穹巅，不然你就是顺着城墙飞，你也飞不过去，甚至还会被上面布下的限制而被辗轧的粉碎，而且这通行令牌要跟自己的血绑定，不能用别人的，也没法转让，这是易溪河之前跟他说的。
“嚯，这不是三足金乌的翅膀吗。”
“这小子看着也不像三足金乌啊，还那么弱。”
正在观察间，嘴贱的私语声就从身边传了过来，司徒破空不悦的望过去，果然就是两个碎嘴子飞着碎碎念，看到司徒破空看过来了也不忌讳，干脆明目张胆的指指点点。
“傻逼，”司徒破空翻了个白眼，干脆把翅膀收起来落到地面，之前听说三足金乌也来苍穹巅了，可别被他们的人发现了，刚一落地，不绝于耳的嘈杂声就迎面扑来。
“苍穹巅的入城徽章，便宜处理了啊！”
“**宗族广招弟子，感兴趣的朋友们可以来看看啊！”
“***都最强宗族招新了！来的朋友们可以来看看奥！”
发广告的，招揽人的，还有那些骗子黄牛的，闹哄哄的跟外面菜市场也没啥区别，也没人跟他说苍穹巅也这么接地气啊。
不过易溪河跟他说过宗族们确实会在外围招弟子，因为苍穹巅的一大特色，就是创建宗族，甚至到了每一条街都有宗族的地步，其实也就是大点的府邸的规模啦，有的宗族人数，还没有兵团人多呢。
而在这里叫喊招人的，就是属于超级不起眼的小宗族，因为急着壮大，所以只能出来拉拢不太懂的外地人，等把你忽悠过来了，再把你往入城测试的秘境中一推，剩下的就不用自己管了，反正过了的带回宗族就行。
他们这些不正经，不代表都不正经，每半年，苍穹巅的真正强大的宗族们就会聚集在一起，分成26个报名点招生，亲自进行入城检测，通过的人可以直接被看上的宗族抢走，不仅会有入城徽章，还有宗族自己准备的天材地宝送给赢家。
当然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了，就是一些稀有的常见品，比如不断流出大米的缸子，随便一甩就能钓上来的鱼的鱼竿。
司徒破空就打算通过这种测试进去，当然还是易溪河推荐的，他说这次的宗族测试好像挺适合自己买当然只是好像，他自己也没怎么抓住规律。
“帅哥，要不要来咱这宗族看看？伙食好住宿好还有美女！”
没想到还有人招呼自己这个菜鸡，司徒破空摆手拒绝拔腿就跑，一时间对苍穹巅的向往少了一半，这跟他们焰之都的菜市场有什么区别？
他顺着外围一路施展身形祖技寻找报名处，电闪飞雪已经帮不到自己了，还好有潇湘澈留给自己的行路不留，速度可比之前快多了。
周围的景色随着行路不留的施展一路变换，每一百米就有一个大门，有好几个守卫看守，门口呈现淡蓝色的漩涡，应该就从这里进入通过测试了。
没几分钟，就让司徒破空找到了宗族试炼的报名处，这苍穹巅是有多排外啊，听着那么高大上的扩张弟子，结果就是个一米长的桌子挂个横幅。
要不是眼神好，司徒破空还以为这就是一个焰之都免费领白菜的地方，排队的人倒是不少，司徒破空瞬移到队伍末尾，刚站稳周围的人就投来了狐疑的目光。
“祖王？这都敢来狂原之地？！”
“送人头的吧。”
“......”
“你们这嘴就这么闲吗？”虽然目前没有看见别的祖王阶别的了，但也不至于这么蛐蛐自己吧，当下司徒破空脸就黑了。
话一出口，那些人一愣，当即撇撇嘴也不理他了，虽然排队的人多，但速度很快，20来分钟就到司徒破空了。
“你也要报名？”相比于前面人拿表，填写，拿牌子走人，司徒破空这显然话多了。
“不行吗？”司徒破空反问。
“宗族试炼不同于其他，难度要比其他的进城考核严格的多，死亡率也非常高，而你现在只是祖王，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觉得你...”
负责报名的小美女穿着不知道哪个宗族的制服，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脆生生的提醒司徒破空。
“没事，我就想报这个，”姑娘是自己遇见的第一个比较友善的人了，司徒破空微笑着打断了她。
“切，你就是闲的，人家想找死你就让他去呗，”美女后面几个小伙子抱着膀子不耐烦的撇了撇嘴，六个人五件样式的宗族制服，好家伙，这是每个宗族都派个人出来了吗。
“这就是苍穹巅吗，”司徒破空白眼都快翻到天上了，来这遇到的人还没穷乡僻壤的焰之都素质高呢，如果易溪河在这，早就骂上了。
“那行吧，试炼还有十五天，如果反悔了也可以直接弃权的，”美女声音依旧甜甜的，拿出一张报名表让司徒破空填写。
报名表上注意事项和试炼地址写的很详细，司徒破空快速写完，接过美女递过来的用玉石制作的令牌就走了，反正还有15天，他准备穿过迷雾离开苍穹巅的范围，去外面的都城找个酒店住一段时间，再去买点药。
第十五天了，司徒破空才再度穿过迷雾去试炼入口，挺大的广场密密麻麻的站了一大片人，规定的时辰到了，才见那些宗族的弟子们顺着城墙开辟的出口点踩着点走来。
“各位，稍安勿躁，我先大体讲一下试炼的规则，试炼都是在秘境中进行的，秘境空间非常大，大家不用担心拥挤，每一间秘境人数在一万人左右，按照以往的结果，能活下来六七十人吧。”
“嚯！”
此话一出，人群立刻哗然，有的人叽叽喳喳的聊了会儿，当下转头就走，人数肉眼可见的变少了。
其实六七十人都说多了，听易溪河说有一次20多个秘境，活着出来了七八个，虽然都进了宗族，但也只有一人混得不错，其他人都是底层。
那些弟子们也不急，就看着他们一个个的离开，等到人群数量稳定了，才继续开口。
“试炼内容我们也不清楚，每一次都是随机的，所以要靠你们随机应变，”
“你们这些外来的，甚至还有娇生惯养的公子哥，不知道苍穹巅的危险，这里可不是过家家的地方，但能活下来的绝对都是精英，想走的趁着现在赶紧离开吧，再晚可就没机会喽。”
还好易溪河给自己补习过，这试炼花样可多了，有的时候没有水和食物，就靠着大家互相厮杀站到最后。
有的时候开始就把你扔海里，海里有数不清的凶猛异兽，能活着上岸的就是赢家。
还有一次更恐怖，直接把人扔到了山顶，每过一天山顶面积都会缩小，剩下的人只能拼命把对方推下山崖，那场景，易溪河都说很血腥，谁知道这次会有什么花样。
“都想好了是吧，试炼开始就没机会后悔了，”说话那人从袖子掏出一个精致的卷轴高举到空中，手腕一抖卷轴就散落下来，化为一扇闪烁着星光的大门。
众人皆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的看着大门，最让人恐惧的，还是未知。
司徒破空不怕，既然易溪河推断这次的试炼适合自己，那就没什么怕的了，于是他先掏出几个丹药吞肚子里，就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一个祖王悍不畏死的做了领头羊，第一个走进了秘境中。